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箭头呢,可查出了什么没有?”钱双双望着聂尌,问出了心中疑惑。
“那个小箭头又是什么人的,我看上面还是标记,应该是能查出是哪个地方产出的,又是卖个了什么地方吧,虽然范围有点大,但至少也是缩减了范围的。刺客随身携带一个箭头做什么?那个箭头打磨的很是光滑,又没有箭柄,不会是用来杀害别人的凶器吧,我看着倒像是个纪念品似的。”
钱双双摸着下巴,脑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被她发现在泥地里的箭头。
好像有什么能抓住,但却是抓不住什么。
她皱起眉头,阳光下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皱成一团。
聂尌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也早些回家吧。”
“就……这么结束了吗?香娘呢,她会是什么处罚?”
“蓄意谋杀沈家村二人性命,又意图栽赃陷害于你,罪上加罪,待定夺后,应当会是秋后问斩了。”
钱双双眨了眨眼,她张了张口,想到那个举止风雅的女子,她虽沦为娼妓,不得不放浪形骸,但上次一见,钱双双就从她看似轻佻的举动中见到了她的率真。
她的那双眼睛,绝对不会像是杀了人的,如果是,那只能说明她是个心思极其深沉之人。
既然她是个心思缜密,深沉之人,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自己认下一切罪责。
为什么要多次来害她,明知道不会成功,却还是多次犯下,倒像是在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一样。
她也不会因为什么口角而接连杀害两人的性命,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她看着聂尌问道,“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你觉得香娘会是真凶吗,你相信她一个女子,会为了杀害两个与她甚至没有多大仇怨的人,还设下了这么多的谜团?”这也是钱双双想不通的事。
从刚才起,钱双双脑子里一直有什么飘过,怎么也抓不住。
她有些烦躁的将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一双美目睁的溜圆,眼中充满着困惑。
“证据确凿,那名被你抓住的刺客也已经招认了,当初,人就是他杀的,他与香娘里应外合,将娥娘杀害。”
他揉了揉钱双双的脑袋,语气和缓,“既然这起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你就别想了,听话,回家去,大理寺也不容你久留,若是被父亲发现,你我可要受罚了。”
“好吧。”钱双双也知道,人都已经招供了,多说无益。
她起身,虽然案子就这样了结了,但她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的,提不起力气来。
她看了看一直跟着她的聂尌,问道:“你不忙吗?跟着我干啥?”
“我先送你回去。”他往案司里望了望,“想来暂时应当是无事的,我先把你送回府我再来。”
钱双双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个职务还挺清闲的。”
“不过一个八品司直,确实算得上清闲。”聂尌也难得的与她说笑了一下。
“但是我看你也不闲啊,每天回来的很晚了,晚上还要看那些公文。话说回来,公公不就是大理寺卿吗,难道他就没有提携你一二吗?”
聂尌只抿嘴,看着街边,“我才疏学浅,确实不能胜任,此间已是极好。”
“我看大理寺的人,不只是大理寺的人,其他人见到你,都还算山间恭敬的诶,而且这种恭敬,大多是从心底里发出的,是那种真挚的钦佩之意。”钱双双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她也真的不觉得聂尌的业务能力很差啊。
“快到家了,时间还早,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奔波劳累了,早些歇息。”聂尌却是没有再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指着聂府的大门。
钱双双见他一副不愿提起的模样,心想其实他自己也应该是有在意吧,毕竟,谁都想走的更远,站的更高。
她便也不再提起此事,她走到门口,见聂尌没有要回家门的打算,便站在门口和他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消息,晚上回来在跟我说啊。”
“知晓了,你快回去吧。”
聂尌说完,便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应天府的大街小巷上,还是热热闹闹的,街边小贩在热情的招呼着。
戏耍的,各类,应接不暇。
但聂尌肯定是没有驻足观望的兴致的。
只是等他没走两步之后,身后突然传来了钱双双的大喊的声音。
他心下一惊,连忙就要回头去,却见一抹身影直直的朝自己奔来。
“咳咳……还好,你,没走,远。”只这么一会儿功夫,钱双双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了,看来平时她太缺乏锻炼了。
钱双双心里想,往后还得再锻炼锻炼自己,不能在这么吃力了。
“发生了何事?”聂尌看她这么着急,还以为是发生了急事,望着她,也有些焦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钱双双缓了口气,才急急忙忙的想要说出来,但又像是顾及什么,毕竟这里是在大街上,她张望了一下,才以手握半拳,拢在嘴边问聂尌道:“我之前交给大理寺的那个箭头,还有谁知道吗?”
聂尌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天知道钱双双刚才在走回府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抓住了那一直悬浮在脑中的线索,揪出了一条脉络,她当下什么也不顾,连忙的就要跑过来找聂尌。
“没有。”聂尌只能说道。
“太好了!”钱双双眼睛中放出光芒来,喜形于色,大声的说道,说完她又立马做贼心虚般的掩住嘴唇,还四处的张望了片刻。
见虽然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但多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又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钱双双将聂尌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处,又觉得不妥,示意她跟他到路边的一个酒楼处,点了一座包厢,将门窗都关好。
聂尌见她这般小心谨慎,不由的也好奇起来,“双双,你有什么话要说?这里已经很隐蔽了,周围也没有人听着的,你说吧。”
钱双双其实也觉得她刚才的一系列行为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夸张,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就是那个箭头,我之前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箭头,像是一个人的纪念之物,既然如此,东西丢了,那人是不是会去寻找,我们只要……”
她没再说下去,但聂尌已然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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