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谢你留给我的手机,还有……”张合欢摸出一包香烟向他扔了过去。
张家盛接住香烟,拆开取出一支,张合欢走近,掏出火机帮他点上。
张家盛抽了一口烟道:“你让老爷子改变了主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老爷子亲自出手才能让他们两人脱困,只是他想不透,张合欢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才让老爷子改变了主意。
张合欢道:“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可能你以后要离开富鑫了。”
张家盛道:“对我来说意味着解脱,我终于不要为富鑫鞠躬尽瘁了,家隆既然惦记,让他去惦记吧。”
一辆黑色宾利向他们驶来,停下后,先从车里下来的是宋世明,紧接着下来的是楚七月,楚七月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来到了大澳,想要探视张合欢被警方拒绝,在她抵达大澳当天就发生了张合欢越狱事件,所以她也被警方调查。
现在终于拨云见日,看到张合欢完好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七月快走两步,扑入他的怀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浑然不顾还有张家盛在一旁。
张家盛在一旁默默抽着烟,等他抽完了这支烟,张合欢方才牵着楚七月的手来到他的面前为他引见。
张家盛笑道:“难怪你小子拼命逃狱出来,原来外面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等着。”
楚七月道:“大伯好,这次合欢能够脱险全都仰仗您的帮助,谢谢您。”
张家盛道:“真会说话,其实应当是我感谢欢子才对。”
张合欢道:“上车吧,我们先送您回家。”
张家盛除了张合林这个养子之外,他还有一子一女,和妻子都在澳洲,他在出事后特地交代他们不要回来,提防被自己牵连。
这次既然是老爷子出手解决了这件事,张家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可那么大的张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接他出狱,证明他就算获释,还是被从富鑫集团中彻底清除出去。
楚七月拿出一瓶香水对着张合欢喷了喷,象征性的帮他去了去晦气,目光转向张家盛,张家盛笑道:“也帮我喷一下。”
他们上了车,警方将他们的东西分别装在两个袋子里还给了他们。
张合欢从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看到熟悉的百夫长系统界面,前阵子疯狂兑换的道具都还在。
张家盛也打开手机,因为一直关机缘故,手机电量还有一大半,滞后的来电信息接二连三地响起,张家盛逐条看了一下,即便是滞后的信息也能从中找到些许的安慰。
有人打来了电话,这个电话是小弟张家齐打来的,张家盛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断,手指抬起却并未落下去,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大哥,爸就要不行了……”张家齐在电话那头颤声道。
张家盛心情凝重地挂上了电话,张合欢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大伯,发生什么事?”
“老爷子真不行了!他要宣布遗嘱,特地提出你要在场。”
张合欢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震惊,自从知道张富鑫的秘密,就意识到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那天晚上他和张富鑫图穷匕见,得知张富鑫想要对付自己的真相,这位富鑫集团的创始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自己的爷爷,他和自己经历差不多,都来自于平行世界。
张合欢本来已经打算从现在起和张家做彻底的切割,他也向张富鑫表明,自己对张家的财富没有任何觊觎之心,而张富鑫也意识到,他的噩运和张合欢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合欢认为昨晚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起到了作用,不然张富鑫也不会改变主意,出手解决了他和张家盛的麻烦。
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张合欢还是决定去见张富鑫最后一面。
总觉得张富鑫还有话想对自己说,作为一个后来者,他对张富鑫这位和自己命运相同的先行者也充满了好奇。
张富鑫已经从医院回到了家里,张合欢和张家盛他们抵达张家的时候,看到有不少记者围在外面,几辆警车堵住了大门,张家隆被带上警车。
张家隆上车之前看到了他们的车,张合欢落下车窗向他笑了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次轮到张家隆被警方调查了。
张家的三房姨太太和几位儿女都已经到了,张家盛的妹妹张家琪也专程赶了回来,看到张家盛从车里出来,她快步迎了上去:“大哥,您回来了。”
张家盛点了点头,虽然被剥夺了富鑫的一切权力,可是他仍然是这个家族中的长子:“爸怎么样?”
张家琪道:“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应该熬不过今天了,他坚持要回来,还说一定要见到合欢。”目光打量了一下张合欢,她和张合欢是第一次见面。
张合欢叫了声大姑,这也是他和张富鑫达成的默契,要维系张家的这张脸面。
张家琪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也没有时间多说,带着他们两人来到了小楼上。
张家人口众多,在门口排起了长队,按照姨太太入门的先后排列,三姨太徐宝珠和张家慧排在最后,她们两个是见过张合欢的,张合欢经过的时候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徐宝珠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张家慧朝张合欢眨了眨眼睛,她对这个小侄子并无恶意。
张家盛虽然是晚辈,可是张家长子的身份可以让他排在第一,而且老爷子第一个要见得就是他。
张家盛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名医生和护士正在照顾张富鑫,张富鑫看来情况没有描述中那么差,至少可以坐在那里,他挥了挥手道:“你们出去吧,我和家盛单独说两句。”
医生和护士退了出去,出门之前交代张家盛,他们就在门外,如果有突发状况可以摁床头的呼叫器。
房门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张富鑫望着张家盛道:“你是不是恨我?”
张家盛道:“您养育我和妹妹长大,我对您只有感恩之心,没有任何仇恨。”
张富鑫道:“还是那么谨慎,从小到大,你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
“想活得长久就要谨小慎微。”
张富鑫道:“我知道你表面对我恭敬,可心中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父亲对不对?”
张家盛道:“叫了您这么多年的爹哋,原来您一直这么看我。”
张富鑫道:“血缘这个东西很奇妙,不是你的无论你怎样努力都没用,家盛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认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拜你妈妈所赐,在你心中富鑫就是港盛,是被我霸占了对不对?”
张家盛道:“富鑫是富鑫,港盛是港盛,就算我妈仍然活着,港盛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在经营方面她远远比不上你。”
张富鑫道:“如果你爸还活着,你觉得由他经营港盛会超过我今天的成就吗?”
张家盛摇了摇头。
张富鑫道:“无論你喜不喜歡我,你都要承认,是我在你们娘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你们,是我帮你和家琪报了杀父之仇。”
张家盛道:“这都是事实。”
张富鑫声音陡然一变:“既然都是事实,你为何要想方设法对付我?甚至不惜将整个富鑫集團毁掉?”浑浊的双目陡然精光暴涨。
张家盛道:“既然你想要一个理由,那么我就给你一个理由,身为人子,为母亲报仇是不是应该?”
张富鑫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妈妈是病死的,跟我没关系。”
张家盛道:“跟你没关系?你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你当年为何要娶我媽妈?真是对她有感情吗?真是喜欢我们兄妹吗?你敢说自己不是图谋港盛?”
张富鑫叹了口气道:“你对我的误解果然根深蒂固。”
张家盛道:“那你解释解释你和我小姨之间的事情。”
张富鑫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张家盛道:“我亲眼所见,可是我对谁都没有说过,我担心妈妈知道后会伤心难过。”
张富鑫道:“亲眼所见未必是事实。”
“事实就是我小姨突然失踪了,这件事和你一定有关。我本来以为妈妈不会知道,可我发现低估了女人的直觉,小姨失踪后不久,她病了,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妹妹,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叮嘱你照顾好我们?”
“因为她知道我肯定会这么做。”
张家盛唇角露出鄙夷的笑容:“当初港盛改名,为什么我妈妈提议用富鑫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对你再适合不过。”
张富鑫道:“果然,在你心中从未当我是你的父亲,对我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尊重。”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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