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菜谱认美食认英雄

第二天下午
暖暖的阳光从雨后的薄云中探出，陆嘉年一人穿行在朦胧的青石小巷中。
一袭白衣的他就像是光阴中的一曲婉约华章，浓淡相宜。
“呦呦酒馆”
看着这个酒馆的名字，陆嘉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怪异，这既不像是一家酒馆的名字，也不像是书斋的名字。
“客官好”一个轻柔礼貌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抬眼看去，是一名收拾得极为干净的小童，穿着青衣小褂黑底布鞋，标准的跑堂打扮。
陆嘉华点了点头才要进去，这个有着颇为机灵圆眼睛的小童笑着开口道：“客官，我们这里只卖八样菜，最低的一盘消费2两3钱银子。”
陆嘉华面色一沉，刚要开口，这个小童已经抢先笑道：“客官您莫怪，这是我们店里面的规矩，任何客人要进店吃饭都要说一下。”
听到这店小二这样一说，陆嘉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同时也想到为什么要提前告诉客人。
那怕是在大馆子，一顿不错的筵席下来也就十两左右纹银。
这个陋街酒馆一个最低价的菜就要2两多银子，如果不事先告知，进去一旦点了菜估计很可能打起来。
“嗯！”陆嘉华嗯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客官这是菜谱。”陆小灿急忙将一个雕花的薄木板递了过来。
“竟然还有这东西。”陆嘉华倒是第一次见到有饭馆用菜谱的。
因为古代识字率低，一般都是小二报菜名。
陆嘉华一看，这用梨花木雕刻而成的书很是漂亮，封面的四周是牡丹云纹图，中间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在打开书的里面第一个是用海棠花做的细纹装饰花边，上面还描了金，在木板的正中央贴着一张极为逼真的“水彩画”
上面用工整的细楷写着：淳熬
配图是一个青瓷盘子中放着几张青翠欲滴的荷叶，呈现出莲座的效果。
在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一排肉，肥瘦得当，薄厚均匀，呈现枣泥之色，并配有桂花莲子。
在盘子的左上角还放着一个雕工精美的翠鸟。
再向下看，竟然是这道菜的烹饪之法。
将两个月左右的小猪或者是肥羊宰杀之后，剖腹去内脏沥干血水后用桂花水浸泡半个时辰，再放入大红枣填满。
用干草绳扎起，涂以从荷塘深处取出的泥浆，放入桂木制成的炭火中慢慢翻转烧烤。
等到外面涂裹的一层泥土烧干后剥去泥土，洗净手后将肉皮上的一层薄膜去掉。
再用当年的稻米粉调成粥状，涂抹全猪（羊）后放入小铁筒中用油来煎熬，再将用纱布包着的香料包放入小铁筒之中。
最后将小铁桶放入盛有高汤的锅里面用大火连续不断的熬制三天三夜。
吃的时候用醯醢蘸着吃。
注：醯醢必须用新鲜的青鱼制成里面不得有一丝的杂骨。
若是用牛、麋、鹿、兔等肉必须取其里脊，去掉筋膜，反复梼捶之后蒸煮，熟透之后再去内膜用香料熬制。
“小二，这菜谱上的字画是谁弄的？”
“我哥”
“可否请令兄出来一见。”陆嘉华其实早已知道，但心中依旧忍不住好奇。
“好嘞！您稍等。”
陆嘉华继续看着面前的菜谱。
这上面的字虽然看着漂亮，但是匠气太重，没有艺术的灵魂。大夜很多苦练了十几年的读书人也一样能写出，
画也一样，虽然写实逼真但是依旧没有灵气，不过这画的手法和用色倒是很奇特。
并且这菜的制法陆嘉华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很喜欢“食货”的他忍不住来了兴趣。
“客官，您找小人。”
唐宛如从后厨出来，看到陆嘉华头上戴着美玉，腰间系着紫色金鱼带知道是有功名的，所以自称小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当陆嘉华看到来人时，不由得心中惊讶。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少年，最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还是一个厨子。
如果是戏子之类的，他还可以勉强接受，不过一个厨子你长得如此“美丽”做什么！
“在下唐宛如”唐宛如原本这具身体主人的名字是大丫，所以唐宛如用自己的本名也无妨。
“不知道阁下是那里人，这木板书上的画和用色倒是颇为奇特，可否告知是从那里学来的。”
“在下是祖籍是海州府的，下时候跟随父亲跑船来往于南洋诸国，画法是那边的，画的染料是我接合中原和南洋那边自己调的。”
唐宛如将早已深思熟虑的话说了出来。
“哦！阁下真是奇才，能够自制画料。”陆嘉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轻轻的说了一句。
“雕虫小技而已，和小人调制菜的配料差不多。”唐宛如不知道陆嘉年的真实想法。
但是因为获得了系统能力，她还是能感受出对方身上的异样。
“呵呵，这个可不容易，一般人是无法做到的，我看阁下一表人才，识文断字，不像是做厨子的人。”
|“小人其实是做饭馆生意的，不过本地的厨子都达不到小人开饭馆的要求，所以只能亲自上阵了。”唐宛如笑道。
“你这彩色却是特别，并且还将制作方法写在了上面，虽然让人感觉这菜确实不错，但你就不怕泄露制作的秘方么？”
“呵呵，这个没关系，做菜不单单是需要食材，更需要的是火候，手法，已经一些关键的小窍诀。”唐宛如笑道。
陆嘉华点了点头：“不错，例如上面提到了香料包，却是没有配料组成和每味儿料的分量。
还有这烤制只是但说了一句，相比这各个阶段的火候也是极难掌握的。”
“您是懂行的。”唐宛如赞叹了一句。
“懂行的夫人毕竟不多，你这样店的生意可是一般那！”陆嘉华看了看周围空空如也的座位。
“我这菜就是卖给识货的人。”唐宛如已经看出不对劲了。
虽然陆嘉华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是对于唐宛如这个前维和队员来说还是太能。
她已经从这个男人的身上闻到了“官”味儿，并且对方一定是怀疑到了什么才会来到自己的店里面。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名身穿半新的藕合色绫袄，水绿裙子，蜂腰削肩，鸭蛋面，高鼻子，两边腮上微微带着几点雀斑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小灿子，将你家的点心给我包个三样，其中必要那‘翡翠糖蒸如意糕’。”
“好嘞春芽姐姐，给您再包一包‘吉祥如意枣花酥’和‘乌程霜稻雪花糕如何’？”唐小灿极为热情的说道。
“好，我们家小姐最是喜欢吃你们这糕点了，只是没有时间自己来，什么时候叫你家掌柜的给我家小姐送过去。”春芽说着，那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唐宛如。
陆嘉华一听，这个女孩儿说话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那有让一个厨子给一个闺门小姐送东西的道理。
“呵呵，春芽姐，我这实在是脱不开身。”唐宛如也是一头两大，暗道自己没事儿瞎溜达干什么，这惹出桃花债了。
“呵呵！您这儿没看出多忙啊！难道是订餐食的多。”春芽抿嘴一笑，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这个时候小灿已经包好了糕点走了出来。
“春芽姐，你们家小姐怎么就喜欢这‘翡翠糖蒸如意糕’啊！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里面的糖很多，吃多了会上火的 。”
“不是我家小姐要吃，是一个怪人，他喜欢吃。”
“怪人？什么怪人？”
“就是奇奇怪怪的人了，我们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来的。”春芽接过糕点，向着唐宛如一笑道。
“唐掌柜，有时间到我们那里坐坐不收你的钱。”春芽笑了笑留下一股香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