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娴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打开灯，紧接着她毫无形象地蹬掉运动鞋，甚至连拖鞋都懒得穿，直接赤着脚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她一想到自己刚刚把天聊死后，有些后悔了。
这可是她的债主啊，她还有手机的利息没还，这下子好了，可能利息直接往天上翻！
“叮咚。”
舒娴换了个姿势，直接葛优躺在沙发上，听见手机响起后，立马解锁打开微信。
她生怕错过了债主的每一句话，毕竟贺煜口中的每一句话对于她的钱财来说，都万分重要。
H-yu：你明天去奶茶店兼职吗？
舒娴忍不住皱了下眉，用最快的速度回复他。
葬爱家族冷少：明天我一天都去。
H-yu：不上课？
葬爱家族冷少：明天晚上学校有晚会，可以不用上课。
舒娴回复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一只手搭在两只眼睛上，忍不住叹了叹气。
大概一两分钟后，贺煜闪了个电话过来。
舒娴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去摸手机，娴熟地划到接通键，疲倦地问道：“谁啊？”
贺煜：“我。”
“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舒娴听到从电话听筒里面传出来翻看东西的声音，她就笃定这人还没有下班。
“明天你中午会回学校吗？”
“回。”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贺琳的东西给她送去吗？”贺煜停下手中的活，放轻声问她。
舒娴拿开了放在眼睛上的手，默不作声。
电话两边都保持着沉默。
片刻，贺煜先开了口：“没空的话也没事。”
“行，我帮你送。”舒娴抿了抿唇。
虽然她对贺琳有些不太满，但是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毕竟她的亲哥哥还帮了自己不少忙。
“明天晚会结束后，我接你和贺琳一起去吃饭，你有空吗？”
“你其实可以不用问我有没有空这个问题的，我现在还欠着你钱，你是我的债主，你有权利决定我要还是不要。”
贺煜低声笑了笑，他算是被这小姑娘的脑回路给征服了。
“我虽然是你的债主，但是我不能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债主，你都拥有选择权，所以我才会问你可不可以。做这些事之前，我不想去强迫一个人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舒娴被他这样子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你明天晚上有空就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好。”
“行，你早点休息，我先忙。”
“嗯。”
舒娴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随意地扔在了沙发的角落里，她扯开毯子，拿过茶几上放着的空调遥控器，将空调打开后，又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打算就这样草草入睡。
半响，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要疯了！今天好端端的怎么还失眠了！”舒娴坐起来薅了薅头发，有些烦躁。
随后她掀开毯子，将手机捡起来去房间里面拿数据线，她还顺便去给自己洗了个澡和头。
一系列操作完毕后，舒娴睡意全无。
正巧，外面下起了雨。雨点一点一滴地砸在地面上，有些顺着风贴在了窗户上，没多久，闪电伴随着雨一起降临，紫色的闪电像是把天空劈成了两半，让人看不真切。
舒娴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用手触碰着窗户玻璃，静静看着窗外下着的雨。
“你说，如果他们都支持我的想法，那我是不是会快乐一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少女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外面飘落的雨，双手环住腿。
从背影看起来，她就像是天空中一颗孤寂的星星，从来不争不抢，只在暗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发散自己的光。
*
次日，舒娴起了个大早，她还特意去给姜成铭请了个假。
电话里，姜成铭笑着问她：“你还要去兼职？你妈妈知道吗？”
“我也快成年了，兼职这种东西也不需要家里人知道。”
“小姑娘在外面工作也要注意安全，你大概多久回学校？”
舒娴轻声“啧”了下，思索了会儿：“中午回来一趟，然后吃了午饭又去。”
姜成铭“哦”了一声：“晚上的晚会你回来吗？”
“看情况。”
“好。”
“嗯。”
通话结束，舒娴走去卫生间进行洗漱，紧接着她将手机放进斜挎包里，然后给自己换了一身清爽点的衣服。
装扮完毕后，她随便穿了双板鞋就出了门。
一路上，舒娴都拿不定早饭要吃什么，直到走到一家面馆前。
“小妹妹，要不要尝一尝重庆小面啊！你们上海人可能还没吃过正宗的重庆小面，反正超市里卖的、外行人介绍的都别信，要信我们这些正宗血统的重庆人！”一位小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好，我来尝个鲜。”舒娴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馋嘴了。
“得嘞！你往里面走就行，如果一楼人满了，二楼也可以坐的！我去帮你喊面。”小哥用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额间露出的汗珠，随后笑嘻嘻地往厨房里面走去。
“好的，辛苦了。”舒娴微微点头。
“这有什么啊，顾客就是上帝！”话毕，小哥已经进入厨房内部。
舒娴看了一圈店内的环境，一楼几乎是满座，她只好上到二楼去等待。
“这生意还挺好的。”
她走上二楼，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得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后退。
男人笑了一下，朝舒娴勾了勾手：“过来坐。”
“我觉得不用。”舒娴只觉得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谁昨天说的，债主可以操控你的选择权的？”贺煜咧了咧嘴，边说话边挽起袖子。
“不用不用，我不打扰你和你妹妹用餐了。”舒娴一边说一边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贺琳百般无聊地玩弄着筷子，慢慢悠悠地说：“哥，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强求总是不好的。”
舒娴立马附和：“对啊对啊！”话音一落，她就坐在了凳子上。
贺煜不言，他看着舒娴，眼神中有种不太明显的情绪。
片刻，他挪开了视线，从碗筷盒里取出一双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面条来。
舒娴松了一口气，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她总觉得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二哥，今天晚上我们学校有晚会你回来吗？”
贺煜：“嗯。”
“那你可以等我表演完毕后给我送水吗？”贺琳冲他眨了眨眼睛，撒娇道。
舒娴抿了抿唇，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坐着吃面的贺煜。
她现在内心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跟昨天他跟自己打电话一样，就像是在吃醋一般。
但是舒娴转念一想，贺琳是人家贺煜的亲身妹妹，送个水啥的不对吗？
“你自己接杯水放在后台接待处就行。”贺煜喝了口水，淡淡地看了眼贺琳碗中即将要坨的面条，“你再不吃这碗面，它就要坨了。”
“吃吃吃！”贺琳咧开嘴笑了笑。
舒娴看见这一幕，内心五味杂陈。
她好像有些贪恋贺煜对自己的好了，毕竟他是第一个无论自己做什么事都会支持自己的人，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有那种不满的情绪吧。
“你就应该远离他的，舒娴。”少女小声地对自己说道，“不会有人会一直对自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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