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韫站在城门处,佝偻着背,孤零零的让人看了有些心酸。
“此为接风酒,请王爷满饮此杯,洗去一身血腥和尘土。”
“恭迎王爷回城!”
老头的眼里,有些感慨,更多的,也有敬佩。
这么多年来,这位王爷,是第一个主动率军打出凉郡偷袭苗人老家的。
所以在作为一个本地人的眼里,陈谓然此举,无疑极大的收买了人心。
想当年,也是楚国的太祖皇帝第一个准备对苗人出兵的......
呵呵。
“你有心了。”
陈谓然点点头,在军民的注视下,先倒满一杯酒,洒在地上。
“祭奠战死的将士,祭奠被苗人杀害的百姓!”
他大吼道。
岳韫的手有些颤抖,他替陈谓然倒上第二杯酒,这次,凉王满饮此杯。
“入城!”
陈谓然的大军顺利撤了回去,一路上没遇到任何阻碍,顺利的让人起疑心。
直到回了郡城,接到外面的消息才知道。
哦,花石可转头又拿下了两座城池。
现在双方处于对峙状态,陈谓然已经和剩下的城池重新建立了联系,其他城池互成掎角之势,郡兵加起来也能有上万人,勉强撑十天半个月,还是不难的。
可陈谓然必须要拿下一个完整的凉郡。
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决定拿下凉郡后,陈谓然就已经定好了大部分计划,除了最近的主动出击算是临时起意,其他的事情,其实都是在按着流程走。
“王爷,西面有快报传来。”
平先生捧着一纸公文,敲开了陈谓然书房的门。
陈谓然接过来,没看几行字就皱起眉头。
“楚帝就要班师了。”
楚帝有名分,有大军,只要他知道凉郡的动荡,必不可能轻轻放过陈谓然。
“我还以为魏国能多留住他一会,现在看,倒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疼的陈谓然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去,把曹姑娘喊过来。”
平先生点点头,离开了,不多时,把曹茗带了进来。陈谓然又瞥了他一眼,平先生心领神会,明白这之后的谈话不是他能听的,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什么事?”
曹茗一贯对陈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最近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就是越来越不把陈谓然当回事。
但陈谓然能说什么呢,人家在王府经济困难的时候不停的往外拿银子给你用,总不能现在翻脸不认账。
“你以前在楚国的那些手下,现在还剩吗?”
曹茗翻翻白眼:“你想做什么?”
有戏!
看来曹姑娘在楚国还有点人手。
“不过......”
她拖长了声音。
“那就得我亲自去一趟了,不见到我的面,他们那些人是不可能相信你的。”
在王府别院,有专门供侍卫住的地方。
宋长志正在里面洗澡。
王府就那么几个人,男的女的平时都有自己的地盘,特别是洗澡的这种地方,大家都守着规矩,没有人敢随便乱走乱闯。
一捧热水下来,行军时的躁郁和疲惫仿佛都被水浇了下去,宋长志不由发出舒服的叹息。
只不过,外面一直有鸟在叫,很是烦人。
宋长志正在拿着水盆往身上浇的时候,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便喊道:“牛三,外面怎么老有鸟儿在叫?”
牛十三在外面嘿嘿笑了笑:“但凡你把衣服穿上,那鸟都不会以为这里有虫子。”
宋长志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骂道:“滚蛋!”
牛十三没走,倚在门外面,问道:“跟着王爷在外面走,好不好玩?”
“那自然是好玩的。”宋长志回着话,正好摸到身上一条已经结痂的刀伤,疼得咧了一下嘴,但他还是说道:“那苗地的村寨你见过没有?到处都是竹楼木楼,看上去,也别有一番调调。”
“王爷带着我们直接突袭了那些村寨,让那个什么花石可的老家起火。”
过了一会,宋长志穿戴整齐,端着一盆脏衣服走出来。
“我找你有事。”牛十三说道。
宋长志点点头:“你说吧。”
“下次王爷再出兵时,带上我一个。”
“我记得,你大哥二哥好像是只想在这王府里当个侍卫吧。”
牛十三摇摇头:“他们是他们。”
“我懂了。”
“谢谢。”
“应该的。”
宋长志眼里含着一点笑意。
眼见得王爷的势力又在飞速膨胀起来,宋长志也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的。
牛十三毕竟和他一样,算个魏人,也是最早跟着王爷的。
自己在军中,总得有个呼应吧。
平先生据说也是魏人,但人家是打定主意不做其他事情。
王爷给平先生拨了座小宅子,平先生却是每天在家里吃过饭,就赶着去衙门处理事情,要不是俸禄规定好了不能推辞,他说不定会拒收俸禄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想到这里,宋长志摇摇头。
那毕竟也是人家的本事,要让他宋长志去处理公务,那还真是强人所难。
......
几天后,一些人接到了小吏的通知,去王府议事。
“请问长吏大人,王爷今天要商议什么事?”
平先生整天在王府和衙门里跑,尽管如此,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王爷突然把他们喊来。
“诸位,都到了是吗,那就开始吧。”
陈谓然走进书房,看见他们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
“参见王爷!”
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
“找个椅子,自己坐下吧,别磨蹭,今天的事情很多。”
陈谓然很是随意的说道。
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找地方坐下,等着下文。
眼前这些,算得上是陈谓然第一次建立出来的,比较正式的一套班底了。
岳韫和平先生,宋长志和胡一,还有这些天从普通士卒凭借本事和战功升上来的几个军中校官。
最后,则是裴玄。
他带出来的大部分边军都死于苗人之手,就算放他回去,按照军中律令,他难逃一死,索性也只能留在陈谓然这儿了。
愿意不愿意,那是他的事情。
如果走出郡城,他的性命就不是他能说的算了。
陈谓然看完一圈,递给岳韫一张纸:“念念。”
岳韫接过来,粗粗看了一遍。
眼睛,稍微瞪大了一些,然后又恢复了常态。
这是一张写满了官职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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