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母亲为何偏偏是你
钟离湛这才有空走近谢歧,看着他一副颤抖垂头的模样,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呦,男儿有泪啊,顾小姐受伤了,正好你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你赶紧给人姑娘处理一下。”
“昏倒了最合适了,否则那么深的伤口上药,还不得疼的再晕过去啊,快点,机不可失。”
谢歧愣是被他念叨的收回了眼中泪意,咬牙切齿地道:“你真的很烦,钟离湛。”
“客气。”钟离湛笑眯眯的点头应下,随即转过身去,看着被困缚堵嘴的一众黑衣人,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他们的面相,却是很陌生。
只是,他想到方才这些人的配合,就不由得微微惊疑。
钟离湛等到谢歧忙完之后,这才与他小声道:“你不是说‘赢尉阵’乃是你祖上所独创,旁人鲜为人知的吗?”
什么意思,谢歧抬眸。
钟离湛嘴巴一动,“那些人方才对付我的时候,用的就是赢尉阵,我见你布过此阵,绝对不会认错。”
“此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是还要多说一句,顾小姐毕竟是你的未婚妻,这件事情你须得查个水落石出,否则都对不住她一身伤痕。”
难得正经的钟离湛嘱咐完之后,便挠了挠手心,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倒是听着谢歧郑重其事的道谢,难得心态飘飘然。
谢歧眉头紧锁,“徐安去救沈夫人她们了,也不知道沈夫人和沈姑娘是何情形。”
“完了!”钟离湛捂着脑袋,一副癫狂的模样,“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沈娇娇还在横云那呢。”
自己把人忘得一干二净。
谢歧愕然看着他撒丫子狂奔,哪有一丝先前世家公子的翩翩,扶额之后挥手,“你们几个跟着阿湛去。”
“喏。”
一行人终于聚在一处,沈府的马车车厢也被重新找到了,修补一下竟还能用,沈夫人虽鬓发凌乱,倒也没受多大的伤,就是身边仆从,还有府中护卫伤的颇重。
沈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和侄女,小心翼翼的进入车厢,仔细的查探一番,在女儿紧紧包扎的双手,还有侄女的双臂上停留很久,愣是忍住了一腔热泪。
良久,她收拾了一下自己,重新下了马车。
她环视着正在互相上药的家仆们,内心很是后悔,只觉自己不该求佛的,如今佛家庇佑还未求到,反倒害了自己的孩子和仆从。
“沈王氏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否则我的两个孩子只怕难逃此劫。”
“当不得,当不得,”谢歧连忙避开沈夫人的见礼,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钟离湛望着远处,眉间一喜,伸着胳膊摇晃着,“大哥,我在这啊。”
众人扭头,前来的队伍惊起尘土飞扬,最前面的那位正是城防营副将,钟离湛的亲哥哥钟离潇。
钟离潇勒马急停,而后匆匆下马近前,着急的走向弟弟,二话不说就把人摸了一通,“阿湛,没受伤吧。”
转的跟陀螺一样的钟离湛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没事,有事的是沈夫人,大哥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钟离潇看着一旁形貌颇为狼狈的沈夫人,连忙抱拳见礼,倒是谢歧,竟是跟着钟离湛辈分,称呼了一声,“钟离大哥。”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遇见了求救的沈小姐,听到她说沈夫人和顾小姐被人追杀,便想到求援,正巧我今日在军营晃荡了一早,觉得无趣这才出来想打个兔子。”
“左右离得军营近些,我便想着通知远衡来救人,只是毕竟是沈府女眷,即便是远衡救下了人,怎么能瞒天过海送回京中,还需要大哥你做掩护。”
这才是为何钟离湛决定两枚信号都放的缘故,这京城本就规矩严苛,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流言蜚语只会伤及沈府女眷清誉,犹以沈顾二位小姐为先。
顾小姐可是要做远衡媳妇的,怎么能在这个当口出事,钟离湛堂而皇之的以权谋私,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哥。
“沈夫人今日受惊了,”钟离潇再度抱拳,“还请夫人放心,今日之事必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
王氏眼中尽是疲惫,强撑着笑意颔首,“多谢大家费心。”
城中街上,有那农人揉了揉酸涩的腰,看着空空如也的菜篮子,便欢喜的咧开了嘴,准备收拾一下摊位,准备去杂货铺买些家中所缺。
就在这时,沸沸扬扬的热闹消息人传人的四散而来。
“听说了吗,今儿个沈府沈夫人携女儿侄女前去玉佛寺上香,正巧遇见了骁锐军正追拿一伙山匪,听说那伙山匪无恶不作,当时还试图劫持女眷逃命啊。”
“哎呦喂,这些可恶的山匪,真是作孽,后来呢?”
“那些山匪运气不好,遇见了少将军亲自带兵,最后一个不落的被抓住审问了。”
“这事有趣啊,少将军正好救了自己的未婚妻,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呐。”
靖北侯府。
侯夫人魂不守舍的坐在屋中,即便斜阳倾照,也无意唤人掌灯。
直到外头王妈妈匆匆扣门,小心的请示道:“夫人可醒了,夫人世子回来了,正在院外求见夫人。”
屋中一片死寂,侯夫直勾勾看着那扇门,死死地咬着牙关。
门外慌乱之声响起。
“世子,世子您且等等,夫人还在小憩,不如等夫人醒了……”
‘咣当’一声,房门被猛力掀开,侯夫人心惊肉跳的躺下,而后侧转过身子朝着窗边装睡。
“远衡见过母亲。”
谢歧站在珠帘外轻声请安,门外王妈妈似有所察,连忙反手拉上门,并让守卫的侍女们都离开屋外,先通通去远处的庭院中守着。
又是一声问候,塌上的侯夫人这才慢慢醒来,缓缓支起身子,带着一份薄怒道:“不经通报就擅闯,衡儿,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母亲,孩儿有一事请教母亲,还请母亲大人大量,替孩儿解惑,”谢歧拱手道:“父亲曾说,他因常年征战在外,担忧府中母亲安危,故而曾留下一支只听命于母亲的影卫。”
“敢问母亲,是否可以让孩儿见识一下,那影卫的风采?”
透过珠帘缝隙,谢歧终与慌张的母亲四目相对,原先的试探终于得到了证实,心中狠狠的一滞。
他咽下口中的血腥之气,带着几分失望道:“母亲,为何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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