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非曲直

落昭显然并不准备解释什么，对着苍术伸了一下手，他立刻幻化成为长剑回到了主人腰间。之后，他面无表情的翻身上了屋顶，几下子就跳去了后院位置。
尽管沈元泽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一同前往。
最为好奇的就是顾歌斐，毕竟没有苍术的解释，这位不爱说话的邪神如何跟沈元泽实现“聊聊”？
她甚至都来不及跟叶云翎打招呼，就直接跟了过去。
叶云翎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一个两个都那么神秘兮兮，只好也跟了过去。
落昭停在了方才与顾歌斐看夕阳的屋顶上，转过头来看向沈元泽。今夜月光很好，透过白绫甚至都能看到落昭的眼眸在闪光。
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眼神的落昭，沈元泽稍稍有些发愣。与之对视一阵后，沈元泽再次挂上愤怒的表情，道：“你又接了什么奇怪的任务？”
“没。”落昭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
站在树下的顾歌斐，听着两个人的第一段对话，忍不住替沈元泽尴尬。
作为当事人的沈元泽自然是气的咬牙切齿，捏拳强压怒火后，道：“你所谓的聊聊，就是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不是。”落昭道。
沈元泽被这一两个字堵的一句话也接不上，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在小说里，沈元泽的性格最突出的特点是桀骜不驯。他非常有实力，力量仅次于四大神官。在面对叶云翎时，他温柔体贴。面对敌人时，也从来不心慈手软。
唯独在面对落昭时，他会口不择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时看小说时，几乎都在写沈元泽与叶云翎的互动。他很少与落昭说话，就算见了面也只是对视一眼结束。
那时候的顾歌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如今进入到小说中，看着沈元泽与落昭的互动，突然觉得，比起与叶云翎在一起，沈元泽似乎跟落昭更有cp感！
我不对劲了……
顾歌斐一个人的不对劲，还传染给了叶云翎。她皱着眉头瞧了二人许久，半晌后才嘟囔道：“沈元泽，应该没有断袖情结吧？”
看来，这么想的不止顾歌斐一个人。
落昭明显感觉到树后的顾歌斐，瞥一眼后，淡淡道：“不要为难顾歌斐。”
“哈？”沈元泽忍不住挑起眉头。落昭这不明不白的话，弄的沈元泽莫名其妙。
落昭向来不爱解释，说完后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缓缓走向大树的方向。沈元泽愣了许久，反应过来他所谓的谈谈，不过就是想说这句话！
他忍不住追上去，准备拽住落昭再说几句什么。不曾想，他看到落昭缓缓的停在了顾歌斐藏匿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将她望着。
顾歌斐偷听被抓了个现行，加之方才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挤出一个笑容来道：“邪神大人，您聊完了吗？”
“嗯。”落昭难得接了她的话，又甩出两个字，“走了。”随后大踏步的向着待客厅的方向而去。
顾歌斐甚至来不及多说几句什么，只好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她不知道，此刻的沈元泽看着如此反常的落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很快，二人来到了待客厅。
张老爷因为听到了铜镜碎裂的声音，此刻正在屋子里坐立难安。方才家丁在查看过铜镜那边的情况后，也来通报说，铜镜已经完全碎裂，只是却不见了二位仙人的踪影。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放心下来了，只能紧张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这时二人走了进来，张老爷当即热情的迎过来。他在看到二人依旧仙气飘飘的模样，猜测这件事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他满脸堆笑，正准备表示感谢，却迎上了顾歌斐冷漠的眼眸。他的笑被憋回去，试探着问道：“二位仙人可是有什么需要？”
“张老爷，我有件事想问你。”顾歌斐难得正经了一次，“铜镜里的女子叫做小柔，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
闻言，张老爷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躲开了顾歌斐的眼神，尴尬的笑笑，道：“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
“看来你是知道小柔的事情了。”顾歌斐捏了捏拳头，“张老爷，既然你知道小柔的事情，为何从一开始就不说？”
如若不是铜镜中重演了小柔与张生的事情，恐怕顾歌斐就找不到拖延时间的办法，也就会被吞了。
张老爷总算是抬起头来，看着顾歌斐的眼神中半是愧疚，半是犹豫。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似乎认命一般道：“其实这件事算得上是我祖父的丑闻，我自然不愿意提起。而且他为我们张家做了这么多，我们怎么好去评判？”
其实当铜镜里的女子开始吃人时，他就开始好奇铜镜的来历。他偷偷去查了祖上留下来的资料，知道了祖父张生辜负过一个叫做小柔的女子，并且还将其封印在里面。
所以，他才找道士来想要让小柔魂飞魄散。
“祖父靠着自己的办法成为了皇商，我们做孙子辈的不能为此去说祖父的坏话。”张老爷道，“而且铜镜确实害人不浅，将其消灭也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你却害了一个原本可以投胎的魂魄灰飞烟灭了啊！
顾歌斐这句话还未出口，就被落昭伸手拉住。他的眼眸淡淡闪烁一下，示意她不必多说。她尽管心中不服，还是咬着牙把情绪平复了下来。
她想，不过是书中的人物而已，自己跟他们较什么劲。
顾歌斐深呼吸一下，尽量换上一副平淡的表情，道：“铜镜已经封印，记得去道观还愿。我们今日回去天界复命，就此别过。”
她一口气说完，也不等着张老爷再说什么，一甩袖子走出了待客厅的大门。
走到张家大门口，顾歌斐才停下脚步。她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张家”两个字，让她胸口一阵憋闷。
她深呼吸，但还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她不能接受，为了荣华富贵草菅人命的行为。
这时，苍术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他挥了挥手，张家的匾额就从中间被劈裂。之后，他转过头，对着一脸错愕的顾歌斐笑了笑，解释道：“殿下无法按照祈愿将张家灭门，所以让我来劈了张家的匾额。”
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顾歌斐嘴角抽搐一下，不知为何心里但憋闷稍稍疏解了一些。
做完一切的苍术再次变回长剑，安安静静的回到落昭腰间。
落昭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顾歌斐脸上，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一道攻击从二人头顶处落下来。他抽出一枚铜板，形成法阵轻松的抵挡下来。
二人同时看向攻击发出来的方向，发现竟然是沈元泽。
这男主角现在开始抢反派的饭碗了！
顾歌斐心中吐槽，不满的对着沈元泽狠狠翻白眼。
而叶云翎似乎也对沈元泽的做法不满，小声埋怨道：“万一伤了歌斐怎么办？”
“他也不无辜。”沈元泽说着，一个飞身杀气腾腾的落在了落昭面前。他对顾歌斐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敌意，瞧着她的眼眸里似乎在冒火。
顾歌斐只好向落昭身后躲了躲，提醒道：“邪神大人，小心这个神经病。”
沈元泽没听到对他的评价，目光转回落昭身上，道：“今日你解决了铜镜中的恶灵，算是将功补过了。放弃邪神的身份，潜心修行，肯定还能再次回到天界。”
他脑子是不大聪明吧？
顾歌斐简直无奈到了极点。
落昭之所以会落得这步田地，不是他不思进取，而是因为功高盖主。就算以后再次回到天界，也会被其他理由陷害堕落！
听到沈元泽这番话的落昭显然不愿意与他多说什么，抛出一枚铜板捏诀瞬间消失。
“……”
果然邪神大人不会有不愿意见的人，只有不愿见邪神大人的人。
沈元泽被气的牙痒痒，将火气都集中在了顾歌斐身上：“为何你这么普通，却被落昭那家伙那么重视？”
你才普通，你全家都普通！
顾歌斐现在为自己当初给沈元泽投过票后悔不已，恨不得当场撕烂他的嘴。
沈元泽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之前好像被他抓走了，他不但把你平安的放回来了，居然还不让我为难你，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啊。”
“比起沈公子来说，我的关系跟邪神殿下实在是不够好。”顾歌斐忍不住吐槽道。
现在的沈元泽对叶云翎这个绝世美女不感兴趣，反而对邪神大人如此在意，书迷们知道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让叶云翎实在看不下去。她将顾歌斐护在身后，冷声道：“沈公子，歌斐不过是个小仙官，你如此咄咄逼人会吓到她的。”
女主角最棒！
顾歌斐又一次在心中为叶云翎呐喊。
沈元泽听到顾歌斐说话，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忙道：“我对落昭的火气迁怒了别人，实在有些抱歉。”
“无妨，以后注意就好。”叶云翎的话语居然硬邦邦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歌斐总觉得叶云翎看沈元泽的眼神带着一丝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