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怎倒是不进反退
顾明烟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树下正打闹做一团的两人,连忙试图挣脱谢歧的手,却还是无济于事。
无奈的她只好与谢歧一同上前去,顾明烟这下瞧的越发清楚。
怎么像是表姐单方面的殴打钟离湛啊。
沈娇娇被他一同笑话,熊熊大火直冲头顶,当时就磨了磨牙一个抬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钟离湛的手腕,随即抬脚就踩了他的脚。
钟离湛笑的浑身发软,这下子更是抱着脑弯着腰身憋笑,任由沈娇娇给自己挠痒痒。
直到沈娇娇气的甩手准备走人时,他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伸手把人反拽住,“别别别,别生气呐,我这不是惊喜过渡嘛。”
沈娇娇头也不回,抽出胳膊就要走,连话都不想多说,只觉得丢人得很,自己辛辛苦苦琢磨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做到贤良淑德,扭转先前的骄矜表象。
可这人,这人丝毫不领情!
“哎呀,别生气啊你,”顾不得一旁还有两只大灯笼,钟离湛连忙转了半圈到沈娇娇的面前站定,好声好气的道:“说到底,都是我没眼力见,是我的不是。”
这话说的着实诚恳,沈娇娇终于愿意抬眼看他了,只是不想说些什么。
钟离湛见到有戏,又忙不迭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咱们俩已经是天生一对的了,我也知晓你的真正模样性情,故你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不用在意的吗?沈娇娇欲言又止。
“你看,这京城不也盛传我钟离湛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混混的好苗子,今儿个不也大展身手惊艳全场了吗?”钟离湛卖乖嘚瑟,“是故,沈娇娇,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不必特意去逢迎改变什么,沈娇娇大手震撼,呆呆的道:“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钟离湛还信誓旦旦的举手吗,“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一旁看戏的顾明烟又被拽着离开了,谢歧走远了一些才道:“阿湛哄女孩子倒是天赋异禀,我么,就逊色许多远远不及。”
清楚表姐为何做出改变,哭笑不得的顾明烟听到这话,赞同地道:“世子说的什么话,作为高高在上的靖北侯世子,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世上还有需要你去哄的女孩子吗?”
不等谢歧回答,她自说自话起来,“即便是有,也是那女子没有眼力见,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谢歧看着她的冷脸,忍不住磨了磨牙,没想到自己就是想故意挑起来话头呢,却还是踩了坑,“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没有说你没有眼力见,我……”
一抬眼,他看见的就是好整以暇的顾明烟,俏脸凝霜得很。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郑重其事的道:“对,是我思虑不周说错了话,都是我的不是。”
钟离湛不是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吗,有错自己主动认,这才能化险为夷前缘再续啊,谢歧多么会借鉴的一个人呐,二话不说就拿来化用。
好在甚有奇效,烟儿的神色都不似先前般冷,倒有些冰融雪化之像。
油嘴滑舌,顾明烟忍不住嘀咕。
枯叶落,哨声响。
新的一场大比已经展开,沈娇娇口渴的小饮之后,有水渍流到嘴角,顾明烟见她以袖沾之,便将自己的罗帕递过去。
沈娇娇不好意思的拿过来,囫囵的抹了抹,这让顾明烟越发好奇,“表姐,你的罗帕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暗自握拳,还不是怪那钟离湛,非说自己满头大汗,就差个什么物件擦一擦,就这么诓骗走了自己的罗帕,直到回来的时候也没还。
而那厢,场边的谢歧微微皱眉,方才自己竟是被那钟离湛显摆了一回,手中竹哨打着旋儿,他没好气的心想,不就是姑娘家的手帕嘛,瞧他那嘚瑟的模样?
“你不懂,这便是互通有无的信证,”钟离湛拿着汗湿的帕子晃了晃,珍重的放在胸前道:“哎,某人似是比我还定亲的早,怎得如今还跟个木头一样?”
“听说你头回见顾小姐,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还顺势揽了人姑娘的纤腰?”
钟离湛八卦的看着谢歧,“怎么这么久了,竟是不进反退?”
他本指望着这人好好反思反思,没想到谢歧一开口就是,“听谁说的?”
站在井栏便守卫的徐副将老老实实的站如松,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就不明白了,是将军让自己不要离他三丈远的。
怎么不过是小歇会儿,将军就出尔反尔,把自己遣来做守水井的活。
说好的一言九鼎呢?
这一场乃是太学对律算学,沈家表哥也会上场,更甚有那萧相之子,大家伙兴致高昂得很。
却没想到局势一度僵持,双方进球之数不相上下,咬得很紧。
沈娇娇急的不停咽口水,“怎么办,烟儿,这律算学的学子们也太厉害了,先前可是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呢,你说表哥会不会输啊?”
那一张苦笑的脸映入眼帘,顾明烟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表姐静下心来,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结果。”
眼看沙漏即将漏尽,马背上的沈景芝忍不住心中一紧,情急之下挥杆劫球,击至空中的球朝着另一边疾驰的萧诚而去,他大声喊道:“子谦,接住!”
要知道,自从比赛开始,律算学的学子们都留意着场上的配合呢,这沈景芝从未与萧诚联手过,甚至隐隐的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
以至于众人根本不曾留心他们,在沈景芝挥杆时,对阵的律算学学子去策马拦截的,都是与沈景芝打过配合的同伴。
独独漏了萧诚。
可偏偏就是这棋差一招,竹哨响起的时候,最后一球尘埃落定,礼官扬声断定,“太学,胜!”
骑着马朝着起点而去的太学学子们,纷纷欢呼庆幸,欢喜不已。
沈景芝与同伴们轻轻错杆庆贺,一抬眼就看见近前的萧诚,两人都难以言喻的复杂心境,最终齐头并进而去。
下马后,萧诚抬眼,话意中尽是真诚的道:“方才,多谢你信我。”
“我们即为同窗,为的也是同一份荣誉,你不必放在心上!”沈景芝略带疏离的笑了笑,随即与近前揽肩的同伴搭声,转身离开。
眉眼间闪过一抹黯色的萧诚怅然若失,终究自己还是毁了一段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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