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目标

听完陆雪的解释，叶辰慢慢陷入沉思之中，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此时房间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陆雪依然眼神温柔的看着叶辰，没有转移视线，也没有施加任何压力。
就像一名贤惠的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样，非常细腻的拿捏好了中间的尺度，不会让人感到反感，又不会让人感到难堪。
一抹淡淡的清香徘徊在叶辰的鼻尖，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虑与迷茫，让他静静的思考着以后的目标。
“我想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这算人生目标吗？”叶辰喃喃自语道，似乎在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陆雪，说道：“算啊！那解决诅咒之后呢？还有吗？”
叶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甚至他解决“鬼约”的态度，都不是特别明确。
忽然想到了那三十多个孩子，与在建的安全屋，说道：“我之前交代过你的事，安全屋建的如何了。”
“住宅区选在了后河边上的一块荒地，这块荒地后方有座小山，我们准备挖空这座山，在里面建设一栋容纳500人的安全屋。”
叶辰听完陆雪的介绍，心中不免升起疑惑，问道：“为什么要建设500人的安全屋啊？”
陆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因为材料充足，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不过你只有十张永久床位的名额，与四百四十张临时床位的名额，当然，如果你能保证自己一直活着，这四百四十张床位将一直处于你的支配权中，剩余的三十张归孙瑞孙先生所有，二十张归总部所有，这就是基础的分配方案。。”
“这样的吗？”叶辰随口应了一句，神色逐渐沉默下来，静静的思考着：“假如自己死了，那么那些孩子就没有避难的地方了，所以我不能死？这难道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而这就是总部为叶辰准备的羁绊之一，当时听说叶辰要花巨资给那些孤儿建设安全屋的时候，总部的研究人员，除了心惊还有深深的敬佩，但是了解了过程的人，却对叶辰的做法不知道如何去评判。
毕竟这三十多名孤儿，可以说都是叶辰间接导致的，而且这件事，被下达了最严密的封口令，以防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去操控叶辰。
而叶辰的这一举动，其实在真正的总部高层眼中，加了非常多的印象分，不然以那次，叶辰所造成的伤害，足够他被秘密处理了，至于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陆雪没有说话，作为了解始末的人，她不能说任何带有批判性质的话语，以免刺激到叶辰，非常可笑的理由，但是理性告诉她，只有这样，才是对那些孩子最大的帮助。
叶辰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驱散掉心中那想法，看着陆雪，问道：“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陆雪抛开心中的想法，很好的控制了眼神中的变化，温和的笑了笑，其实她并不介意把自己的人生目标分享给别人，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焦距，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未接触总部以前的人生目标，我希望有个爱我的老公，生一双美丽帅气的儿女，有时间带着孩子们出去旅游，享受美好的生活，就是怎么简单。”忽然脸色变的充满了自信，“我觉的这个人生目标，除了老公哪一行或许有点疑问，但是其他的我有能力创造出来。”
“但是，至从我接触了总部之后，我的人生目标变了，虽然我只是一个女人，也不像你们这样拥有强大而恐怖的实力，但是我依然想通过我的力量尽可能的去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世界都没了，我现在再想之前那个，似乎也不合时宜。”
“是不是感觉我这个人生目标，特别搞笑？在这个时代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你不用这样看我，我那些同学刚开始都以为我进了什么保密单位，但是他们几乎都结婚生子了，我怎么一位高才生，乖乖女竟然单身。”
“但是有位先贤说过，中国自古以来就不却少敢于奉献之人、敢于舍命拼搏之人、敢于舍身求法之人、敢于为国舍身之人，世界陷入黑暗之时，总需有人奋斗至死。”
“所以我的人生目标，非常简单，‘拯救世界’，这也是我的信仰，很幼稚的目标，但是我甘愿付出一切。”
叶辰神色沉默的看着陆雪此时的模样，温润而坚毅，双眼中闪过一抹耀眼的光芒，那散发的气质，让他心生向往，热血沸腾，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是不是与你平时接触到的信息不一样？其实我来之前，看过你的资料，对你的信息有一些了解，你只上过一天的学，从未有过朋友，甚至不知道这片土地的悠久历史，但是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一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但是我们依然有自己的信仰，我们的信仰，就是保护这片，生我、育我的土地。”
......
此时通过办公室隐蔽的监听设备，了解了里面谈话内容的王小明，一脸诧异的看向赵建国，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陆雪似乎还是后勤科的一名副科长，想不到竟然被他扔到了叶辰旁边，而且说的话竟然怎么有水平。
赵建国与王小明也算共事许久，自然知道能让王小明露出这个表情，是有多不容易，一脸自豪的板着脸，看着身旁的张莉，瞪了一眼。
张莉的脑袋马上一缩，心中忍不住的吐槽道：“老男人的恶趣味，真是讨厌！”
在场的，就没一个蠢的，都是顶级的聪明人，对陆雪这一连串的操作，听的目瞪口呆，强大的语言能力加逻辑能力，在配合那温柔坚韧的语气，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若是面对面，效果就更好了。
此时赵建国都感觉浪费了人才，若是让陆雪成为专门的考核官，或许作用更大，只是可惜并不是一名驭鬼者。
“哎~”叹了一口气，他就一副老神在在的继续听着监听设备中传来的声音。
王小明眯着眼瞥了一眼赵建国，暗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对这个结果其实也算满意，毕竟也算是他主导的。
但是未等赵建国高兴多久，就接到了孙瑞的电话，听到里面的要求，又一阵心烦，暗道：“明明没有那个实力，非要去触那个眉头，竟然消失了，就先给总部一点时间，解决了大郑市再说嘛？”
恭恭敬敬的应付道，表示要和王小明、王教授，好好商量一番之后，才能决定是否需要这样做，又把刚才暗想的话，美化了一番，说给了孙瑞。
孙瑞才肯等待他的答复，不然他可能就要自作主张了。
王小明坐在一旁听完电话里面的内容之后，说道：“让他暂缓‘鬼男’的事情，对大汉市的情况进行时时监控，另外让大汉市的避难所的人群散开。”
“不要忘了，叶辰现在可是一颗定时炸弹。”
最后这一句喃喃自语的话，一直装做不存在的张莉没听懂，赵建国可是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看向王小明，他可不是蠢人，稍微联想一下，就想到他之前让叶辰去‘万鬼殿’的计划。
王小明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闭着眼睛躺在沙发椅上，似乎睡着了。
赵建国无奈的对着张莉挥了挥手，轻手轻脚的准备走出这间工位室的时候，王小明的话，却轻飘飘的传进了他们耳中。
“给钱多多配个电话，大新市靖边处通个气。”
......
“叶先生，现在是否有重新上学的想法，放心！我们会为您提供私人教学与陪伴教学两种方式，如果您厌倦了，我们随时可以终止。”陆雪语气诚恳的劝说了一番。
她刚才与叶辰来了一番长篇大论，讲了一下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传承，现在眼见时机成熟，自作主张的把她们来之前的计划给提了出来。
叶辰其实非常渴望上学，只是随着心智越来越成熟，这种想法就淡了，与人沟通和社交全部移到了网络上。
但是现在被提起之后，在加上对知识的渴望，让他再次升起了对上学的欲望，问道：“是去学校上学吗？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我根本没有时间去上学”，神情落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逸散而出。
陆雪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语气温柔的解释道：“不影响叶先生的行动，只要空闲的时间，我会安排几名世界顶尖的教师，为您提供最专业的教学！”
叶辰心中总感觉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看着陆雪的表情，神色疑惑之间，又透露着队知识的渴望。
通过刚才的谈话，他才知道这个世界的美丽，绝对不是电脑上能够给他的。
陆雪却把他此时的表情记在了心中，只是脸色并未表现出来，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说道：“感谢叶先生配合，完美的完成此次心理测试。”
叶辰看着这个动作，伸手握了上去，一股温润顺滑的触感，顺着手指传递在脑海中，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面对眼前美丽大方的陆雪，他实在升不起讨厌的心思，便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陆雪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触感，眼神疑惑的看着叶辰，歉意的笑了下，问道：“能冒昧的问一句吗？为什么叶先生与平常遇到的驭鬼者不同？”
面对这个问题，叶辰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心中思考一会之后，问道：“有什么不同？”
她其实见过不少驭鬼者，浑身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身体或多或少会失去活人的外形或更恐怖的东西，比如体温，但是又因为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加上人性被厉鬼逐渐蚕食，或多或少有一些心理疾病，只是有的驭鬼者表现的不明显，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但是有些驭鬼者却比厉鬼更恐怖，不过一般这种驭鬼者，都被总部秘密处理了。
还有些女性驭鬼者为了掩盖这种臭味或者外形的缺陷，会画上很浓的妆进行遮挡或掩盖，不排除一些男性也有这个习惯。
比如叶辰遇见过的朱珠，就是用脂肪味，延盖了臭味，刺青馆的驭鬼者，却是因为鬼刺青对身体与意识的保护，身体机能与正常人几乎无异，就算如此依然会有非常淡薄的尸臭味，尤其是驾驭了第二只厉鬼以后，尸臭味会慢慢变浓，就算如此，也只有一些嗅觉非常灵敏的人，才能闻到。
陆雪见叶辰没有排斥的异常，又或许是刚才聊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心理上有什么太过异常的现象，直言不讳的说道：“臭味、肤色、身体异型~...最重要的是温度，你身上的温度，与正常人几乎无异。”
听到这个问题，叶辰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他体会过那种感觉，的确与死人的描述别无二致，不过他现在的身体，除了正常人应有的特征以外，其实与正常人早就不同了，皮肤肌肉的紧密程度甚至超过了钢铁，血液之中流淌的灵异力量，还蕴含着吞噬灵异的能力。
若说他和正常人一样，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笑了笑，不做解释。
陆雪作为专业的心理专家，敏锐的察觉出了叶辰眼神中的异样，竟然不想解释，陆雪也不会强求，非常懂得识进退，今天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她也不在多问什么，回视一笑，说道：“叶先生，有时间可以去工地上看看，有什么需要更改的随时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再工地附近办公，哪里的居住环境非常不错，有兴趣，你可以提前搬过来，我们为你留了一栋房子。”
叶辰点了点头，知道她准备走了，道：“好的！”
“那叶先生，我等会把定位发到您的手机上，回见！”陆雪说完之后，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叶辰也挥了挥手，目送着她离开之后，便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一个陌生号码，按下了接通键：“喂？”
“哎呀，兄弟啊，我想死你了，你干了啥大事了啊，竟然让总部那边给我配了一部手机，我求...呸~！兄弟，我这段日子过的苦啊，与世隔绝，身处高原之上，大山之间，牛羊为伴，熊狼成群，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好酒，没有...天天陪着一个浑身恶臭的糙汉子住在一个帐篷里，看着个野林子，他妈的有高楼大厦不住，非怼跑到这个地方来受苦，你说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现在搞的老子都快变野人拉...。”
叶辰本来刚开始听着声音，还感觉熟悉，越听越耳熟，慢慢想到了电话另外一头的人是谁，但是这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让他几次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
钱多多连着吐槽了十多分钟，听了几次电话中传来的说话声，又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道透着怒意的目光，终于慢慢的放慢了语速，给叶辰提供了说话的机会。
“钱老板，我明天到大新市。”叶辰说完之后，便把电话挂了，他有点受不了，钱多多怨妇一般的语气。
钱多多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回头看着身后的走来的陈向民，把手机藏到了衣兜里，憨厚的笑了笑，颇有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陈向民粗糙的脸上，透露着明显不正常的高原红，似乎喝醉酒了一般，站在钱多多身旁，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迷糊的双眼，闪过一丝犀利的眼神，遥望远方那无际的林海以及尽头模糊的雪山顶。
而在万米之外，林海远方似乎有一层灰白色迷雾，正在非常缓慢的蚕食着林海，正常人的肉眼看去，还以为那只是一层非常普通的水雾。
但是只有在这里的人知道，这层灰色迷雾出现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月，刚开始只是非常小的一层，并没有人太过在意，直到这片林子里的一个村子，向林场管理处报案说失踪了五名村民才逐渐被重视，去了两波警察都有来无回后，加上迷雾久久不散的缘故，才被大新市的刑警办公室给关注到，但是当负责人陈向民赶到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古怪，因为他曾经距离过拥有鬼域的灵异事件，他并没有选择强闯进去，而是给总部报备了一下，选择原地驻守。
从最开始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覆盖范围已经笼罩了近千亩，直到现在，已经覆盖了三千多亩，从卫星拍摄的照片分析，才知道这迷雾的覆盖范围有多广，实际的扩张速度有多快。
幸好这里地处高原，人烟稀少，加上能见度高，才能及时发现这里的异常现象。
又因为大新市很少出现灵异事件，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这位大新市的负责人烦的焦头烂额，跑到这里来坐镇，也算是躲个清净。
......
此时正值凌晨一点，整个夏口区已经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的灯光，若不是遥望天空，能够隐约看到远方投射到黑夜之中的霓虹灯柱，都会以为这里是一座死城，而在送子庙千米外的一个小巷子里，五名身着黑衣的男女，各自背着一个特大号的肩包，互望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疯狂，透过高楼间的缝隙，遥望着远方，半圆形的封闭墙。
五道身影旁若无人的向着封闭墙奔跑而去，隐藏在暗处的上百体挺各式各样的电控枪，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报警器、热成像报警器、生命感知报警器，所有的科技设备，似乎在这一瞬间失灵了一般。
其中一道身形矮小的女子，从巨大的背包中取出了两根大人手臂般粗的实心钢棒，拼接成了一根两米长的钢棍。在她身旁，一名体型瘦高的男子从自己的背包中取了一个近一米长直径三十公分的锥形钢柱。在女子的组装之下，形成了一件巨大的铁锤。
女子抓着比本人高了接近一倍的长柄铁锤，看了眼头顶，便单手向上爬去，直到爬到叶辰刚刚修复过的地方。
一股浓郁的恶臭从女子的身上散发而出，一滴滴浓稠的液体从她身上滴落而下，女子纤细的手掌，犹如精钢一般，伴随着碎石，来来回回在混凝土墙壁上挖出了一个小孔，直到看见里面的钢筋才罢休，抓住里面的钢筋后，寻找好固定身体的角度后，单手抡起接近300多斤的铁锤，向着修复过的地方砸去。
碎石飞溅，但是这些碎石还在半空中飞溅之时，就被底下的两名男子收集到了一起，一粒都没有落在地下。
墙上的女子依然在轮着大锤，不管是坚固的钢筋还是混凝土，在女子的巨力之下，都仿佛泡沫一般，三分钟后，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地下的已经有一名男子等候多时，动作稍显笨拙的爬到了女子刚刚所在的位置，从挎包中拿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黑色盒子，从洞口处伸进去，把黑色盒子放在了内壁上，来来回回放了七个之后，又从挎包中掏出一张拥有五个大小不一样的椭圆形的人皮扔了进去，才慢慢的回到了地面。
墙下再次爬上两名身材不一的两名男子，背着巨大的背包，爬到了被破坏的位置，拿出材料开始恢复原状。
......
此时经过一晚的休整，叶辰、张韩、别幺幺、任小鱼、任小雨、郑成义、一行六人在汉河机场VIP候机厅汇合，此番前往大新市，如果在不延班的情况下，就算是搭乘飞机，都需要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而欧晓晓因为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在参于任务，她所驾驭的‘鬼问路’几乎已经处在了复苏边缘，若不是因为叶辰与众人一起去提交了两次任务（郑成义鬼遮眼、任小鱼金发厉鬼），提高了她胸前‘鬼刺青’的完整度，或许她现在已经死了。
而总部的工作效率极快，当天凌晨12点就给了叶辰二十个编外刑警名额，算是一种有名无权的岗位，只需要登记个人信息，以后都不再需要接受任何盘问与调查，出了问题全由叶辰承担。
接收到名额之后，叶辰在陆雪的协助下，当晚就给张韩等人，上了个牌，以后都算是总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