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来晚一步

项笑天睁大了眼睛，将棕褐色的眸子对准了门锁上的摄像头。
“瞳孔识别正确。”门锁发出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
“咔哒”一声，门锁跳开，门的边缘被弹开了一条缝。
“老大，还是你牛啊！”秘书男对项笑天的崇拜之情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少废话，赶紧干活。”
项笑天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双眼的眼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又恢复到了它本来的样子。
秘书男抓住门把手，缓缓往外拉出一道10来厘米长的口子，探着脑袋朝里面张望。
一名女人正贴在对面墙角处，显然是发现了自己，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嘁，软弱的人类！秘书男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原本的警惕心瞬间解除，一把将金属门拉开，大喇喇地迈步走了进去。
项笑天紧跟其后，也走进了屋子。
就在两人刚一进屋子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项笑天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觉后背处猛地一疼，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去了一样。
“芳芳，快逃！”
黑暗中传来郑紫棋急促的声音，项笑天听得很分明，这声音正是发自自己的身后，想必自己后背所受的这一击，正是拜这声音的主人所赐。
“正是麻烦死了！”
项笑天嫌恶地从唇齿间挤出这几个字，伸出右手在黑暗中打了一个响指，室内的灯重又亮了起来。
扭头朝身后一看，果见郑紫棋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正握着一把刀子，刀刃上正在往下滴着血，刚才应该就是这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后背。
郑紫棋一对上那杀气森森的有蓝色眼睛，不由得心里猛地一阵紧缩，不自觉往后倒退了两步。
她认得这双眼睛，第一次在圣玛利亚教堂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郑紫棋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肃杀之气。
没错，他就是项笑天，看来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郑紫棋很庆幸自己这一刀，并没有刺错认！
“阿力，你去处理那个女人。”项笑天指了指对面墙角里瑟瑟发抖的于芳芳，对秘书男说道。
“是，老大。”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于芳芳双唇颤抖地哀求道。
“哼，软弱的人类！”阿力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于芳芳跟前，用手掌边缘朝她脖颈处轻轻一斩，于芳芳顿觉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见于芳芳倒地，项笑天满意地收回目光，正要扭头来对付郑紫棋，却见郑紫棋猛地欺身朝自己扑来。
“呲”的一声，明晃晃的刀子再次扎进了项笑天的身体，这次刀子直接扎在了胸口的位置，而且扎得非常的深，一直没到了刀柄的位置。
“你还有完没完了！”
项笑天郁闷地抬起手指，在空中挥了挥，邓紫棋的身体立刻无声地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又狠狠跌落在了地上。
项笑天淡定地伸手拔出了胸口的刀子，仿佛毫无痛觉般的神情自若，然后“当”的一声随手丢在了地上。
郑紫棋惊讶地发现，项笑天伤口流出来的血正在慢慢回流，仿佛电影倒放一般又回到了刀扎前的状态。
“你，你怎么会……？”郑紫棋惊恐地盯着项笑天胸前的伤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人类的武器是伤不了我的，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项笑天的嘴角神经质地扯动了一下，仰头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咔”的一阵轻响，忽然从眼里射出两道幽蓝的光芒，如两支寒冰箭一般朝着郑紫棋的双眼激射而来。
郑紫棋身形一晃，眼中顿时被一层幽蓝的雾气所笼罩，整个人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般变得像呆若木鸡。
“阿力，把那个女人从阳台扔下去。”项笑天朝倒在地上的于芳芳瞥了一眼。
“老大，她已经晕过去了，对我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要不就留她一命吧。”
阿力对美女一向对会怜香惜玉、心慈手软，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还是不愿意痛下杀手。
项笑天从鼻孔中长呼出一口气：“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好色的毛病？！”
“老大，我……”阿力有些无言以对地伸手挠了挠头皮。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没看到我们的样子，就饶她一名吧。”项笑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郑紫棋，你去把你刚刚买的那幅画拿下来。”项笑天对着郑紫棋命令道。
“是。”
郑紫棋机械地答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无神地朝墙上看了看，然后朝那幅《天使与少女》的画走去。她走路的动作看起来很古怪，仿佛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人一样。
郑紫棋拿住画的边缘，微微掀起一个角度，然后伸手到画的背后摸索了一阵，解除掉自动报警系统之后，举起画框将画拿了下来。
“阿力，你把画装进画筒里去。”项笑天吩咐道。
阿力拿出工具，将画框拆了下来，然后将《天使与少女》的画布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塞进了画筒之中，再将画筒放进了黑色的大手提包之中。
“都OK了，这个郑紫棋要怎么处理？”阿力的目光在郑紫棋身上转了转，心里倒希望老大也能把她给放了。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先把她带回去。”
“要把她带回去吗？”阿力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脑海中已浮现出了与女神共处一室的浪漫画面。
“想什么呢？”项笑天没好气地瞪了阿力一眼。
“哦，没，没什么。”
“你去把这里的监控录像处理一下，别留下什么痕迹。”
“是，老大。”阿力答应着，欢快地跑了出去。
“处理完了没有？”
三分钟后，项笑天来到走廊上，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郑紫棋默默跟着他也来到了走廊上。
“哦，就快好了，马上，马上。”阿力的声音从某个房间里传了过来。
“我已经能感应到他们了，你动作快点！”项笑天催促道。
“好了，好了！”阿力说着，快步跑了过来。
“赶紧走！”
项笑天搂住郑紫棋，纵身从阳台跳了下去。阿力则再次将绳索勾住腰上的挂钩，借着滑轮快速地滑了下去。
不远处的一辆奥迪A8闪了两下远光，朝这边开了过来。
阿力恭敬地拉开后车门，项笑天坐了进去。
“关门。”项笑天命令道。
“老大，那这个……郑紫棋……坐哪儿啊？”阿力有心让她也坐在后座上。
“这还用我教你吗？当然是扔后备箱了。”项笑天很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这……不太好吧，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您就让她也坐后座吧，那不是还空着一个位置吗？”阿力朝一旁的空位置努了努嘴。
项笑天没好气地瞪了阿力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拉住门把手，“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阿豪，开车。”
阿豪没敢重蹈覆辙，一声不吭地踩下了油门，车子像一道黑色的魅影，瞬间消失在阿力的视野之中。
“喂，老大，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阿力对着汽车尾灯无力地抱怨了一句，一瞥眼，才猛然意识到郑紫棋还站在自己的身边。
在昏黄的霓虹灯照耀下，郑紫棋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似乎更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郑紫棋的目光忽然朝阿力照了过来，尽管那目光灰暗无神，但阿力的一颗心还是突如其来地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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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布拉德·皮克站在藏画室的门口，懊恼地长吁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疲倦地伸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窝处。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普通上班族打扮的天使，也都是一脸沮丧的神情。
“嗯……”痛苦的呻吟声低低传来。
布拉德·皮克的耳朵耸了耸，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身上。
“她好像还活着。”
布拉德·皮克急忙来到女人身边，蹲下身去，伸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有温热的气流呼在手指上。
又伸指摸了摸她脖颈处的动脉，心跳也很平稳，显然这个女人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布拉德·皮克伸出大拇指，用力掐了掐女人的人中，没过多久女人悠悠醒转了过来。
于芳芳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之后，猛然发现身前围着一群陌生的男人，本能地以为他们跟项笑天是一伙的，连忙撑着地面往后退缩着。
于芳芳摇着头哀求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我还有小说要写呢！”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郑紫棋的朋友，本来是要过来帮助她的，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布拉德·皮克的脸上露出了自责的神情。
于芳芳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惊恐未消的眼睛，打量着布拉德·皮克他们。
“你能告诉我们，郑紫棋去哪里了吗？”布拉德·皮克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
“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
“这样啊……”布拉德·皮克若有所思地伸手搓起了下巴的胡须，这个女人说的应该是真话，那么，郑紫棋现在到底去哪里了呢？是死还是活呢？
“那个，我可以走了吧？”于芳芳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试探地问道。
“嗯，当然可以。”
得到许可之后，于芳芳便闷头出了藏画室，不久便听到一声轻轻的大门关上的声音。
“凯文，你去查一下这屋子里的监控。”
布拉德·皮克吩咐了一声，便径直走到了阳台上。阳台的一扇窗户开得很大，而且并没有拉纱窗。
布拉德·皮克蹲下身去，仔细地查看了起来，阳台的地面上数枚脚印隐约可见。再看窗户上，还若有若无地留着两个手印。
看来，他们是从窗户直接下去的。
布拉德·皮克将脑袋伸出窗外，朝底下看了看，下方不远处是一条临江的马路，像一条黑黝黝的长蛇，安静地匍匐在浓密的树荫之下。
等等，似乎有某种似有似乎的气息飘了过来，那是，那是堕天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