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举办的秋日宴好不热闹。
各家世子小姐各含心思,不是跑去与心仪之人交谈,就是急不可待地对着好友炫耀一番。
炫耀什么?
总有东西可以拿得出来炫耀。
炫耀的同时,自然少不了看不惯此等行为的公子姑娘阴阳怪气地嘲讽。然后,梁子就结下来了。
劝嘱?
那是大人的事,他们只管看热闹。
除去这些,最最最重要的是,抱贵客的大腿。
贵客大腿不好抱,能蹭点脚气也不错。
萧翎儿和表姐冯书琦也寻了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坐下,脚边是潺潺而流的溪水。
“什么!她将你甩掉了!?”
婢女的回话,让冯书琦震惊不已。
祖父祖母担心她一个姑娘出门在外容易遇到危险,故而安排在她身边的婢女,皆是兄长训练出的死卫,一等一的高手。
冯书琦问:“她发现你了?”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神不知鬼不觉地她就将奴婢给甩掉了。”
冯书琦坐回萧翎儿身旁,握住他的手:“萧年儿的道行如此之高?”
侍女的回话,同样令萧翎儿及她的侍女惊讶无比。
萧翎儿道:“我这位妹妹,平日最不喜的便是修习功法。她的母亲觉得她日后是要入宫的,便也由着她,倒是对她的仪态样貌更为上心。”
冯书琦拧着眉头,长叹一口气:“难不成摔到脑子,顺带将道行功法给摔上来了?”
萧翎儿掩嘴差点笑出声:“表姐,即便真有这种事情发生,照样不会有这般明显的差距。”
冯书琦急道:“你还笑得出来!她如今这般厉害,眼下虽然如你所说天天去巴结你,万一她有一天又脑抽了,危险的可是你啊!你说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萧翎儿柔声安慰:“表姐莫急,我自会像个法子寻出个究竟。”
她再急也无济于事,本就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知年杏林里出来。
一渊慵懒又不乏温柔的嗓音在她脑海里一直打转。
一语点醒梦中人。
在梦里,脑子真真是不能如意地好好使用。
抱大腿什么,完全就不是她的风格。
真当是话本看多,身临话本便激动得差点没了自我。
凡人不能受到伤害。
梦境她要破。
她在明,对方在暗。
即是如此,她就让对方与她一样,明晃晃地展露在阳光底下。
“姑娘。”
贵儿的声音在知年身后响起。
知年转身,瞧见贵儿的某样,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好的,怎么成这样?”
贵儿清秀的小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噙着淤血。
贵儿低头不答。
萧夫人安排在知年身旁的侍女急匆匆地也来了。
“姑娘去了哪?当真让奴婢好找。”
知年道:“随便走走罢了,贵儿的脸的怎么了?”
侍女的眉头皱出一个“川”字,她看着贵儿,忧愁中夹带一丝无奈与无能为力。
她拉着知年往前走了几步,附在知年耳边,低声道:“是大姑娘身边的人做的。”
“姐姐?她身边的人为何要这样做?”
“还不是因为她们记恨二姑娘您。您如今待她们友好,她们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报复您。大姑娘不好对您下手,便默许她身边的人欺负贵儿。二姑娘您也是知道的,贵儿什么性子?挨打都不一定会吭声。”
知年:······
挑拨离间呢?
真是吃饱没事干。
知年将贵儿带去人少的地方,问:“真如她所讲?”
贵儿扑通跪倒在地,好似刚才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浑身都在瑟瑟发抖,脸上的伤,使得她看起来格外怜弱。
“求·····求姑娘······替奴婢做主。”
知年半眯双眸:“做什么主?是谁将你弄成这样?”
贵儿眼神游离不定,她舔舔唇:“·····是大姑娘身边的·····鹂儿······”
知年蹲下,抬起贵儿的下巴。
贵儿双眸噙泪,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连话都舍不得说重些。
知年勾唇柔声问道:“当真?”
贵儿眼神躲闪:“·····当·····当真。”
知年起身:“好,我这就去找大姑娘算账。”
贵儿对知年连磕几个头:“谢二姑娘。”
“年儿妹妹。”
知年起身刚想离开,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回身一瞧。
不正是此次宴席,被高高捧起的几位贵客吗?
知年眉眼不自觉地抽了抽。
萧年儿的夫君候选团,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惜实在太傻,她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
陈老五走上前:“年儿妹妹让景哥哥真真好找。”
“五弟,你这般凑上去,小心吓着年儿妹妹。”陈老大看起来是个沉稳的。
知年往后退半步,对皇帝五个儿子福身行礼:“请五位皇子安。”
陈老三先是诧异,随后放声大笑:“几日不见年儿妹妹,性子倒变得沉稳了。萧大人教女有方啊。”
陈老三估计是个狡猾多谋的,夸她还不忘连萧年儿的老爹也夸一夸。
“年儿妹妹的头,还疼吗?”陈老四面上是个温润的,内心估计是个心狠手辣的。他将手覆在知年的后脑勺上,知年一个冷颤,连忙跳开。
陈老二显露惊讶之色,春风般的笑容很快回到脸上:“年儿妹妹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铭哥哥摸你的头吗?你说我摸你的头,你便能感受到世间所有的温柔。”
知年嘴角抽搐两下。
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现下怎么恶心得紧?
好想吐啊。
“说到此,年儿妹妹最喜欢与我到街上玩耍了。”陈老二估计是个风流成性的,一双桃花眼够得姑娘的魂啊·····
“还别说,年儿妹妹最喜欢与我到郊外放风筝。”陈老五不甘示弱道。
“那又如何,年儿妹妹最喜欢与我吟诗作对。”陈老大微微扬起下巴。
摸头也好,出去玩也好,郊游踏青也罢,吟诗作对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是他赢了。
陈老三乜一眼陈老大:“年儿妹妹最喜欢在我怀里作画了。”
如何?
孤男寡女我还能将她圈在怀中,到底是我赢了。
知年恨不得此刻寻一个地洞钻进起,抱着脑袋说:你么谁也看不见我·····
萧年儿真是够厉害的,辗转流连与各个皇子之间,亏得皇子们也不介意。好吧,皇子们再傻,还是有做大事的潜质的。
估计他们也不愿来巴结萧年儿这个傻子。
但凡丞相将军他们有个女儿,哪怕庶女也好,他们也不至于这般辛苦在萧年儿面前做戏,捂着良心说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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