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歌面色阴沉的坐在御座之上,众人皆束手茫然,或立或坐,连大气也不敢出。原本歌舞繁华的大殿中瞬时鸦雀无声,直如死寂一般阴沉。楚嫣然执起手安抚住他一楞一楞泛白暴起的指节,生怕他那股子暴虐恣睢控制不住在大殿上杀起人来。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福安已经执了拂尘来在前面领着两名太医进殿。
“查。”怒喝声犹被风声拖出长长的尾音,阴冷的让所有人心中抖颤。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位太医相对一视,点了点头,一同跪在地上齐声道:“禀报皇上,丽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而且颈后、头上并不被打痕迹。”
从太医来的那一刻起,孟思娇就瘫跪在地上,双眼之间没有一丝焦距,彷如一个木呆呆的人偶,任由太医诊脉。等太医宣告完结果后,才微微回神,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楚离歌连声冷笑,他邪魅的面庞上满是勃然怒意,紧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狰狞泛白,而后霍然大笑,语意森森道:“若是朕没记错,已经很久没有召你侍寝了,你这肚子里的野种是跟哪个野男人有的?”
而此时的丽妃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是森森的笑着,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显得尤为刺耳,须臾的沉静后,似是述说故事一般缓缓道来:“皇上您还记得有多久没有踏足过臣妾熹延宫了吗?是一年三个月零九天。臣妾每天都在熹延宫里等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始终没有等到皇上的来到。漫漫长夜,臣妾独守着一座宫殿,连说话都带着飘渺的回音。”忽而怒目看向楚嫣然,目光中带着嗜人的恨意和狠辣。丽妃用有些颤抖地手指指向她,面色狰狞而凄厉,如同一头凶猛困兽,咬牙切齿的大声愤喊道:“是她,自从她进宫以来,皇上就独宠于她,凭什么?凭她美貌年轻还是她有些高贵的血统?”
“这就是你私通的理由?就因为朕不去你宫里,你就造出个野种?”楚离歌面色冷凝如铁,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丽妃慢慢将手置于自己的腹上,脸上带着似笑且悲的表情,双眼迷离的看着楚离歌,“这个孩子来的太过意外,臣妾多希望这个孩子是皇上与臣妾的。可是是谁让臣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皇上,是皇上您啊!臣妾想有个人陪着臣妾,温柔的注视着臣妾,可是皇上从来都是阴冷桀骜的,您从没有给过臣妾好脸色,甚至都没有对臣妾真心的笑过。然而即便如此,臣妾心里最爱的人还是皇上啊,臣妾是真心爱慕皇上,皇上您如今宠爱宸妃,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否是爱您啊?”
“混账东西!你们孟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盛怒之下,楚离歌骤然起身,抬手指向孟家的人,太阳穴上几欲迸发的青筋显示他升腾不灭的怒气。
闻怒,在坐孟家之人纷纷下跪,孟之寒率先叩首请罪,“皇上息怒,微臣教女无方,竟然生出如此孽女,令孟家蒙羞,枉费太后娘娘提携之意,请皇上恕罪。”孟之寒虽然嘴上说着请罪之意,但却搬出太后,意在提醒皇上太后也是孟家的女儿。
孟贵妃也跟着请罪,眼泪瞬间凝聚于眶,带着哭腔,泣道:“都是臣妾之错,没有好好管教丽妃,竟然叫她做出如此不轨之事,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不关别人的事,皇上要治罪就治臣妾的罪吧,请皇上不要迁怒于臣妾的家人。是臣妾令家族蒙羞,令皇上无颜,臣妾死不足惜。”话音刚落,丽妃狠狠的拽下头上的金钗,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直插入自己的心脏,嘴边荡漾着阴森的笑容看向楚嫣然,“楚嫣然,你以为你赢了吗?很快你和你肚子里那个就会给我与我儿陪葬。”
满目的红色映入眼帘,众人大失惊色,惊恐的看着这突来的一幕,如水的鲜血一点一点渗出,在那华贵的锦衣上仿佛绽放出异样的花朵。
楚嫣然陡然一惊,看着眼前那未合上眼的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如同诅咒般的话在脑海中回荡,在心里炸开了花。她紧紧扣住小腹,隐隐觉得腹中痛得如万箭钻心一般,那种寒凉的感觉,似冬夜寒霜自足底慢慢浸润上身体。
回到甘泉宫的楚嫣然呆呆的靠在楚离歌身上,良久,才出声道:“皇上,你说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早晚会揭露出来,她是自作自受,与你何干?”楚离歌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从大殿回来她就一直没有说话,这幅模样让他以为是丽妃最后那句话刺激了她。
楚嫣然凝视着他,愧疚道:“可是,如果臣妾不去揭穿,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死,臣妾害死了一条生命。”以己度人,她怎能忍心那个无辜的生命因为自己去揭露这个秘密,随着丽妃的自杀而消亡。
楚离歌微微一怔,安慰道:“即使没有你,她也不会让那个孩子出生,你不要自责,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与你无关。”
沉默片刻,楚嫣然缓缓合上眼睛,掩住心中的抑郁,“如果臣妾知道她有了孩子,或许会改变计划,说到底她对臣妾也没有什么威胁。臣妾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选择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了,不许再瞎想了,就算她不自裁,朕也不会让她生下那个孩子。无论是她还是那个孩子对朕都是奇耻大辱,朕怎能容忍,只不过是省了朕一剂打胎药和一杯毒酒罢了。”楚离歌从来就是生命如无物之人,在他看来丽妃如此下场简直是便宜了她,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把她折磨致死才能缓解她带给自己的羞辱。
丽妃的死犹如在大海中投放的一粒砂砾般,荡不起一点涟漪。就算是太后、孟贵妃之流也只是怪罪她牵连家族而不得一丝怜悯之情。丽妃因为私通之罪,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尸体也只是被宫人焚烧后丢入干枯的水井中。
沈忆君被关在阴暗的天牢里,整个人都被绑在行刑的木桩上,满身伤口,隐隐中散发着恶臭。忽然,监牢的大门随着“吱”的一声缓缓打开,投射进来得阳光刺的人眼睛无法睁开,他眯起双眼看向门口,之见一穿着水红色宫服女子聘婷而进,慢慢走向自己,待他看清来人,忽而一笑,长时间的拷打让他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宸妃娘娘大驾光临,恕卑职不能行礼。”
楚嫣然冷眼看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旁边的椅子上盈盈落座,整个人既优雅又带着懒散,她对着外面渗透进的光束,比了比自己那如血般的指甲,微启樱唇,徐徐道:“本宫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总比丢了命好。你也看到丽妃的下场了吧,若不是本宫护了你一命,此刻你哪还有气可以喘,早见阎王去了。”
“卑职多谢娘娘保命之恩,若不是娘娘求情,想来卑职早已人头落地,这点苦头卑职还是受得起的。”沈忆君神色黯淡,有气无力的说道。
楚嫣然放下欣赏指甲的心情,旋而看向他,问道:“一尸两命,你不怪本宫?”
沈忆君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她寂寞时的替代品,是她处于危险时毫不犹豫推出的牺牲品。至于那孩子,我本就没有期待过,怎么还会在意?”
“你可真是凉薄。”
沈忆君无声失笑,自嘲道:“娘娘应该知道,“天下男儿皆薄幸”,卑职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凡夫俗子。”
楚嫣然冷笑一声,道:“孟思娇也算是白活了一场,她爱的人对她不屑一顾,她冒死偷情的人也对她凉情薄幸。当真是可笑可悲可怜可悯啊。”感叹完,旋即道:“很快就会有人把你放走,本宫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丰厚的赏赐,作为你这次卖力演出的劳务费,以后不要再在燕京城出现。”说完就离开了大牢。
“宸妃去大牢了?”楚离歌拧了拧有些疲惫的筋骨,向福安问道。
“是,今一早就去的,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还给了丰厚的赏赐。”福安一股脑将打听到的说了楚离歌听。
楚离歌微微展开眉心,淡淡道:“等那人出了宫,就不要留着了,女人,永远都不够狠心。”
“是,奴才早就按照皇上吩咐安排好一切,请皇上放心。”福安哈了哈腰,回道,“宸妃娘娘现在有孕,心思难免仁慈,不愿意沾染血腥。”
楚离歌慢慢眯起双眼,看向殿外飘落的雪花,眼中闪过杀伐之色,阴冷道:“斩草除根,以免留下祸患,这件事不得让宸妃听到一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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