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琼点点头:“是的。”
“那你们来错地方了,”大娘不无遗憾说:“那天晚上我家小儿发高烧,我和男人背着他去城中找郎中,回来时火都被大伙浇灭了。”
大娘生怕佳琼再把银子要回去。
佳琼说:“我们不问那天晚上的事,就问白天的事。”
大娘松了口气,白天她一直在家,小儿跑出去看热闹,她追到郑府后门口把他拽回来好几回。
不过事发在晚上,白天有什么好打听的?
佳琼先问了她一个问题:“您那天出去过吗?”
“出去过,郑大人家宾客满席,虽说人都是从前门进出,下人们进进出出都是走后门,还都路过我家门口,街坊邻居都在门口看呢。”
“那么您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这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为了到手的银子不飞走,大娘努力回想。
“前门最是热闹,他们都跑去看,我家小儿咳嗽流鼻涕,我担心他受凉,就没往那去。郑府后门也有热闹看,家仆们采买,东西都是从后门担进去的。”
“挑菜的,抬肉的,一天都没闲着。”
“吃过晌午饭,小儿睡着了,我听着门外咕噜噜的响,赶紧出来瞧,发现左右不过是几辆马车从郑府出来,马车都是最普通的,一看就是专门放货物或者下人看的那种,我觉得没意思,就回家了。”
佳琼心中一动:“您看见几辆马车?”
大娘板着指头数了数:“也不是一起出来的,一辆走后过了好一阵另一辆才出来,总共得有七八辆。”
“大约什么时辰?”
大娘想了想:“我吃过午饭洗了碗,刷了几双男人干活穿的泥鞋,也得半下午了吧。”
那就是申时后,时间能对得上。
佳琼猜测那些马车应该就是载着郑府家眷离开的。
那么多马车一起出动目标太大,所以都是一辆接一辆出的。
“平时郑府后门有那么多马车出来吗?”
大娘说:“后门都是走拉货物的排车,马车还真是少见。”
“那些马车走了后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娘咦了声,道:“还真没见到马车回来。晚上小儿就发热,我和男人都不在家,也许那个时候回来的也不一定。”
佳琼把大娘提供的信息都记下了。
“大娘,还得麻烦您一件事,您能不能帮我叫几位街坊邻居来,我有话要问。”
“这有何难。”大娘知道自己的银子是到手了,乐颠颠地出了门。
佳琼给穆秋使了个眼色,穆秋会意,跟在大娘的后头出去了。
佳琼这是怕他们串供。
不多时,她就带了几个人回来。
有先前的那位老者,还有一位牵孩子的妇人。
佳琼故技重施,先拿出银子给他们。
牵孩子的妇人眼都直了,这回问话还有赏银,早知道刚才就开门了。
白头发老者眼睛不花耳朵也不聋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佳琼又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除了牵孩子的妇人下午不出门,不知道马车的事,他们的回答几乎与大娘说的一样。
问话结束,两个人打道回府。
不多时,司徒信也回来了,他这趟出行并不顺利,遭遇和穆秋刚开始一样。
穆秋:“我们查到了大发现,你得用这个。”他比划了一个给钱的手势。
司徒信一愣,还有这操作。
他问话很有技巧,贿赂人就是外行了。
腊月翻了个白眼,拿银子收买人有什么好炫耀的,他家大人风光霁月,才不做这种勾当。
司徒信:“准备好碎银子,我们再去一趟。”
腊月……
一番询问下来,他们都觉得从郑府后门出去的马车很是可疑。
司徒信还有一个大发现:当天风很大,不过那些马车的窗帘都没被刮起来。这说明窗帘事先都被缝死的,就怕被风吹来,让街坊邻居看到车里的人。
必定也是街坊邻居都熟识的人。
司徒信不敢耽搁,当即就叫了县衙大人来,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将郑淮和其家眷的画像临摹出来。
县衙大人觉得奇怪,人都死了,还要画像作甚。
不过上头大人吩咐了,他乖乖去做就是,问那么多只能是挨骂的份。
县衙大人召集画师,他本人就认识郑淮,在他的描述下,画师将郑淮的画像画了出来,还挺像。
县衙大人又喊来几个与郑淮家眷相熟的,把他们的画像也赶着画了出来。
司徒信让画师多画几份,然后让腊月和扶松一道,把这些画像送到附近各县衙,让官府张贴公告,凡事发现画像中人者速来官府禀报,论功行赏。
县衙大人这才明白司徒信的意图,原来他怀疑郑淮一家子并没有死。
县衙大人的心突突直跳,如果大人怀疑的是真的,那么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不得不说,朝廷这次派来的人有两把刷子。
司徒信还派人去请郑淮的亲戚朋友。
等那些人来了,他就挨个询问他们郑淮和其家眷等人的外貌特征,身体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真问出了一个。
郑淮一位小妾生的儿子腿天生有残疾,是先天跛行。
司徒拿来写尸体特征的卷宗翻看了一遍,没有腿有残疾这项记录。
为了防止仵作有遗漏,他让仵作又去了一趟,查看男性的尸体中有没有先天跛子的。
仵作苦不堪言,他还得受那种味道荼毒一次。
他检查了一番,确实未有腿跛的。
那么说,那位小妾生的儿子并未在里面。
穆秋这个时候又提出去查一查郑淮这个人。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郑淮贪腐。
克扣朝廷饷银。
结党营私,利用职务之便卖官营利。
剿匪很多次,只缴获少量现银,不用说,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腰包。
还有虎林曾丢失过一批官银,是他负责查办的,后来丢失的官银没找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官银被找到了让他中饱私囊也不一定。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数目竟达百万两银子。
都说三年州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一个刺史更是胆大包天!
但凡和官银有关,佳琼都特别敏感,莫非郑淮和太子也有什么牵扯?
与太子勾结盗窃官银,太子怕东窗事发,就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可与太子勾结的人太多了,他能杀的过来吗?而且现在皇上以养病的名义把他软禁在东宫内,他都自顾不暇,还顾不上那些余党吧。
眼下该查的都查了,就等张贴出去的告示有回信。
这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他们白天奔波,晚上睡的都特近沉,尤其是佳琼,眼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这天夜里却突然醒来,而且莫名烦闷,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衣来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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