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慕愿欢的身份,同时又想要除掉她甚至不惜除掉杨家全部人口,符合这两个要求的人并不多。
慕秋楠虽然有极大的可能做这事,可是自上次审讯以后便一直在养伤,而且慕观樾也派人监视着她,并没有什么异动。
那除了慕秋楠还有谁呢?慕观樾瞬间想到了,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第二日慕观樾前去觐见皇帝,才刚刚出发两日,陪同流放的使臣就回来了,又见慕观樾身上有几处伤痕,皇帝也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观樾,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连你也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呢。对了,欢儿怎么样?她没事吧?”皇帝急切地味道。
慕观樾十分冷淡地看着皇帝,眼神已不似从前那般信任。
“陛下,我们在第二日的时候突然遇到意外,来了一伙山贼,流放的所有人都死于山贼手下,包括欢儿也是。”
“什么?”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既诧异又心痛,就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明明有那么多护送,怎么会都全死了呢?实在太可怕了,我的欢儿,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怎么就都全死了呢,为什么啊啊……”
皇帝捶胸顿足不肯接受这一切,眼角已经渐渐湿润。
慕观樾作为一个旁观者,此刻根本没有办法与皇帝共情。
“这不是陛下您想要的吗?又何必在臣弟面前装成这样呢?欢儿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拿这件偷换皇嗣的事情宣扬了,陛下你可以放心了,皇室的颜面确实围护住了。”
没想到慕观樾说这话时偏殿的皇后也在,一听到慕愿欢已经死了,顿时泪如雨下。
“陛下,刚才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是您派人去做的吗?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除掉欢儿的性命,你不是向我保证过的吗?皇家公主被偷换,确实兹事体大,可是欢儿她也是无辜的啊。我们好歹也养育了欢儿十几年,你竟然为了面子杀了她,你就忍心,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十几年来皇后在慕愿欢倾注了太多的感情,一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下子被摧残了,昏倒在地。
“皇后……”皇帝紧张地大叫着,“来人呐,快传太医,皇后昏倒了。来人呐,快去将参汤拿来。”
皇帝没想到这种事情再一次重演了,立刻将皇后安置好,传了太医前来照顾。
前段时间皇后的身子才刚刚养好一些,而这一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就怕皇后因此有个万一。
“观樾,你跟我过来……”皇帝十分不悦地将慕观樾拉到上书房来。
今天慕观樾一来就说一些糊涂话,彻底将他弄懵了,若是再让皇后听到这些,恐怕又会是一重打击。
“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这一次欢儿的死我也十分震惊,难道你以为这一次是我做的吗?”
“难道不是吗?”慕观樾反问道,丝毫不给皇帝留一丝脸面,“那伙山贼武功高强,杀人如麻,直接将杨家所有仆人还有杨氏夫妇全部杀死。即便最后一个山贼被擒获,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主子,直接当场自刎。如果不是陛下你指使的,我想不出到底还有谁会这么做。”
慕观樾说罢还命人将山贼的尸体抬了上来,看着这些山贼的尸体,皇帝皱着眉头,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人前去刺杀欢儿以及杨家的人,这群山贼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养育了欢儿十几年,就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想要保住这桩皇室丑闻,又何必派人千里迢迢去杀人灭口呢,那么做岂不是太大费周章了吗?我完全可以在他们还在京城里的时候秘密处决,岂不是更好。”
慕观樾仔细回味了皇帝的话,确实觉得在理。
以皇帝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他们被禁足的时候将人全部处决,不留一个活口,干脆利落,而且封锁消息也是更加方便,根本不会让别人知晓这些事情。
想通了来龙去脉以后慕观樾及时向皇帝道歉,“对不起,陛下,是臣弟错怪您了。我一时情绪激动,才会如此不理智,竟然以下犯上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原谅。”
“行了,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是太过欢儿才会如此。我不会计较的,我希望能够由我亲自挑选地方,我想把欢儿安葬在离我们近的地方,等我和皇后百年以后,与欢儿在一起再做父女吧。”
看着皇帝的神情如此忧伤,自然是真情实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慕观樾不忍心再欺骗皇帝,于是将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陛下,其实欢儿并没有死。昨天我外出的时候一伙山贼袭击了我们,杀死了杨家所有的家丁仆人。就在他们想要对欢儿动手的时候,是杨夫人以自己的身体替欢儿挡下了那一剑。所以欢儿得以保全了性命,在那以后我及时赶了回来,将山贼悉数剿灭,所以欢儿现在安然无虞。我以为是您派的杀手,所以才不敢告诉您真相。”
皇帝知道慕愿欢没死,眼底终于闪烁出喜悦的泪花。
“你确定吗?是真的吗?欢儿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满天神佛保佑,希望欢儿平平安安的。对了,现在欢儿怎么样了?在哪里呢?”
“陛下,请您放心。欢儿她受到了惊吓,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已经将欢儿安置在一个十分隐匿的地方,又找了大夫替她诊治,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欢儿的位置,所以那些加害她的人不可能找到她,她现在是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观樾,多亏了有你在,欢儿才能够平安无事。”皇帝细碎地念叨着,语气也放松了许多。
慕观樾自谦道:“陛下,您言重了。既然派我作为使臣,那我就有义务保护欢儿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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