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推心置腹

第18章推心置腹
顾明烟眨了眨眼，思及两人之间的事，觉得今日还是把话说开比较好，表明自己无意高攀他靖北侯府。
“嗯，喝茶，可是还有几件首饰没上来呢？”
沈娇娇听到表妹的话，反手指了指门外，想着反正今日难得出来逛逛，正好将要买的物件买齐整了，缺上一件总觉得不舒服。
顾明烟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道：“表姐，不如我们先去对面茶楼坐坐，让绿绮和春慧在这候着？”
绿绮和春慧便是两人的贴身奴婢。
沈娇娇心如蚂蚁爬过，她真的很想见见首饰，哪怕干等着都可以，便做了决定，“你先去茶楼吧，我等首饰到了再过来寻你。”
说完，便嘱咐起来，“绿绮，照顾好你家小姐。”
绿绮‘哎’了一声，便陪着大小姐除了云绣阁，穿过街道进了那对面的清茗茶楼。
天字号包厢中，梅兰竹菊的画屏后便是对饮的两人，绿绮听了大小姐的命令，守在珠帘隔断处，谢一则是守在门外。
一盏茶热气散半，顾明烟蹙了蹙眉头，纵然再好的修养也抵不过这人目不转睛的凝视，她难免有些恼怒，径直道：“世子，有话直说就是。”
谢歧欣赏够了美人含怒，此时才乖觉的挪了视线，修长的手点了点桌面，“我此番来，正有一件要事想亲口跟你说……”
终于来了，顾明烟心中一紧，自讣告如石沉大海后，自己便已经明了侯府的心思，纵然入京之后与这人打了几番交道，却也明白两人终是不可能的。
她纤纤玉手微微一缩，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静静听着。
谢歧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而后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我等了许多天，才盼到你出府，烟儿见到我似乎并不欢喜？”
这人真是没个正行，旁人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武将世家，英姿不凡成熟稳重真是货不对版。
顾明烟只好点名来意，“世子，请开门见山。”
“好好好，你别恼我啊，我说，”谢歧端正了态度，站起身来缓缓拱手一礼，“小可靖北侯府谢歧，原与姑娘有长辈所定的婚事在身，今日便是向姑娘表明心意。”
顾明烟缓缓抬眸看向他，呼吸都放轻了。
“得家父应允，请顾氏明烟姑娘嫁予小可为妻，往后夫妻携手共度此生。”
顾明烟忍不住一声轻‘啊’，甚至失态的掩住了嘴角，露出来的眉眼里尽是匪夷所思，圆滚滚的眼睛煞是可爱，谢歧很是满意她的反应，缓缓起身就座，还不忘为她添茶。
怎么可能是求亲呢，按理来说应该是退亲悔婚的啊。
良久，她才神识回笼，迷茫的饮了一口茶后，开口，“你说靖北侯已经同意？”
“是。”
“可还有一事我不明白，”顾明烟直勾勾的回视他，“讣告之事世子还未给我一个解释，便想要我因你一时盛情就点头许嫁……”
她缓缓摇头，坚定的道：“我做不到。”
纵然你身份高贵，但我为人子女仍有底线需守，父母亡故你侯府置之不理，如今却只叫你说好话来应付我。
顾明烟心中滋味自是十分不好受的。
“这件事情，是我侯府对你不住，”谢歧不再迂回，径直开口，“当初讣告却是入了府中，但因为某些不可言说之事，我与我父均不知情，还请你见谅。”
顾明烟冷笑一声，“世子就是这么敷衍我的，什么原因还能不可言说？”
当时的徐妈妈信誓旦旦，说爹爹和靖北侯乃是金兰之交，一旦讣告送达，必会倾囊相助。
可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等到，所谓的未婚夫家是杳无音讯。
谢歧不愿母亲和来日妻子之间有遽隙，所以才想瞒下这件事因，可没想到她这般执拗，非要一个真相。
两人之间有些静滞，一时间谁也不曾开口。
珠帘处站着的绿绮忍不住望了望，就见屏风剪影美的像幅画，画中人正彼此对望，惹人遐思。
而茶楼对面的云绣阁里，小厮匆忙进来禀报管事容姑，不知说了什么，容姑的脸色很是难看。
沈娇娇忍不住快人快语，“可是出了什么事，那首饰怎么一直没到？”
她都吃了两盘点心，喝了一壶花茶了。
容姑拿捏不定，却又不好瞒而不报违背行规，只好面有难色的据实已告。
“什么，还有这等事？”沈娇娇瞪大眼睛，怎么能罢休，“那，那什么小贼人在哪儿，本姑娘要会会他。”
容姑也知道沈小姐脾性豪爽，不再相劝，毕竟这首饰就是沈小姐定制的，若是因有小贼碰触过，心生不喜不愿买下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后院，请沈小姐移步，”容姑示意小厮引路，一边解释道：“据马夫说，那小贼城外就蹭上了车，鬼使神差的竟躲过了护城军，一路入城，眼下被关在马车里。”
定是行迹恶劣，否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偷溜进城？
沈娇娇觉得自己应为民除害，便怒气冲冲的去见了那小贼，却在马车门打开，露出里面小贼真容的时候，她俏脸不由得扭曲了一瞬。
为，为什么自己觉得有些面熟？
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贼’呆呆的看着抱臂沉思的沈娇娇，倏地眼睛一亮，那黝黑乌亮的面颊上，就剩下眼白还有点辨识度，还有他咧嘴后的大白牙。
“老天有眼啊，沈小姐救命呐~”
那小贼荡气回肠的呼救声直入众人耳中，容姑惊愕的看了看两人，不禁问道：“沈小姐，可认得这位？”
“我怎么会认……”得这小贼呐，沈娇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小贼就慌张打断，从马车里‘呲溜’选出来站好，做出一个豁开扇子的姿势，故意挑眉看向沈娇娇。
嘴里还叫嚷着，“是我啊沈小姐，表妹表妹，你忘了么？”
啊，沈娇娇认出来了，手指指着他，上下反复打量之后，这才叹为观止的开口，“登徒子，你怎么会是这幅尊荣，你莫不是被骗去挖山石了？”
竟这般黑的耀眼，啧啧啧。
先前细皮嫩肉的二公子，如今肌肤黝黑发亮，真叫人目不忍视。
‘登徒子’，啊不，钟离湛脸上一言难尽，内心无限悲凉，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遇人不淑，轻信了那臭谢歧的话，给他出主意害得的自己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