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天,徐文茵基本没怎么出过门。
妈妈和小姨倒是在一周之后也飞了回来,不过她妈妈也没回御景华府。
妈妈发微信说她住在了外公外婆家里。想起外婆,徐文茵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虽然徐文茵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但是不妨碍她从各种人口中听说到她。
从徐韵致女士和小姨的口里了解到的外婆,是一个提起体操就发疯的人。
外公说:茵茵,你外婆她是你外太奶奶教育出来的女子,你外太奶奶虽然是个大家闺秀,但是被战争年代吓怕了。她只是抗拒所有对女子会有伤害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怨她,她也是时代的受害人。
大舅舅说:茵茵,你不要怪你外婆,她不喜欢你,是你妈妈太离经叛道了。
大舅妈说:文茵,你外婆实在很苦,我们要体谅她。
小姨说:茵茵,你外婆这个人胆子很小的,你妈妈和我都让她失望了。
妈妈说:茵茵,你没有外婆。
…
据小姨透露,外婆是由外婆的奶奶养大的,外婆的奶奶在满目疮痍的山河中活了下来,她经历了现代人提起来仍然心惊的经历,侵略者带给那代人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心灵的创伤。
哪怕外婆的奶奶活到了和平的年代,却将那个破碎年代所亲眼见到的恐怖牢牢记在了心里。那种恐惧伴随着她的后半生,并且把这种恐惧转给了她的后代。
外婆就是外太奶奶这种恐惧的继承人,她拒绝一切歌舞升平的存在,甚至也讨厌一切声色犬马的东西。
外婆因此也嫁给了自己心中最具有安全感的人,外公是位军人。在外婆的家里,女性要穿着修长的衣服,最好是看不出性别的那种,不能大声笑出来,不能跟男性保持太近、太亲密的距离。
但是显然,时代变了。
她的所有言论被两个女儿激烈反抗,大女儿从小学习体操,二女儿是抛头露面的商人。
她的教育对自己的女儿来说非常失败,大女儿选择了体操作为自己的职业,抛头露面,衣不蔽体,对外婆来说是最令人发指的职业,甚至选择了同样职业的丈夫,生了个继承夫妻共同职业的女儿,外婆厌恶这样的女儿,连带着也厌恶那个未曾谋面的外孙女。也因此,两人至今不曾见过面。
甚至在徐文茵去家里时,外婆都会把自己闭在屋里不出来。她打心底里觉得,这种职业简直就是最可怕的存在,不堪入目。
徐文茵不会觉得外婆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她只是被脑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东西烙进了骨子里。她就像蜷缩在自己壳子里的蜗牛,一遇到变化,就将自己藏起来,不屑于去改变什么,想好好保全自己。
也因此,虽然她注定要跟外婆无缘,但是也不妨碍她对外婆的幻想。
由于自己在家,难免就放松了几分。
徐文茵虽然放松,但是也天天去了楼下的健身房控制体重,还时不时的去附近的体操中心去练习动作。
至于为什么不去自家开的体操中心,别问。问就是不想见到的人那里都有。
等到八月中旬的时候,徐文茵的休假结束。不明就里的薛长庚特意给徐文茵发了信息,还打了两通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老家的人对她很关心,希望她能抽空回家一段时间。
徐文茵九月份还要参加全国运动会,加上她还要提前去学校那里报道,紧接着还需要回国家队参加训练,时间相对来说确实紧张。
但是她好像被徐韵致遗忘了,从小到大一直被徐韵致放在眼皮子底下,除了第一次参加奥运,这还是第一次毫无任何理由的隔那么久的时间,没有见到徐韵致。
这就让徐文茵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自己窝在家里,就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流浪狗一样。
尤其是在下雨天。
夏季多雨,尤其是在八月中旬左右,时不时的阵雨像瓢泼下来的一样,但是很快就会停下来。让人烦躁的是,这种天气一旦出现,接下来就是连续不断的暴雨。
因为时间过得飞快,徐文茵还特意看了日历,距离报道的时间也就没几天了。
外面又是稀稀拉拉的下雨,还没到晚上,天色渐晚,视线已经变得雾蒙蒙的。
徐文茵索性也不出门,屋里有天放晴的时候囤的零食,这种天气她干脆就躲在屋里,躺坐在沙发床上,盖着被子,手边放满了玲琅满目的零食,腿上放着iPad追剧,手里拿着手机,还跟朋友聊着天。
徐韵致就是这样推门而入的,灯打开着,她看着徐文茵,吃着她平时从来不让她吃的高热量食物。
气笑了:“吃吃吃,几天不在家,你把家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徐文茵没能接,也不敢接下去。只能默默起身,把自己的手边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无声的悼念了自己的薯片,含泪撇下了它们。
本以为又要被冷嘲热讽一番,徐文茵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她把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徐韵致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她说:“收拾一下自己,我带你去公安局。”
怕徐文茵已经忘记了发生的是什么事,她说道:“之前以监护人的身份帮你报了警,今天负责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有结果了,需要带你去前往确认结果。”
徐文茵:“哦。”
接着回了房间去换衣服,换了身运动套装,因为下着暴雨,这样穿倒也不热。
到地下车库时,徐文茵才发现她小姨的车也在,有些惊讶。见她看向徐宛知的车,徐韵致对着她解释道:“你小姨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反正你小姨夫跟她一起,去就去了。刚刚没让她和我一起上楼上,上车吧。”
徐文茵点点头,徐宛知下车迎了出来。她回来也给徐文茵带了不少东西,因为出门太仓促就没有拿过来,也因此,没有和徐韵致一起上楼。
徐宛知笑着:“茵茵,坐我车去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徐文茵反应过来,就听到徐韵致直截了当的拒绝,“坐我的车就行。”
见两人都在看她,徐韵致解释道:“迟瑕还在车里,茵茵总跟着不太好。”
徐宛知反驳道:“没关系的。”
“不行。”
见她坚持,徐文茵只好不舍的看了看徐宛知的车,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徐韵致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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