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一群人,说说谈谈,说过了四下并起的各方势力,又对天下群雄做出一一点评。
虎林赤道:“对了,刚刚说方国珍,我才想起来,去年时李思奇曾对我进言,要咱们蒙古也早日打造自己的水师,以备不日之需,现在看来,还是颇有先见之明的。”
虎林赤,亦是李察罕手下几员上将之一。与貊高、关保齐名。
至于他口中的李思奇,是群雄之一,是一方势力的首脑,手下也有数万部众。
李思奇虽是汉人,却是坚决拥护蒙古,反对大晋。
孙翥摇头,“几年前王爷便已经派人着手打造水师的事宜,可是,一支能战的水师,哪有那么容易训练出来。
“且不说建造大船的所需的木材就需要数年才能晒干使用,就是舟师水手,没个几年训练时间,谁敢上他的船打仗?”
说罢,他又摇摇头,“虽有先见之明,却是没有解决困难的办法。”
赵恒笑道:“说到这个,我也想起一事,那刘基多次托人找我,对我献策,要先易后难,先扫平民间各方势力,最后对付晋庭。”
关保嗤之以鼻,“哼,这刘基名声虽大,我看名不副实。各方势力,虽自号义军,实则盗匪,他们不事生产,所过之处,百姓十不存一,在民间的名声,都臭到家了,有何为虑,怎能平白因为一伙盗贼而给晋庭留有喘气的时间?”
他说到最后,鄙夷不已,嘴一撇,“真是书生……”
忽地想起孙翥、李唯馨、赵恒等人皆是书生,将书生之见四字生生咽了回去。
李察罕亦是微微点头,他也认为,只要灭掉晋庭,其余各方势力,不足为虑。
赵恒见王爷似乎也不认可刘基的策略,微微沉吟,说道:“学生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想那刘基偌大的名声,便与其见了一面,谈论许久,觉的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保保来了兴趣,赵恒一直都是他依重的谋主,为人又甚有主见,也不知这刘基说了什么,竟打动了赵恒,问道:“奥?那刘基对先生说了什么?”
孙翥笑道:“天下文章在江南,江南文章在江浙,青田刘基,金华宋濂,他二人的名声,南北儒林谁人不知?想必盛名之下无虚士,必有独特见解,才能说动赵大人。”
霍都一直作壁上观,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观看各人言论,及学习李察罕驾驭诸将的神态、手段、语气。
刚刚听赵恒说刘基,他还没有多想,这时听孙翥说青田刘基,他心中一动,立即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
只听赵恒道:“我便简略说一遍我和刘基的对话,那刘基问我:‘敢问大人,大晋立国多久?’“我说:”已有二百余载。”刘基说:‘二百年间,晋庭疾病难返,病入膏肓,武将怕死文官贪财,早都烂到根子里了,早五年去打,晚五年去打,又有什么分别?可那些个贼寇不同,他们是新兴势力,百废待兴,若是有一个英明首领,未必不能养成气候,如那丐帮的陈友谅,明教的韩山童、朱元璋,无不是枭雄之姿,不可小觑,与晋庭过早决战,只会让这些人渔翁得利,迅猛发展。’”
赵恒复述了与刘基的对话,又道:“我想了又想,觉得这刘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王保保道:“他的意思是说,只需五年,父王就能扫平这些地方贼军么?”
赵恒点头。
李察罕闭目凝思,沉默不语。
霍都急不可耐,就想问赵敏这刘基是何许人也。
刚要开口,心中一动,又饶了个弯子,道:“小妹,刚刚虎林赤说的李思奇是谁啊?”
赵敏瞪了他一眼,还是说道:“也算是一方军阀吧,割据地方,不过向来崇拜我父亲,经常帮父亲运送粮秣、兵卒。”
霍都“哦”了一声,又问几句李思奇的来历人品性格等等。
绕了一会,才问道:“那刘基呢?又是何许人也?”
饶是赵敏时时刻刻对霍都提防再三,也不由中了他的诡计。
若是霍都单独打听刘基,以赵敏的聪慧心智,谨慎性格,必定会引起她的注意,她只要稍加用心,必然能发现刘基的大才。
可霍都绕了这么一圈,她也就没有上心。
没有多想,直接道:“那刘基,字伯温,是咱们蒙古地方官员,入仕二十几年,虽然官职不高,只是地方小官,但却文采出众,颇有名声,经常向地方高官、重将上书言论讨贼诸事,只是大多意见都是书生之见,不足可取,也没人重视他,要不是在儒林名气颇大,爹爹才不理他呢。”
霍都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激荡不已。
刚刚他看的分明,帐中这些人,包括他的五叔李察罕,都对刘伯温不甚在意,甚至有些嘲弄的意思。
在大家口中,这刘基分明就是报国无门一心为公却得不到上面人提点的小人物啊!
同时,他也有些纳闷,这刘基刘伯温不是朱元璋手下重要谋主么,怎么是蒙古的地方小官了?莫非历史全他娘的乱了?不管了,这刘基,汝阳王不重视你,就让本王来让你绽放属于你的光芒吧!
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刘基,本身就是元廷的地方官员,宦海浮沉二十几年,视各路义军为仇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留余力的为蒙元朝廷献策献力,却始终不得重视,蹉跎许久,最终,心灰意懒,投奔了他之前视为仇寇、又对他尊崇有加的朱元璋。
他虽不知道这些历史,却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刘基招揽到自己麾下。
想他自穿越以来,为人处事老练熟辣,收揽人心悄无声息,纵横捭阖,不仅在窝阔台众多儿子中脱颖而出,更是在漠北王庭中站住了跟脚。
这些,靠的都是他上辈子摸打滚爬历练出来的手段。
可这辈子,仅仅这些手段,还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
以往和窝阔台及众多麾下议事时,他很少开口,大多都是在听。
他不是不想语出惊人,侃侃而谈定下谋敌妙计,令耶律楚材、塔塔统阿心折钦佩,然后悄悄接触,暗暗收为己用,撬他便宜老爹的墙角,最后取而代之。
可是,他虽然深谐阴谋诡计,但终究都是算计人心的,上不了大雅之堂。至于谋国权政,他并不精通,既如此,干脆就不置一词,做出一副高深模样了。
况且,耶律楚材等人,终究是他便宜老子的人,他用起来,也不是应心得手,哪有自己的亲信心腹用的爽利?
这次,听到了刘伯温这匹千里神马正在乖乖的等待伯乐,他哪里还能保持淡然?
“说不得,就要动用那三个知府名额了。”
他心中暗道。
窝阔台给了他三个知府名额,他准备用在刘伯温身上一个。
想那刘伯温,此时是地方小官,最多也就是知县、县令的正七品级别,自己一个王子殿下用一个四品大员的官位去招揽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了神机妙算刘伯温,就算敌不过忽必烈手下的刘侃、王文统,至少也能抵上眼前的孙翥和李唯馨吧?
他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即出发,去寻找刘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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