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大好。
徐牧一早先去了牙行,替严东迁寻一处宅子,钱当然是严老头出了,他自己如今身上法宝不少,银子却没几个。
临出门前,徐牧瞅了眼东厢房紧闭的房门,计先生已经三天没露面了,是不是不回来了?
徐牧从牙行出来,回了义庄,到门口时,被郭昂告之捕头李正刚刚来过,说让他回来后赶忙去衙门一趟。
徐牧皱起眉头,问了句李正可说是什么事没有?
郭昂摇摇头。
徐牧琢磨了一路,等到了衙门口,都想不明白王游找自己什么事。
而王游呢,一听说徐牧来了,直接迈步而出,瞧见来人后,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就往外走,“徐少侠,快跟本官去一趟乱葬岗!”
“啥?”
......
路上,王游便将缘由一五一十告之给了徐牧,原来是他想请徐牧看一看,这案子到底是不是妖怪所为,若是的话,他便立刻送信给天罗司求援。
瞧见徐牧不善的目光,王游赶忙赔笑,“徐少侠莫要生气,本官这也是没法子了。这案子若是再耽搁几天,只怕还会有无辜百姓因此丧命。”
徐牧摆摆手,说了句‘算了。’
紧接着,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还请王大人以后给朝中递折子时,别提及在下,就像上次的事,可把我弄怕了。”
王游不解道:“这是为何?那些功劳,岂能本官独占?”
“王大人还是独占吧。”徐牧抱着肩膀,悠悠道:“我这人就求个自在,不想与天罗司有太多瓜葛。”
王游沉思少许,“本官明白了。”
这时,马车渐渐停下,外面响起了李正的声音,说乱葬岗到了。
王游和徐牧先后钻出马车,前者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凉气逼人。
李正给二人指了指,不远处,就是那座炸开的土坟。
众人一起朝那里走去,脚下尽是些散落的白骨,看得人心慌。
徐牧围着土坟转了三圈,蹲下身,用手指捻着地上泥土,怔怔出神。
王游走过来,与他一起蹲下,小心翼翼问道:“徐少侠,可看出什么没有?这事是不是妖怪干的?”
从语气中可听出,王游到希望这事是妖怪干的,这样一来,他便可向天罗司求助,后面降妖除怪的事,也就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王游目光希冀的看着徐牧,谁知后者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不敢肯定这事就一定是妖怪所为。”
说完,徐牧扭头看向王游,“王大人可将此案细节原原本本写于信中,送往天罗司,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游抿着嘴,没说话。
徐牧独自站起身,跳到坟坑中,离近了一瞧,这其中没发现半点尸骨,这就有些奇怪了。
还有,好端端的,坟为什么会炸呢?
徐牧心里更相信这事是妖怪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众人查看了一番,无功而返。
途中,王游始终沉默不语,直到马车进了城门,才开口对徐牧说,他回去后,就送信给天罗司,请他们拿主意,就说这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耽搁太久。
徐牧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严东迁家中,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黄中斧环视四周,瞅着满院子的纸人、冥宅什么的,心里一阵新鲜。
虽然平日里也看过别人家出殡,抬着两筐冥器跟在队伍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会儿被纸人包围的感觉,可就一点也不一样了。
于谗没跟他似的,到处乱看,而是站在了严东迁面前,拱起手,语气平静道:“星辰门,于谗,特来拜见老前辈。”
严东迁连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怎么?你家里死人了?来我这买冥器来了?”
于谗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还是压了下来,耐着性子说道:“我奉门主之命,特来请前辈加入我星辰门的。”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扎彩匠,没什么本事,你只怕是找错人了。”
说着,严东迁将糊好的纸人立在了身边,“快走吧,别耽误我干活。”
黄中斧这时大步走来,一把将纸人拔倒在地,冷笑道:“老前辈,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兄弟二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满心诚意来求你,结果你直接就要我们走,这恐怕不合适吧?”
严东迁瞥了眼倒地的纸人,反问道:“你求我,我就得答应么?你要求我死,我还就不活喽?”
“呦呵!”黄中斧顿时来了火气,仗着自家门主是化神境的修为,他这会儿底气足得很,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被于谗一声怒喝所制止。
于谗瞪了眼他,心里骂了句‘蠢货’,转而看向严东迁,“老前辈,您好好想想,到了星辰门,什么福享不了?何必还在这辛辛苦苦扎纸人,也挣不到几个钱。”
“老前辈你好好考虑下,明日晚辈会再登门拜访的。”说完,于谗给黄中斧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情愿的与他往外走。
严东迁将倒地的纸人扶正,骂了句“晦气!”
......
简而言之,到了晚上。
二更鼓响,这街上除了更夫,一个人都没有。
更夫这活儿啊,一般人干不了,因为得长年累月的打更巡夜,白天睡觉,作息都颠倒了。
有这么一句话,是形容更夫的。
说,白天人不见我,晚上我不见人。
白天在家睡觉,谁也看不见他,你要什么时候看见更夫白天出门了,八成是辞职不干了。
晚上,更夫独自打更巡夜,也是见不到一个人。
除此之外呢,还得胆子大。
这三更半夜的,自己在街上溜达,换做另一个人,估么着脚都软,这人一害怕,想象力可丰富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给你幻想出来。
这临川城里,有一户人家,姓李。
老爷叫李元阔,家里也有钱,比起沈鹏泽也不曾多让,在沈鹏泽者问斩后,李元阔可以说是临川城首富了。
李元阔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朝中当官,小儿子留在自己身边,想着让他继承李家的产业。
李家的府邸在城东,更夫正好打这路过,还下意识瞅了眼,心里挺羡慕的,心说自己若是李家人,何苦还干这个,这会儿早就搂着娇妻美妾躺在被窝里睡觉了。
可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挂在李家大门口的那对儿灯笼下面,悬着两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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