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李婉婷把手里的信攥成了一个纸团,绣眉一扬,心想林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如何。突然想到宝珠交给的一个锦囊,逍遥侯定叮嘱紧急时候可以打开。公主连忙从身上解下打开,里面有一片断剑的剑尖和一张纸条,“船仓底部备有一艘小船紧急时可以逃生,如遇危险可去南屏山找叶青山相助。”
长公主想这也叫锦囊妙计?如遇到周大人般的危险,逃得掉吗?还找什么叶青山?叶青山何方神圣?长公主显然对这个所谓的锦囊不满意,她在分析这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周大人船里即使有小船也逃不掉,贼寇熟悉水性能在水下闭气,凿开船底,船底坚硬不是那么容易短时间就能凿穿的,难道是在宿州时就开始动手了?船里的水手难道不能听到声响吗?也可能是在码头停靠时,水手都出来放风时凿开的,还能进入船舱把三十万两银子在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运出去,这可不是光靠贼寇就能做到的,肯定有内应。
林荣到底何许人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沿途码头都设有关卡,他能短时间运到千里之外的翠云山?不可能,银子和周大人不会走远,说不定仍在泗州,也许林荣也在泗州,让我去翠云山只是障眼法,引官兵前去等松懈时再把银子运回。长公主在分析推测着所有的可能性。
船已经驾离了码头,裴元统计的人员除周大人外失踪了四人,户部两位主簿,另两人是监察司的人。长公主心想失踪的说不定就是内鬼。
长公主已命随行的户部员外郎刘承恩接替周贤主持赈灾事宜,自己仍按计划前往浙西路筹粮。已严命裴元保护好那些民船的粮食,以防再发生意外。
看着长公主愁眉不展,遇事沉着又聪颖的上官婧宸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公主,银子应该还在码头,甚至就在水下;此刻也许就是他们开始搬运的时候。”
李婉婷惊讶的看着婧宸,这与自己分析的不谋而合。“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马上下船,返回去,跟踪藏银地点,一网打尽!”婧宸回答。
“好,马上下船!”长公主命令道。
夜幕下,一叶扁舟,逆流而上。
船篷里长公主和玉儿并排而坐。一对姐妹花正在划着小舟。
泗州码头,官船离开后,各路民船纷纷靠岸,嘈杂混乱依旧。
一艘不起眼的小舟悄悄地停在刚被打捞出来的那艘沉船附近,上官姐妹头戴斗笠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船只。
两个时辰,依然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发生,婧萱看着姐姐低声说道:“早就被运走了,要不打捞沉船时还不被发现?”
“也许打捞沉船的人就是匪寇的人那!”婧宸还是坚信自己的推断。
三更过后,码头逐渐归于平静。
四人都在船仓里静静地的听着可疑的动静。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上游一艘运货的驳船远远的停在码头,婧宸探出头仔细的观察,只见二十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沿着驳船钻进了水里,婧宸回过头冲公主点了点头。
足有一个时辰,在水里共捞出三十只大箱子,装在了驳船里被盖上一些杂物。
婧宸发现这艘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发现这些黑衣人换了装束离开了码头。
婧宸对婧蕴说道:“我去跟踪这些人,你在这里盯着这艘船。”婧蕴点点头。
那二十几个人穿着不同的服饰,离开码头走了四五里路程,前面灯火辉煌,是一处繁华的街道,路边分布着客栈、酒肆、茶楼、最多的还是勾栏瓦舍,虽然已经夜半时分,这里确是热闹非凡,街边花枝招展的女子仍在揽客。
“大爷赶快来呀,奴家给你唱个小曲,陪你快活快活。”一个年纪稍大的妓子拉着一个男子道。
“会不会唱十八摸啊,嘿嘿嘿,都老这样了,还是回家带孙子去吧。”那男人调侃道。
那妓子被推开了恨恨的骂道:“嫌老娘老,老娘十几年前可是花魁,不识货的蛮子。”
婧宸悄悄跟在这些人的的后面,看到他们大咧咧的走进了勾栏里。婧宸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这时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警觉的看看四周,迅速的往南奔去,婧宸认出是那二十多人中的一个,立即跟了过去,那人很警觉时不时停下看看身后,婧宸不敢跟得太紧。
走了大约十几里来到一座山上,看到前面有闪烁的火光,原来是一座尼姑庵。
婧宸抢先一步绕过山门从后山跃入庵里,蛰伏在黑暗的主殿里,主殿供奉着观世音菩萨。
看到东边的一间厢房亮着灯,悄悄地靠了过去,透过窗户看到三个男人正在围着一盆狗肉胡吃海塞,一个二十多岁,面容俊朗;一个三十多岁干瘦像个猴子;另一个五十多岁像个师爷。
傍边有三个女尼被绑着手脚,一脸悲苦口中默默念着什么。
那个干瘦的男子,色眯眯上下打量着着女尼,嘴中调戏道:“是不是在骂我们,不敬佛祖啊,佛祖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尼姑别装清高了,一会大爷会好好让你感受一下做女人的快乐,你就不想做尼姑了,嘿嘿嘿。”一阵淫笑,尼姑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停筛糠。
突然一阵敲门声,那个青年一使眼色,干瘦男子走了出去。
婧宸迅速返回主殿。
干瘦男人打开山门,二人向山下望望,迅速进入,哐当一声关上山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厢房。
婧宸再次来到窗前,只听到来人说道:“黑虎堂堂主刘富见过少主,翠云山得手了,全部装上了一艘驳船足足三十二箱。”
“打开看了吗?是不是货真价实?”那年青人的声音。
“禀少主,验看过了全是官银。”刘富恭敬地回答。
“少主我们何时动手?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干瘦的猴子问道。
“不急,那林荣可不是好惹的还需谨慎为好。”那个师爷说道。
“是那姓林的不守规矩,千里之外跑到我们地盘上来抢食就不能怪我们无情。”那少主阴恻恻的说道。
“就是吗,少主见面分一半吗,不如我们马上就去码头打他个措手不及。”干瘦的猴子有些急躁。
“现在官府到处设有关卡,就是抢到了也不好运出去,林荣之所以没有行动,可能是在等什么机会。”师爷还是谨慎的劝道。
“官府里有姓林的人,他的消息非常灵通。”刘富对着那少主说道。
“你马上回去别让人起疑,继续盯紧那艘船,一有动静立即传递信。”那少主命令道。
那人答应一声就要出门,婧宸立即躲回主殿。
突然,“咔嚓”一声,山门被砸碎。
跟着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手拎双鞭,一个手握双刀,后面各兵拿器。
屋里迅速蹿出四个人,为首一个二十多岁年纪,手握一把长刀,婧宸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院里的一切。
那手握双刀的人开口骂道:“刘富你吃里扒外,居然投靠了三峰教,看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刘富嘿嘿笑道:“王宁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三峰教黑虎堂堂主,只许你们不顾规矩跨区来抢食,就不许我们分一杯羹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抢食?我们抢的是狗皇帝的银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胆子自己去抢,看着人家得手了就眼红,三峰教真是一群只知道在娘们身上打滚的混蛋!”拿手拎双鞭的汉子骂道。
“看你们是活够了,敢在小爷的地盘上撒野给我宰了他们,一个不留!”那个少主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那叫王宁的嘲笑道:“柳小六,柳长眠最不成器的小儿子口气还不小,就照你说的办,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话音刚落,只见一鞭楼头砸向柳小六,柳小六举刀相迎,二人你来我往杀在一起,那边瘦猴被王宁双刀打的只有招架之功,其余二人也被围住混战,仅一盏茶时间,三峰山四人被全部屠杀,翠云山死了五人,两位头领毫发无损。
王宁走进厢房看到三个尼姑被绑着,给她们松了绑,告诉她们赶紧去逃难,三个尼姑口念阿弥陀佛,赶紧收拾东西去了,其他人把同伴尸体带走下山而。
婧宸见没了动静走了出来,在那四个人身上翻了一遍,在柳小六的身上找到了一块镶金的牌子,随手放入怀里,又找到了一些金银和银票,足有一万两之多。
婧宸刚要离开看到那三个尼姑从房间里背着包裹走了出来,看到婧宸后吓得包裹掉在了地上。
宸走过去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伤害你们,这里有些银两你们下山做盘缠吧!”说着把一代金银递了过去,一个中年尼姑大着胆子接了过来,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种善因得善果,菩萨会保佑施主一生平安顺遂,阿弥陀佛。”
婧宸微微一笑,飞身而去。
小舟上,四个人正在吃着婧宸带回来的早点,边吃边听婧宸昨晚的发现。
长公主沉思片刻说道:“看来官府不可靠了,不能去报官,那就得找可靠的人才行,曹祥的暗卫也不知怎么才能联系上。”
婧宸说道:“三峰山和翠云山这梁子是结上了,杀了柳小六,长眠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二者会在此地大打出手。”
婧萱有点兴奋地说道:“正好坐山观虎斗,最好两败俱伤,好趁机剿了他们。”
长公主说道:“林荣不会那么傻,他不会在此地和柳长眠纠缠,那样他就腹背受敌了。”
这时玉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公主,我看我们不必盯着这艘船,估计这两天它都不会走,我们还是去城里好好吃一顿再睡上一觉,也许会有人主动找上我们。”
三人同时看向玉儿,觉得她说的还真有道理。
“好吧,我们就进城去。”公主想只要自己出现在城里,曹祥的暗卫肯定能找到自己,也许林荣也会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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