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早上好啊裴夫人。”
熟悉的声音让施甜甜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眼眸,小雨今日的打扮比以前时髦了不少,一条杏色碎花裙子搭一双银白色的公主鞋,头上还戴着一个红色俏皮可爱的蝴蝶结。
整个人看起来即精神又靓丽,尤其是她手上拿着一大堆吃的东西,更让人忍不住调侃她,“早啊小雨,男朋友又给你买小零食啦?”
小雨轻吐舌头俏皮的分给她一包薯片,甜甜地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休了那么多天的假,终于舍得从裴总的怀里出来啦?”
施甜甜斜眼睨了一下,娇嗔道:“少来贫嘴,我哪是跟他腻歪一起。”
“哦,那你脖子上的草莓怎么解释,总不能跟我说是蚊子咬的吧。”
脖子上的草莓?
施甜甜错愕,条件反射地捂着脖子,她倒是忘了昨夜和裴亦堂有过云雨来着,早上冲凉因为想着裴亦堂也没多大注意,然后就吃了早餐匆匆来上班了,她往外看了看有没有其他人经过,回头又小声地问小雨:“很明显么?”
小雨“啧啧”两声,回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竟让我知道了某些事。”
施甜甜小脸涨得通红,“嚯”了一声,起身拿着文件追赶小雨,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好你个江小雨,居然敢套我话,给我站住!”
“站住就得挨打,我才不要。”
两人在办公室内追逐打闹,好不乐乎。
裴亦堂早早就来到了A大集团,刚一来到,陈秘书就带着文件走进了总裁室。
她把文件放在桌面上让裴亦堂签字,顺势说道:“梁小姐在昨夜抵达御景花园的别墅中,所有的事情已安排妥当,总裁,您看要不要知会夫人?”
陈秘书口中的夫人自然指的是施甜甜。
裴亦堂垂眸,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自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缓过。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施甜甜,该用什么理由或者用什么方式去告诉她。
陈秘书收回文件,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大概知道他在心烦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劝说道:“施小姐是您的妻子,理应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再加上,御景花园那套别墅是以您的名义买的,当初可是上过头条,您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媒体是买给妻子居住的。如果您不打算伤害施小姐,那……”
陈秘书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了裴亦堂一眼,“那就请梁小姐搬出去吧。”
话音刚落,裴亦堂的眼神明显地凶狠了许多,他看着陈秘书,似一把利刃要割人命,让人怂的慌张。
陈秘书自知多嘴,在他没有真正发火之前赶紧退了出去。
裴亦堂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懊恼自己的心更偏向梁玉玲。
干脆,直接离开集团前往御景花园。
半个钟后,裴亦堂出现在御景花园的别墅里,这个名义上要买给妻子居住的家,和当年没有丝毫变化,唯一变化的是,他不停地让人翻新,生怕老旧的模样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关系。
别墅门前种植的黄木香花已经茂盛到四处延伸,把铁质的围栏给爬了个遍,四季盛开的它给这栋毫无人气的别墅带来了一丝生气。
他颤抖着双手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梁玉玲。
几年不见,她成熟了许多,此刻她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休闲地喝着奶茶。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仅一眼,就把他给迷住了。
再次看到这纯真的眼眸,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的第一次相遇,不由得感慨万千,“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成熟了。”梁玉玲站起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
裴亦堂觉得鼻子一酸,他都快要三十了,如果再不成熟,那真的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了。
“我不知道你要过来,知道的话我肯定做几个小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裴亦堂眉眼都是柔情,抬手将她的发丝撩在耳后,肯定地说:“你的手艺自然是好,谁也比不过。”
梁玉玲却没有否认,笑着说:“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见尊夫人过来?”
裴亦堂一顿,复杂的情绪不知该怎样化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改天一起过来见个面吃个饭,这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裴亦堂轻轻嗯了一声,正想和她叙叙旧,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想要挂断,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梁玉玲。
梁玉玲心知肚明,仅仅从裴亦堂的眼神中看来,她知道是谁打给他的。
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能为力的眼神。
“我没事,你接吧。”
这话,她说过不止一百遍。
她的微笑可以化解他的难处,却掩盖不了她心底的痛。
裴亦堂说了声抱歉后,转身离开。
梁玉玲没有任何抱怨,笑着送他出去,还细心地叮嘱他路上小心。
裴亦堂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一直以来都是,从未变过。
“喂…爷爷。”
“你去见她了是不是?”
他的头缓缓地垂下来,贴在方向盘上,无力道:“是的爷爷,我见到玉玲了。”
话音刚落,裴非凡气得拐杖直敲在桌子上,怒吼道:“你这小子想气死我是吧。”
裴亦堂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像个无助的雏鸟,寻不到依靠。他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爱情,想要的只是初恋的那个女孩,想要的是家人对她的认可。
可是从没有人支持他的爱情。
但,她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他的欲念已经止如清水。
“裴亦堂,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敢再继续跟梁家小女有瓜葛,别怪爷爷狠心。”
裴亦堂挂上电话,又一次无助地坐在驾驶位上。
严玖接到他的信息便匆匆与非鱼说了声后紧赶慢赶地赶到他的所在地——海城公园。
“堂堂A大总裁竟如此狼狈,真是让人见了看笑话。”严玖将一瓶啤酒递在他面前,“等下我开车,就不陪你喝了。”
“阿玖,你说我该怎么办?”裴亦堂一口饮尽杯中酒,痛苦地说:“以前她不在的时候我想得要死,而如今,对她的感觉却不似从前。”
看着对男女感情不知所措的裴亦堂,严玖叹了一口气。
算了,谁叫他和他是发小,谁叫他老婆和自己的女人是闺蜜姐妹,好言提点几句,也算尽尽作为朋友的义务吧。
“小堂,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从以前你和梁小姐交往的那段时日开始我就想和你说,她不适合你,是真的不适合。”
“连你也这么说么?”
严玖垂眸,不在多言。
他知道感情的事无法控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并不是大家都看不起梁玉玲,而是她这个人城府很深,裴亦堂虽然是事业上的成功者,但对于情情爱爱,如同一张白纸般。
若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裴非凡又何必费尽心机来拆散他们。
他们两人的恋爱,一个就好比是一片湖海,另一个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阵风可以让她成为湖心的云影,亦可以让他们毫无交集。
如若他不重情义,狠心的舍得的将她遗忘,也算是他的幸事。
却偏偏昔日的恩爱情缘如同抹不掉、擦不去、化不开的眉心朱砂,让痴情的人背负着爱侣离去的悲伤,在漫天黄木花瓣的夏日里,内心迷茫无依。
“既然醒时的日子难熬,那就在酒中醉一番吧。”严玖从后备箱里抱出了一箱啤酒放在他旁边,“酒是个好东西,得意时喝它,落魄时更要痛饮它。小堂,今天过后,好好跟施甜甜过日子,她才是你的良人。”
裴亦堂将自己的惆怅沉在酒中,醉了个无止无休,忘掉一个人有多难,倾尽一生年华,到头来,她还是在你心中无法剔除。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好。”
问世间,哪有不流的沙漏,哪有不醒的醉酒,怕只怕是旧欢难散,断梦难拾。
那一段旧梦,他们不问结果不诉艰辛,只遵照内心的选择,以自己的方式,一意孤行。
过了今日,他与她,形同陌路。
严玖默默地收拾一堆烂摊子,将喝得烂醉的裴亦堂扶上车,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自己努力了就会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个最美时节给他带来最美时光的人,依旧不能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驱车回到富贵花园,将他带回与施甜甜一起居住的小家,掏出钥匙开门,里面隐约散发的烟火气息,阳台上挂着两人的衣服,卫生间里的两个口盅与牙刷,象征着平静的婚姻生活。
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期待不来的。
严玖随便将他放进其中一个房间,给他脱掉外套后,又去卫生间打盆热水过来,期间,眼神不小心瞄到了扔在角落篮子里的床单,醒目刺眼的红映入眼中,这样的情景恰似他与非鱼的那日。
这不是很好的发展么?
严玖没多待,今日休假,给裴亦堂擦完脸和手脚之后就往十五楼去,他可是答应了非鱼要一起去买孩子衣服,当然不能食言。
午间酒醉初醒,斜阳斑驳映帘,迷迷糊糊之中,错把黄昏之时当做清晨阳光初熹。裴亦堂却固执地不愿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要再一次沉醉在酒的温柔乡里,宁可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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