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钱双双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撇过脑袋,聂尌此时也正看着她。
风吹树动,叶影摇晃。
一片落叶在风中起舞,青青翠翠的,在两人间盘旋,随后一阵风起,落在了她的发间。
她眼珠子往上瞧了瞧,刚要伸手,聂尌的手比她更快,却很轻柔,从她脑袋上拿下那片落叶。
“进屋吧,外头风大。”聂尌将那片叶子取下后,没有将它扔在地上,手上一个翻转,将那片叶子纳入了袖中。
钱双双自然没有去关注一片叶子,她现在有了更关心的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闪着万千星芒,“你是说那个人,将我打晕之人,他抓到啦!”
聂尌颔首。
“真的啊!”钱双双此时的欣喜无以言表,随后她又问道:“那人是谁?还有沈大梁呢?”
“抓住他的时候,他想寻死,被我拦下,如今正关在大理寺中,严加看管,我回来拿点东西,正要去听审。至于那沈大梁,并没有找到他。”
“没事,沈大梁一定也能找到的,抓到那人就好,什么身份能查清楚吗?诶呀,你不是要听审吗?赶快去啊!”钱双双小嘴叭叭,一会儿说起这个,一会儿又连忙催促着他。
她还奇怪刚才碰到他的时候他怎么是要出府的呢。
聂尌被她推了两步,站定,“好,我走了,只是你切莫再随意出府了,虽然那人被抓到了,但他们还有没有同伙还未可知,他们已经盯上过你,你绝不可再随意落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谁来拉我我都不走了,保证不一个人独自行动,你赶快去,别耽误了。”眼下当然是案件最大,什么逛街,表妹都靠一边去。
只是还没等聂尌走出两步,钱双双看着聂尌的背影,突然一个灵光,她忙喊住聂尌,“等等!”
聂尌回身,“怎么了?”
“你要是审讯,听审那人对吧?在牢房里?带我一个好不好?”钱双双略带祈求的看着她,她也知道她这个请求有那么一丢儿过分,但是她很想去看看这人,敢迷晕她,真是,她一定要……
不是,她只是去看一看的,保证什么都不做。
“不行。”
很显然,聂尌不可能会带钱双双去牢房中,且不说他带着一个不是大理寺的外人,还是自己的夫人,这于礼不和,更何况,牢房里蛇虫鼠蚁许多,她这般娇小的一个人,定是会吓到的,而且又如何去说那些于她而言有些残忍的审讯手段。
“拜托拜托,我保证安静站在你身后,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我知道轻重,知晓分寸的。”
钱双双看聂尌眉头皱起,但也没直截了当的拒绝,当即飞快的跑开,“就等一下,我马上好!”
男装已经穿习惯的她,很快就将自己从一个黄花大闺女整成了个帅气小伙子。
只是等她再次回到那廊下时,哪里还有聂尌的身影。
“这家伙,真的走了啊?”
她居然真的不等她!不带她!她真的就这么累赘吗!
没有啊,至少她自己是不这么觉得的。
她迈开脚步,又急急的追了上去。
好在她换衣服没有花很长的时间,聂尌走了也没多久。
她很快就在快出府的时候追上了他,看到聂尌,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因着刚才跑太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颊也因为跑的太急泛着红晕。
她喘了口气,笑看向聂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她不傻,如果聂尌真不带她的话,以他的脚程,她不可能还会追的上他的。
“你当真要去?”
钱双双一脸坚决,“去啊!”
“他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里,那牢里暗无天日,有些阴森,蛇虫鼠蚁许多。”
“我不怕。”
“牢里的伙食不好,犯人吃了难免不适,呕吐,腹泻常有。”
“我不嫌弃。”
“对待嘴巴严的犯人,通常会对他施以酷刑,刀叉,油锅,烙铁,皮开肉绽者时常可见。”
“我……”钱双双抿嘴,她看了眼聂尌,郑重的说道:“我保证做一个木头人,看到小昆虫不害怕,闻到难闻的不矫情,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也不叫嚷。”
更何况,钱双双狡黠一笑,“我也不算是落单啦,有你在,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聂尌的脚步微顿,随即又迈开,“好,我带你去。”
大理寺牢房
钱双双来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只是当她真的来到牢房里的时候,她差点儿当场就要丧命了。
如聂尌所说,牢房在地下,常年暗无天日,阴暗潮湿,角落里甚至是走的路上,随处可见爬行的动物,老鼠的“吱吱”声也是此起彼伏。
还有两边牢房里的犯人,跟电视剧里演的也不一样,他们没有把手伸出栅栏,大声喊冤,因为现在是放饭时间,他们领了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至于那破碗里的饭,钱双双远远的看了一眼,就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先回去,我派两个人送你。”聂尌侧过脑袋,小声的对钱双双说道。
钱双双也嘴唇翕动,尽量小声的说:“不用,我可以的,你不用管我的,我没事。”
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着声音似乎还不远。
钱双双抬头,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去看个究竟,就听那边有人大声喊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是人吃的么!老子不吃了!难道囚犯就只能吃这些吗!去给我拿鸡腿猪蹄!不然老子不吃,要是把我饿死了,你们就是杀人!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要是我死了,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钱双双内心一阵扶额,还鸡腿猪蹄呢,这人想的未免也太美了吧,身为阶下囚,一点儿也没有囚犯的自觉,哪儿来的脸的。
还拼爹,天皇老子的儿子来了这,都没他这么豪横吧,但钱双双不由的将目光投向聂尌,如果他真死了,那他会不会有责任什么的。
但聂尌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是,他本就是这样一张脸,有情绪没情绪看不出来。
于是她又偷摸看向那些狱卒,但那些人也一样,根本没有理会那个还在叫嚷着的男子,也许是那人叫的太吵,就有两人跑到他房前,他还以为是肯给他换吃的的了,哪知是让他肃静。
“不要乱看。”
听了聂尌的话,钱双双连忙收回视线,将那行人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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