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取消婚约是最好的决定。”傅宁深呼一口气,不管楚北墨怎么知道她喜欢朱邪兢呢的,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桩婚事毁了。
她战北侯的嫡长女,天之骄子,怎么会嫁给一个玩世不恭的王爷!
楚北墨冷笑,他对这个傅宁没有丝毫耐心,“傅小姐,你想毁约大可以去和皇上说,和我说没用,我决定不了。”
楚北墨喝着闷酒,要是她还是傅宁,他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楚北墨现在就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告诉傅子桑这些。如果东方少言没有把那副画像带回来,如果傅子桑没有看到傅宁和朱邪兢在一起,那她就不会离开。
“我……我自然会和陛下说,我只不过来通知你一声。九王爷,我真的不喜欢你,即使我以后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后悔。”傅宁斩钉截铁,她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朱邪兢成为了她唯一的光。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楚北墨苦涩地笑了笑。在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傅宁,她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像他,只能坐在这里喝闷酒。
傅宁愤恨地看了眼楚北墨,她原本是想让他去退婚,这样皇上就不会怪罪到她头上,但看楚北墨这样子,他仿佛不想退婚。
傅宁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退婚!
楚北墨将那个荷包扬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说着楚北墨就倒了过去,陈葛和越柯无奈地把楚北墨扶到床上,再默默离开。
三个月后,沙陀……
江茗和朱邪兢一起并排走在一片戈壁滩上,虽然天空中弥漫着黄沙,但并不影响江茗对这里的喜爱。看惯了中原的绿荫环绕,现在看一看黄沙漫天也别有一番风趣。
江茗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虽然身处塞外,但还是能知道京城的一些动向。她虽然无能为力,但在这里这里,她身上的蛊毒被压制下去了许多,有好有坏吧。
“这里和你们中原不同,你住的可还习惯?”朱邪兢双手放在身后,未来照顾江茗,他特意放慢了步伐。
“挺好的。”这里和中原不一样,也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她只觉得新奇,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朱邪兢笑了笑,三个月了,他和傅宁早就不是原来那样的敌对,至少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他们气氛正浓时,一个中年女人跑进来,脸上全是汗。她也顾不得其他,“三皇子,您快回去看看吧,可汗正在对娘娘发火,他手里还拿着匕首。”
朱邪兢闻言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江茗没有跟上去,这是他们的家事,她不好掺和。在朱邪兢没告诉她之前,她一句话都不会问。
江茗慢腾腾·地走着,打算过些时候再回去。江茗走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江茗菜回去,但她没想到刚走到房门口就被人抱住了。
朱邪兢一身酒气,但他却十分清醒。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醉一回,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个一干二净。
江茗措手不及,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扶你回去休息。”江茗看了眼周围,没有一个人。无奈的江茗只好自己把他扶回去。
但朱邪兢就是不想动,他把自己的头半靠在江茗肩膀上,“江茗,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的私事,你想说我便听,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有些事,问了还不如不问。因为她永远不知道,哪句话会戳到别人的痛点。
朱邪兢笑着,“可是我想说。”
“好,你说。我听着。”江茗把朱邪兢扶到一旁,他们坐在一个石头上,吹着冷风,朱邪兢的酒意被吹下去许多。
朱邪兢看着那轮弯弯的月亮,长叹一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沉迷于女色吗?”
江茗摇头,朱邪兢笑了笑,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他之所以沉迷于女色,当街强抢民女就是为了让那些人失望,这样他就没法争夺可汗的位置。他的父亲,他的兄长都在背后盯着他,只要他做了什么让他们失望的事,他们就会对他的母亲大打出手。
朱邪兢也想过挣扎,可每次看到他的母亲在他面前哭泣,求着他不要和那些人作对。而且他的身边充满了父亲和兄长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他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救下傅宁,把江茗带回来。他每天装疯卖傻,沉迷于女色,只不过活的安生一点。
“你的父皇,为什么会这样对你?”江茗不理解,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位可汗的作法也太……凶残了。
“因为他是迫于家族才娶了我母亲,他一直恨我的母亲。要不是因为一次父皇喝醉了,我母亲根本怀不上我。”朱邪兢笑了笑,也正因为如此,那个女人和他的父皇冷战了一个月,这让他的父皇更加讨厌他母亲。
江茗看着他,原来他的生活也很苦。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江茗吗?”江茗突然想倾诉,自己守着这一切太苦了,苦到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朱邪兢摇头,她的名字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江茗自嘲般笑着,那些前朝往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疼,“其实我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叫江茗,是殷朝丞相地庶女。我费尽心机帮楚北鸣登上太子之位,可他却说我是庶女,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在他成婚的一个月前,他杀了我,后来我就穿到了这具身体上,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真的是战北侯府的嫡女,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江茗看向朱邪兢,“很可笑是不是,你不信也没有关系,就连我都不相信自己重生了。”
朱邪兢摇头,“我相信你。”
虽然听着很离奇,但江茗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相信。
江茗看了眼朱邪兢,莞尔一笑,又觉得有些悲凉。其实这些话,她想过和楚北墨说,想过和傅子桑说,但没想到,她会和朱邪兢说。果然世事无常啊。
“你的父亲?”
“我父亲嫌弃我只是个庶女,我母亲没有背景又早逝,所以在丞相府,我可以说一个亲人都没有。至少在我死后,我的父亲并不伤心,甚至很高兴,因为他嫡出女儿成为了太子妃,他脸上也有光。”
朱邪兢看着江茗,原来他们同病相怜,都是不被自己父亲看重的人。
两个人在今天惺惺相惜,互吐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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