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以后的景象让慕愿欢大吃一惊,只见地上布满了蝗虫。
这些是已经是吃饱喝足了的,已经飞不动了,而屋外安置的马匹们的身上也同样是密密麻麻的。
蝗虫们没了战斗力,村民们立刻出来收拾残局。
只见村民用拿着所有能够用到的东西,疯狂地向蝗虫扑大。
可是这些蝗虫只是在休息,并没有死去,收到攻击以后,立刻飞往别处。
如此一来,蝗虫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大家对比累得不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慕观樾念叨着。
村民们之前没怎么遇到过蝗虫灾害,所以不知晓正确的方法。
只是扑打,只是将蝗虫赶向别处。
等这些稍作休息以后便又重新开始猖獗起来,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慕观樾默默从行囊中掏出一个包裹来,并吩咐道,“将这些药粉参水搅和一下,所有有蝗虫的地方,全部都喷洒一遍,就能杀死蝗虫了。”
随从和村民们按照慕观樾的方法,果然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蝗虫们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村民们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
“我的天哪,这个药粉好厉害啊。这下子赵城的稻田有救了,看这些蝗虫们还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只要多多买一些药粉,整个越州城的饥荒也不怕了。”慕愿欢欢喜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夸赞,慕观樾并没有多高兴,依旧愁云密布。
“这只是一个救急的法子,并不能彻底解决饥荒和蝗虫问题。想要彻底根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慕愿欢有些失望地问道:“为什么啊?这些药粉确实很厉害,喷上去蝗虫立刻就死了。我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慕观樾娓娓道来:“这些药粉是我曾经出使梁国得到的,确实是杀死蝗虫的绝佳良药。不过此药虽好,却不能完全根治蝗虫之患。这些药粉一旦遇上大雨冲刷,药粉被稀释以后,便失去了效力,恐怕蝗虫又会重新卷土重来。”
这话惹得慕愿欢一阵唏嘘,“啊……那赵城的百姓们岂不是要一直受到蝗虫的困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能根治,只能时时防控……”慕观樾无奈地说道。
赵城的蝗虫之患控制得差不多了,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毕竟越州城之大,不只是赵城一个地方严重,还有其他城镇也需要兼顾。
慕观樾特意在离开之前留下来一些药粉,这样下一次蝗虫再来犯的时候,便可以派上用场。
慕观樾与慕愿欢一起骑马离开,慕愿欢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赵城的百姓们,看到他们质朴的笑容,既不舍也有几分心酸。
回到营地之时,慕观樾正好看见楚煜送来的军事汇报书。
看到楚煜汇报的剿匪情况,慕观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甚至多了几分愁容。慕愿欢隐隐觉得慕观樾定是看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慕观樾却一言不发。
随即慕观樾便吩咐士兵,“去将楚将军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楚煜一早便料到会有这一天,提早便有准备。
一进门看到慕观樾神色低沉,和楚煜猜测的差别不大。
慕愿欢在一旁静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趁机找了个由头出去。
“我突然想起来我正打算去看士兵操练呢,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得赶快去,去晚了就看不上了。”
此刻屋内就剩下了慕观樾与楚煜两个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慕愿欢出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偷躲在营帐外面,想要偷偷听一听慕观樾与楚煜到底是在说什么。
慕观樾开门见山地说道:“据我所知,造成饶城之乱的盗匪不过二三十人。且不过是由野匪和一群组成的,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你带领的士兵足有五十多人,身经百战,训练有素,又怎么会败给这样一群野匪呢?”
楚煜低着头,心里有些发虚。
“此次平定盗匪之事,确实是属下失职,是属下的不是。这件事情产生的所有不良后果以及损失,微臣愿意一人承担,责无旁贷。”
楚煜这么直接干脆地认罚,让慕观樾也有些意外,一时之间乱了思绪。
慕观樾镇定片刻,缓缓说道,“如今已经是事后了,再多的惩罚都无济于事。我们所要做的,是搞清楚战败的原因,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以防止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煜突然伤感地说道:“其实这一次,我们本来是已经抓到几个盗匪了。结果将他们关押的时候,他们和剩下的盗匪里应外合,才逃了出去。我们本想就地将他们击毙,结果这些无耻之徒竟然挟持了村民。最终我方士兵还是心软,让他们逃了去。”
楚煜这么一解释,慕观樾的心也开始柔软起来。
一个村民的命也是命,如果慕观樾当初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虽是失误,却也情有可原。剿灭盗匪是为了保护村民的人身安全,而对盗匪妥协也是出于怜惜村民的原因。只是这匪徒狡诈多端,且还冷血无情,竟然以村民的性命为要挟,真是死不足惜。”
看到慕观樾信了自己的解释,楚煜沾沾自喜,立刻假惺惺地赞同。
“是,王爷对我的教训我都记住了,下一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慕观樾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倾刻,“不过这些盗匪一日不除,越州城百姓的生命安全就一日受到威胁。这些盗匪终究还是祸患,更应该乘胜追击,追踪他们的踪迹,然后连根拔就。时间就定在两日以后吧,早点了却这个心头之患。”
“两日以后?”楚煜十分震惊。
没想到慕观樾给出的时间如此仓促,也没想到慕观樾的决心是如此强硬,留给楚煜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可还有什么顾虑?”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楚煜连忙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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