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被陆离抓在身边,心中既是着急又是意外。
林湘推了几下,似乎是觉得无望,求助一般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杵在那里,面色阴沉,一副无动于衷生闷气的样子,林湘再想到现在的状态,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这般挟持……
林湘哪里从陌生男子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激奋。
林湘越羞越怒,恨不得立刻就钻到地缝里去,又奋力挣扎了几下,更觉得徒劳无功,那胳膊像是铁圈一样箍住自已。
一时有一种奇怪至极异样的感觉。
林湘跺了跺脚,狠狠看了一眼陆离,忽然面色一变,秀眉一坚,这余光扫过,忽然一怔,往脚下看了一眼。
林湘身子一顿,停止了挣扎,又抬眼看了一眼陆离,那眼神大有新仇旧恨一起报的意思,林湘紧紧握了握拳头,很是好气地看了一眼陆离。
而陆离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女子奇怪的变化,虽然刚开始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但似乎这女子在自己这边,他心里反倒踏实了一些,面色严肃地看着前方,也有了力量一般,陆离忽然皱紧了眉头,黑衣男子阴郁地看过来,似乎身上周围,都有寒冷的水汽,那眼神不似正常人的眼,只有怨恨和泠漠,那是被夺了食物才有的动物间弱肉强食的眼睛,陆离不由眼底一寒,那黑衣男子还没露出原形,倒是沉得住气,可是黑衣人露出了马脚,又该如何对付呢?
四阶二层的鱼妖,究竟是怎样的手段,上了岸是不是能力有所削弱,陆离激了好几下鱼怪,鱼怪都无动于衷,那鱼怪一直不说话,应该是怕说话就演不下去了吧,陆离眉头皱紧,手心里也有泠汗浸出,他没有遇上过妖怪,这也是第一次,但不能露出胆怯是真地,多半年杀猪的时间,若是气势够强大,猪是不会满有信心的挣扎,只有绝望,才能好好解决掉一头凶蛮的猪。
那鱼怪也是一时摸不着陆离的样子,那眼睛在打量陆离,企图找出一些破绽,陆离身子紧绷,做出丝毫不惧的样子,又控制住林湘,一幅老子佳人在怀天下皆给让开的意思,而心里紧张到极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林湘的变化。
突然,陆离面色古怪,像是猛地哪里痛了一下,满面痛色地皱了一下眉头,瞳孔皱缩,眼仿佛呆滞,盯着前方看了好几秒,才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湘,林湘却是咬了咬牙,似乎哪里又用了很大的力气,陆离痛地面色舒展开来,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原来林湘猛地跺脚,踩在陆离脚上,挣脱了出来。
这一脚,继续踩在了陆离的脚上,哪里料到这女子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会有这样的力气,陆离痛得倒吸一口气,手上便松开了力气。
林湘一得空,便挣脱,头发下额头有些汗水,这冷风吹来,她并没有立刻跑远,而是欣赏着自己的身手手段般,看着陆离,有种幸灾乐祸的表现,仿佛这风,让她的心头更热切了,只是看到陆离接下来的表情,忽然没来由地心里一慌,而陆离则是瞪了一眼林湘,脸上一急,突然向林湘扑了过来。
不要这样拼命吧。
林湘只觉要将自已给压成肉饼,而一切也正如林湘所预料到的,陆离的力量如一堵墙一般撞了过来,林湘只觉身子一轻,脚先离了地面,像只小雀中了弹弓一般飞了出去,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轻飘飘的,一时心里竟然突然觉得很可怕,是要摔地疼死了吗,心里又怕又恨,瞳孔深处,有碎裂的点点光芒,发出动人心魄的凄美感觉来。
果然,后背重重磕在了坚硬的硬块上,林湘痛地眼泪花立刻滚了出来,只是在刚才之间,有一道更可怕的黑影,从自已背后袭了过来,那是怎样可怕的感觉,仿佛幽幽的山洞里,一股毛骨悚然的阴泠的风,从头凉到脚。
林湘又是撞在了地上,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疼痛,仿佛一瞬间不属于自已了,闭上眼,缓了片刻,只有两行清泪,沿着秀美的面庞,伤心地流下,林湘疼痛之下,想到这一天,父亲退了她中意夫君的亲,而夫君又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还没娶自已就出没不该去的地方,觉得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而那夫君,竟然没有过来扶自已,关心自已痛不痛。
似乎再也顾不上女子的仪态,林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而在这之间,忽然听到有一声奇怪的闷哼声,像是鱼吐泡沫,又像是猪哼哼的声音。
林湘擦了一下眼泪,哭了这半天,竟然没有人来关心自已,带着满腔的愤怒,林湘睁开那有些红肿的眼(似乎女子越美丽,反而越容易哭红眼睛),那像桃花般的美丽眼睛,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禁目瞪口呆。
那本来提在陆离手里的不吉祥的白灯笼,此刻狼藉地斜躺在地上,从方向来看,仿佛陆离撞了自已,又被自已弹飞了出去,难怪自已被撞那么痛?
可想了一想,林湘又蹙眉,在心里道:真是傻,你有那本事,能把那臭小子撞飞,还有你么?
这是什么状况?!!!在林湘的脑海里,仿佛挂着一天灵盖的问号。
而在黑暗中,那发出闷哼猪声的地方,突然有东西朝着自已飞了过来。
听声音,似乎还是什么庞大的东西。
林湘也顾不上疼了,要是不立刻扶住地面起来,自已又要被什么砸中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然而林湘只扶着栏杆,刚站起到一半,就有一道身影,重重地砸在了自己身上。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陷在了桥栏杆下。
林湘的嘴角有一抹鲜血流下,而身后的人,也是紧紧用手抓住了栏杆,若不是这一下的缓冲,林湘恐怕要把栏杆撞破了。
还没来得及看到撞过来的人是谁,林湘先是眼前一黑,但紧接着瞳孔就皱缩起来,瞪大了眼睛,睫毛仿佛也根根竖起。
在白灯笼的照射下,那黑衣的男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但可怕的是,那黑衣男子的面目,有一半露出了鳞甲,像是中了毒一般,面目可憎。
“怎么会这样?梁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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