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山蛮

铁山，夏村的初级采矿场，矿工数量增加至五十余人，开采铁矿，将数以千斤计算的铁矿石运至夏村。
张华任命矿山监一名，副监一名，账房先生一名，维持初级采矿场日常运转。
张华没有在初级采矿场屯兵，主要是兵力不足。
初级采矿场的矿工被张华通过乡勇营训练成乡勇，真要生死相拼，他们相当于一阶兵种乡勇。
“村里需要的铁矿石越来越多，近日村子可能又要加派人手了。我们可不能出现什么差池。”
矿山监巡视矿山，派出两个矿工保护徐霞客，继续探查北部山区的矿产资源。
徐霞客已经发现了一座四级铜矿、一座六级铁矿，贡献不可谓不大。
徐霞客拄着木杖，探勘矿产，描绘地形图。
“有脚印，而且还颇为密集，难道这深山之中，还有村落？”
徐霞客在北部山林发现密集的脚印，疑似流落在山林中的流民。
徐霞客带着两个矿工，沿着脚印的去向进行探查。
在群山之中，一座简陋的村庄出现在徐霞客面前，村口有几个穿着五色斑斓衣服、以麻束发的乡勇在巡逻。
“大人，此处应该是流落在山中的流民建立的村庄，我们是否要前去造访？”
“不可惊扰他们。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支流民，并非是我们汉人。”
徐霞客在明朝曾游历天下山川，见多识广，认出这是山蛮。
“楚国在春秋战国时期，被视为南蛮，哪怕到了隋唐，对南方深山老林中的少数族群，依然统称为南蛮、山越。一直到宋，朝廷为了笼络各族首领，开始用官职封赏他们，后来成为大大小小的土司。”
徐霞客不仅熟悉地理，而且知道风土人情。
两个矿工投来崇拜的眼神，在古代徐霞客这种可以识字，而且通宵历史、地理的文人，已经超过了99.9%的普通人。
“记下山蛮的位置，在分辨是敌是友之前，无须惊扰他们。有些山蛮相当暴躁，不一定会愿意招待我们。”
徐霞客知道有些山蛮不好招惹，于是没有主动现身，而是标记山蛮部落的具体位置，然后离开。
徐霞客回到夏村，将这一件事上报给张华。
“北部山地出现山蛮？你断定是哪里的蛮族？”
张华相当重视此事。
部分蛮族很是剽悍，比如孟获的南蛮士兵，被诸葛亮整编为赫赫有名的无当飞军。
蛮族也分很多种，比如南蛮、山越、西羌、乌桓、鲜卑、突厥、女真。
徐霞客分析道：“依在下来看，应该是荆州蛮。”
“荆州蛮？”
张华立即联想到为刘备效力的蛮族武将沙摩柯。
沙摩柯是武陵郡的蛮族首领，应刘备之邀，参与夷陵之战，兵败身亡。
“不错，荆州蛮不只活跃在三国，东晋南朝时期，官府多次镇压荆州蛮，后来荆州蛮要么汉化，要么南迁了。”
徐霞客堪称地理历史学家，经过他的分析，张华心里有数。
出现在夏村北部山地的山蛮，有可能是春秋战国至隋唐的荆州蛮。
最大可能是来自荆州蛮最活跃的魏晋南北朝时期。
五胡乱华是民族融合最剧烈的一段时期，客观上也导致大量中原人口南迁，加快长江以南地区的开发，南迁的人口与深山老林里的荆州蛮争夺土地而爆发冲突。
结果当然是荆州蛮输给了汉文化，多数人汉化，难分彼此。
“派一个人前去与之交涉，看他们是否愿意臣服我们。”
对于荆州蛮，张华当做是重要的兵源。
荆州蛮民风剽悍，夷陵之战，刘备曾怂恿武陵蛮沙摩柯加入蜀军，对付东吴。
如果可以利用荆州蛮这股战力，对付铁浮屠又多了一分把握。
张华指派村中一小吏前去与山蛮交涉。
这个小吏瑟瑟发抖，如履薄冰，谁知道山中的蛮夷是不是食人族？
不过村长指定人选，这个倒霉的小吏只能冒险前去造访山蛮的村落了。
“公台，你认为荆州蛮是否会臣服？”
张华向陈宫提及此事。
陈宫伸出了一根手指。
“难道可能性只有一成？”
“非也，是在下对荆州蛮一无所知，一筹莫展。”
陈宫叹息，他不是无所不知的天才，否则吕布也不会败给曹操了。
陈宫的天赋是列举所有可能，从中抉择成功率最高的选项。
成功率最高的选项未必一定会发生。
而且各项因素都在变化，各个选项的成功率也在随之变化。
陈宫的看法是先试探山蛮的态度，然后见招拆招。
“村长大人，李姑娘在门外求见。”
“带她进来。”
“是。”
很快，夏村首席医师李文心进来，手中握着一卷图纸，呈于张华：“小女子来到此地，不知为何，获得一张图纸，思量再三，应该上交给大人。”
张华接过建筑图纸，仔细一看，竟然是医馆类的图纸，不是通用图纸，而是特殊建筑图纸。
【名称】：东壁堂
【等级】：五级特殊建筑
【来历】：李时珍于明世宗嘉靖三十七年从太医院还乡后创立的堂号，“东壁”为李时珍的表字。
【功能】：提升加工中草药的效率，提升病人的治愈率。
正如赵州桥、大雁塔等特殊建筑一样，东壁堂也是独一无二的建筑，李时珍自己创立的堂号。
李文心作为李时珍的后人，在穿越过来后，初始道具就是东壁堂的建筑图纸。
“现在我们村庄的资源不足以建造东壁堂，等击败金人，占有河谷，我再建立东壁堂，由你延续李氏医术，成为这东壁堂的堂主。”
李文心主动上交家传医馆的建造图纸，张华报之以李，决定在建造东壁堂以后，由李文心坐镇东壁堂。
李文心再次受宠若惊，感激道：“小女子必定竭尽全力，治病救人。”
张华在心里叹息。
学医可救不了乱世人。
尤其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死人的速度快过救人。
只有以武止戈，才能平定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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