秦清再也不敢去问小桃妈妈,心里说不上是什么嗞味来,是她主动的还是被逼的,看她神色不像是被逼,那就是主动了,难怪小树看不起她,秦清也注意到了,屋子里其她妇人都不怎么与小桃妈妈说话,她们嘀喃咕咕见小桃妈妈一来便住了口,有时见了自己也会赶紧散开,敢情是将她也排斥了。
反正,她也听不懂,秦清倒也不介意,再观小桃妈妈似乎也不介意众人的议论,每日依旧安安静静的干活,也不与众人说话,只有与小桃在一起时,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一有时间,她们母女俩偎依在一起,妈妈为女儿梳着发,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神色温和,而女儿侧是笑容灿烂,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有妈妈在身边陪伴便是最幸福的事。
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秦清红了双眼。
一日,她刚下工回来,路过管事者住的小楼,见小桃妈妈被一个监工推了出来,摔倒在地,在场人都愣住,众目睽睽下的小桃妈妈散发着,敞着衣衫,十分狼狈,接着四周响起一阵低笑声,是讽刺是嘲笑,甚至还有辱骂,秦清便要冲上去,被男孩拉住,秦清见男孩警告的目光,不知怎的,她很生气,她狠狠的将男孩的手一丢,大步冲出人群,将小桃妈妈扶起。
小桃妈妈十分诧异,秦清给她一个大大笑容,将她的衣衫整理好,扶着她离开人群,人群中又发出一阵嗤笑。
男孩气得咬牙切齿,那刀疤男来到男孩面前,“将你奴婢让我几日,我给你一天的口粮。”
男孩听言冷眼瞧着刀疤男,刀疤男抚了抚下巴,“两天口粮......”话还没有说完,男孩一头朝他扑去.....。
秦清扶着小桃妈妈坐在一棵树下,“你别理他们,也别放心里去。”不管她是否听得懂,秦清一个劲儿说些安慰的话,又发现她手掌受伤了,像是被石子蹭破了皮,连忙拿出药给她敷上,看着那个熟悉的木药筒,小桃妈妈一怔。秦清道,“上次余下的。”
小桃妈妈低下了头,秦清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她一定认为她们都在嫌弃她,秦清暗骂了男孩一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桃妈妈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嗯?”小桃妈妈不懂,秦清连说数次,慢慢的,一字一字,学着秦地腔调,“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桃。”渐渐的,小桃妈妈红了双眼,在众人的漫骂与嘲笑中,她没有哭,秦清简简单单两句话,惹来了她的泪水,看得出她尽力在克制自己,但仍止不住的身子颤抖,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便是如此,那哭声也是压抑低沉。
“媪,媪。”
小桃提着一个蓝子,朝这边跑来,小桃妈妈赶紧用袖子拭了眼角,然后将散发挽起,立即笑容迎了上去。
小桃扑在妈妈怀里,向妈妈展示自己一天的成果,满满的一蓝野菜,母女俩边说边笑,秦清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让她付出什么,都是愿意的。
秦清感概又感动,她一边抹泪一边朝屋子走,又听到一阵嘈杂,跟着上前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男孩又被绑在木桩上,正在被施鞭刑,这,这怎么了?
“小树?”秦清嘲他大喊,引来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尉官张启。
“别过来。”男孩回应秦清,但秦清还是来到他的面前,“你怎么了?”
男孩被打得狼狈,不想让秦清看到他的样子,凶她道,“叫你别过来。”
秦清怒斥,“你又犯了什么事?”
男孩别过脸去,不回答,片刻施刑完毕,秦清要去解他的绳子,被秦兵制止,秦兵将男孩放下后,直接押进了一座木屋,上了锁。
秦清愣愣的站在屋外,刀疤男欲靠近秦清,见有秦兵过来,只得随着众人散开。
“你会说雅言?”
有人在秦清身后问话。
“会一点。”
秦清下意识回答,突然想到什么,嗖的转过身,见是尉官,“你?听得懂我说话?”
尉官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你犯了什么罪?”
秦清脱口而出,“我没有犯罪,只是忘带了身份证。”
秦清见尉官皱起了眉头,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对方肯定不明白,可用秦腔该怎么说呢?秦清愣愣的将尉官看着,尉官摇了摇头,走开了。
他就这样走了?秦清怔然,“喂......”太没礼貌,“大人......”这个时侯好像没有这个称呼,“我......你......他......”
尉官转过身,“你与他认识?”他指了指木屋。
秦清点点头。
“此人屡次滋事,施鞭刑,再羁押十五日。”言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秦清听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那扇木门,十五日,她至少要在这里呆十五日。
回到屋子,秦清闷闷不乐,四周的蚊子嗡嗡的围着她转,一个巴掌打下去,死了十来只,满手是血,秦清嫌弃的甩甩手,这时,外面喊吃饭了,秦清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经过几日下来,她也有所了解,这里一天吃两顿,早上的饭份量大些,实些,因为白天要劳作,晚上相对少些,以野菜为主,至于肉,她是连肉星也没见过,除了小桃送给她的两片,这里的人都很瘦,特别是那些老矿工,也不知在这里干了几年,他们大多有病,秦清猜测除了营养不良外,还因受粉尘的影响,大多咳嗽,秦清好担心是肺痨,这是会传染的,这里没有医疗条件,必死无凝了。
尽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当天晚上,小桃妈妈抱歉的告诉她,她未能帮她向啬夫求情,啬夫不答应她的要求,也就是说,秦清不能调离工作岗位,她仍旧要每天去背砖,而正因小桃妈妈屡次在啬夫面前提及,啬夫才打了她,秦清自责不己,如此看来,只有另想办法,反正男孩还关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秦清依旧每日去矿场,见那些矿工每日每日的挖,也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每天工师呈都会拿着那些挖出来的石块反复的查看,不停的摇头,诏事寅也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与工师一直嘀嘀咕咕,秦清却很高兴,挖不出东西是否就意味着要撒了?
她硬着头皮去问尉官,因为尉官能听懂她的话,“没有铜,大家都没有积极性,是不是要换个地方开采?”
尉官十分惊讶,“铜?谁告诉是铜?”
原来不是挖铜,那么是“铁?”
尉官突然笑了,“隶妾清,你来了数日,竟不知开采何物?”
“何物?”秦清惊问。
“丹砂。”尉官收敛笑容,“隶妾清怠工,笞十。”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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