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们怕她冻着了,原来冷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啊。
“哥哥......”
这是半年来,夭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委屈,小的几乎听不见。
直到,黑压压的云层笼罩整个大陆的那一天,电闪雷鸣,狂风肆虐,所有的野兽得到预警纷纷逃窜。山上的巨石滚落,树木折断,过后,一场暴雨席卷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森林变成了汪洋,漂浮着动物的尸体,
山上也有腐烂的兽人尸体,绝望之中,疾病又再次接踵而至。
地震,狂风,海啸,沙尘暴......
在灾难面前,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
只有山洞门口那点小小的光晕笼罩着的女孩安然无恙。
她很舒服的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一切都停下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活物。
夭睁开眼睛,冷冰冰的开口:“即便如此,我依然要诅咒你们。”
你们不是喜欢针吗?那就诅咒你们身上长满针,时时刻刻,永远都别想摆脱。
喜欢繁衍,就让你们成为繁衍最厉害的物种,让你们的后代同你们一起活在诅咒里,世世代代。
死去的,腐烂的野兽们睁开了眼睛。他们残缺的身体被浓雾一样的死气包裹,生前残留的记忆让他们仅存了些许智慧和意识。
痛苦,暴虐,杀戮,这个世界,已经容纳不下他们,背负着诅咒活在黑暗里,永远都无法解脱。
大水褪去,世界只剩下一片沙漠。
夭站在金色的沙子里,阳光温暖和煦。
那些半死半活的野兽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她。似乎是认出了这个女孩,它们本能的产生了恐惧,很快就呜咽着四散而逃。
夭大笑着和它们追逐玩了起来。
又是一轮残忍的虐杀。
“宝贝,玩够了吗?该回去了。”津析从后面把小女孩抱起来,看着她脏兮兮的手,没来得及说教,那小手就拍到了他的脸上,将神明一起弄脏了。
夭咯咯的笑出声。
“哥哥,他们那么快繁衍,现在一大片都是,将来这个星球会不会装不下它们了。”
“会的。”
“那它们会去别的地方吗?凡间一点也不好,我不喜欢。就让他们代表正义去破坏,消灭这些讨厌的地方吧。”
“还敢想,不怕父神了?”
“反正有哥哥保护我,我才不怕他呢。”
“你啊。”
八岁生日的那天,父神第一次正式参加她的生日会。
他已经知道了哪些兽人的事情,但是被尧倾压着,没有谁敢拉出来说,那个世界的悲剧,成为一场咎由自取的浩劫。
是尧倾亲自动的手。
夭穿着黑色丝线织成的小裙子,露着白嫩的手臂和小腿,穿了一双黑色的水晶鞋,柔软的头发垂在肩头,和月只牵着手走进了纯白色的宫殿。
她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黑色。
看着走进来的父神,夭扬起下巴:“你每一次都迟到,这次怎么来这么早。”
就算要拿兽人的事情来说教找她麻烦也不行,那件事是哥哥们做的,不是她。
神说:“我是来给公主送礼物的。”
夭冷笑一声,驳了神的面子:“这个世界上我想要什么没有,不需要你的礼物。”
“是吗?”神笑笑:“我送的这个,正是你所没有的东西。”
夭还真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有她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
她看见神慢慢伸出手,张开手指,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透明的小瓶子,瓶口是木塞。拿起那个瓶子搞搞的举起来,半天瞧不出端倪。
“不就是个破瓶子吗。”
她随手丢掉,那瓶子滴溜溜的转了个圈飞回了父神手中。“这个瓶子,是我亲手做的,它和你息息相关。”
他又看着瓶子说道:“只有你才把它装满。”
“装满了之后呢?”
“之后,你缺少的那个东西,就会回到你的身上。”
夭红着脸:“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缺。”
“那么,我就替你保管。”
神说完,走向了月只:“送她去上学吧。”
月答道:“我们还没想好。”
“已经到年龄了,即使她不需要学习那些知识,也应该去学院,去接触真正的处事之道,这对她有益无害。”
“父神说的有道理。”尧倾已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拆礼物的夭。“夭宝被我们宠的太过了,去了学院,多接触接触人,也好收一下她那性子。”
过完生日心情正好就被打包要送到灵界的学院怎么办。
“啊!我不去,我不要上学呜呜,我不要,你们说了会养我一辈子的,你们逼我上学,你们不疼我了呜呜......你们说话不算话,我不上学呜呜......”
夭被坑着换上了校服,拿上小书包的时候才意识到,自然已经来不及了。
夜祀捏捏她的脸:“忘了我们给你讲的小白上学的故事了吗?小白因为去上学最后有了好多好朋友。”
“我!不!要!呜呜哥哥你让小白去上学吧,夭宝不要上学。”
“如果你去上学,我们就答应你养宠物。”
“那我不养宠物了。”
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夭宝,竟然是个重度社恐人员。
曾经因为人类的身份被仙子诟病的事情造成了尊严上的阴影。她心里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不管是那届生灵,夭都不肯和他们有更多接触。她从心里抵触,觉得他们表面上不说,心里一定在笑话她。
所以她为自己是人类的身份的事实而自卑,只肯缩在哥哥们的身边,继续当她与世隔绝的另类,也不肯融入任何圈子。
兰世拽开连哄带骗的两位,冷着个脸,也不说话,弯腰就将哭闹的夭抱在怀里,风风火火的送到了灵界学院。
提前和这里的老师打过招呼,让他们多照顾一下,就是不能让她搞特殊,毕竟送到这就是为了管束管束她的性子。
夭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死拽着哥哥的手不松开,两个老师都拉不住,他们也不敢硬拉。
最后还是兰世咬咬牙,狠心的扯开了夭。“等放学了,哥哥来接你。”
丢下这句话,人就消失了。
老师们头都要炸了,这小祖宗可怎么办啊。他们以为世界末日了,却发现夭安静了下来,怯生生的望着他们。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公主在自卑呢。
老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从神明一走就老实了,合着,公主这还是个狐假虎威的性子?
女老师温柔的伸出手:“夭同学,跟老师进去吧,小朋友们知道公主殿下要来,可期待了呢。”
夭没吭声。
女老师笑着:“我叫青鸟,你可以叫我青青老师,我们公主殿下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漂亮呢,来,我们快进去吧,老师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你介绍给别的小朋友了呢。”
夭走进教室里,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抬头可以看见蓝天,周围有灵泉。天然整齐的石凳石桌,上面坐着一个个精雕玉琢的小孩。
他们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夭撤回了被青鸟老师拉着的手,走到第二排的空位上。
这意思是拒绝介绍。
老师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学生解释。简单的提了一句:“今天来了个新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哦~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上课的时间,是从灵界的清晨,月见花闭合的时候。这种花遍布灵界,等月见花开放,就意味着天要黑了,放学了。
兰世和一些来接孩子的家长一样早早就到了,他站在一棵树上,目光看着学校的里面。
等月见花的花瓣打开,里面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排队走出来。
由家长带走。
看到乖乖排队的夭,兰世的目光柔了柔。他从树上下来,俊美的容颜十分醒目,还没站稳。就看到夭哭着脱离了队伍,伸着手朝他跑来。
“唉!”青鸟老师想拦住,被夭咬住了手,不得已松开。
一见有人不排队,别的小孩也撒欢似的乱了队伍跑到自己父母身旁。
夭哭的可伤心了,在兰世怀里控诉着什么,她哭的口齿不清,兰世到底也没听出来她想说什么。
等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夭的眼睛红红的,含着泪说道:“哥哥,我尿裤子了。”
兰世:“......”
他冷眼看向青鸟:“不是让你们准备了吗?”
青鸟都快急哭了,慌忙的解释着,语无伦次:“我、我们、公主她,她没说啊。”
兰世捧着夭的小脸:“没告诉老师吗?”
夭点点头,又开始埋头在哥哥怀里抹泪,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灵界的天空暗沉下来,兰世也把自家的孩子接走去了。
回到家,夭洗了澡换了衣服,想想还是很难过,整个人都郁郁寡欢。
尧倾也从父神那回来了,听说了夭的事,把女孩抱在怀里问:“今天老师讲了什么?”
听见可以轻松回答的问题,夭吸吸鼻子:“灵芝的种类,还有辨认有毒的植物。”
“那哥哥考考你,什么植物有毒呢?说出五个。”
“夹竹桃,断肠草,吉梗花,曼陀罗,白蛇根草”她多一个也不肯说。
尧倾夸奖道:“宝贝真厉害,听一遍就记住了。”
“老师一共讲了一百个呢,我听一遍就记住了,她提问的时候,别的同学都没回答上来。”
“哈哈,说明你比他们都聪明,下次老师提问你答上来,小朋友都会羡慕你。”
因为‘下次’两个字,夭又不说话了。
“老师有布置课业吗?”尧倾避开了刚刚的话。
夭点点头:“把今天学到的植物默写一遍,记住多少写多少。”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写啊?”
夭的喉咙又发出了即将哭泣的小奶音。“哥哥,我明天肚子疼,我可以不去上学吗。”
尧倾撑着下巴,好笑的问道:“宝贝怎么知道自己明天会肚子疼啊?”
太慌乱了,谎话都不会说了。
“可是他们会笑话我......”
“哥哥和老师说,没人会笑话你。”
“他们心里笑话我。”
“他们不敢的。”
夭见说不过,转身回自己小窝睡觉了。
次日,他们五个都有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夭哭着抱着自己的床死活拉不下来。
“啊呜呜,我不上学,你们别过来,我不要上学呜呜.......啊!不要扒拉我呜呜呜......你们不要我了,啊,夭宝好可怜呜呜......”
津析揉揉太阳穴:“要不今天还是请假吧,都哭一早上了,再哭嗓子都要磨出血了。”
月也心软了:“凡事都有个适应的过程,第一天坚持下来很不错了。”
兰世俯下身,贴着夭的脸,声音温柔:“宝贝,今天让你请假,明天能乖乖去上学吗?”
夭赶紧点头,生怕慢了他们会后悔。
到了第二天,神域发生了轰动的大事,公主殿下自杀了。
而且是活学活用,吃了夜祀种在神域的箭毒木。
那种树对于人类来说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见血封喉。它的树液有剧毒,能使人心脏麻痹,血液凝固,然后窒息死。
那一天过后,尧倾去灵界给夭办了退学。
上学的事情不了了之。
床上的女孩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回来的,沙哑着嗓子开口:“哥哥,我不想上学,比死还要不想。我不想看到陌生人,不喜欢朋友。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们别把我送走好不好。”
在她看来,可以给她一切的哥哥,是因为她总闯祸的原因,所以才会把她丢到学校的。
“好,不想上学就不上了,你好好休息。”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等夭睡着了,给她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夭安安分分的待在神域里,枯燥的日子非常难熬,她就开始学习画画。
为了激励自己,缠着夜祀给她做了一个画笔。
夜祀是执掌死亡与惩戒权柄的神明。受不住夭的撒娇,亲自给她做了一支有趣的笔。当有人用那支笔画画,如果画的有六分相似,则看不出什么不同。
但是如果画的有六分不像,连同那副画,和被画的东西,都会在画作完成后的一个时辰内彻底消失。
夭再三保证说自己只画低级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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