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这几个月在干什么吗?”徐增寿喝了一口冷茶。语气冰冷的对着朱高炽说道。
“三舅,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孩子哪里知道啊?我去国公府好几次了,都没看到你!他们都说你们在忙,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哪里去了?你在干什么?”朱高炽抠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自己这个三舅跟自己老爹以及老妈关系好的不得了,更重要的是在靖难之役时,自己的三舅是完完全全站在自己老爹和老娘身边的。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给自己老爹传递情报。他值得朱高炽尊重。
“我奉皇上的命令去北方督查军务!”徐增寿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冷冰冰。
“这么远啊!”虽然不知道徐增寿在哪个地方。但朱高炽还是夸张的感叹了一下。
“远吗?不远!即便在那里我都听得到你的鼎鼎大名啊!你的事迹都已经传到山西去了!山西的读书人无不对你竖起大拇指!”徐增寿咬着牙对着朱高炽说的。脸皮疯狂的抽动着。
“真的吗?”朱高炽觉得徐增寿有些夸张。
“真的?你以为我跋山涉水换马不换人赶回应天就是为了给你开玩笑吗!”
听到这话朱高炽不敢回答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完徐增寿咕噜咕噜的又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大口水。看起来就像一头许久没有喝水的骆驼一样。杯子里面的水喝完之后又直接提起茶壶。嘴对嘴的往里面灌。
“啊~渴死老子!”徐增寿把茶壶放到一边,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后对着朱高炽说道“你是不是在奇怪?奇怪这废除缠足居然没有遇到一点点阻碍和抵制,就这样顺利的推行下来!”
“嗯嗯嗯!”朱高炽连忙点头回应。“我也在想这么明显的针对,他们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吧?太安静了所以我敢肯定这些家伙在搞些什么阴谋诡计,只不过暂时不清楚现在他们想干什么!”
“缠足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一件什么大的事情,不就是女人的脚上功夫吗?但事实上这是一种圈子里面的认同,你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圈子,那你就必须娶缠足的女人让你的女儿缠足!这是一种认同感,也是一种所谓的投名状!就像上山当土匪一样,要杀一个无辜的人证明你有罪,大家才会相信你!”
“而这些读书人的投名状就不一样,孔夫子讲究仁孝他们就要特意的反着来,孔夫子是所有读书人的老师,可他们要偏偏要违反孔老二定下来的规矩!这就是加入他们这个圈子的代价!缠足就是一种认同感。”
“所以缠足并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它的存在只是证明你的道德观念跟他们一样。是一类人就行,没有了缠足可以缠胸可以缠屁股。”
“所以你想要废除它,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废除就废除!你编造的那些狗屁理由,在他们眼中只是个笑话而已!”徐增寿摊着手满脸无所谓的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对于废除缠足根本不在乎!”朱高炽连忙回答道。
“没错,根本不在乎,不就是个缠足吗?但是你知道他们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吗?”徐增寿再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朱高炽面前问道。
“面子!”
“没错就是面子,”徐增寿点的点头肯定道“缠足是他们的标志,虽然废除缠足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可问题是这是他们的标志,是他们圈子的标志!缠足说废就废,这是不是在打他们脸?肯定是!所以我得知这件事情后,就立刻跑回来警告你!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可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啊!废除缠足现在在江南推行的如火如荼也没有见人跳出来进行反对,我还巴不得这些家伙跳出来跟我打擂台呢!”朱高炽连忙对着徐增寿说道,他真的有些希望这些家伙赶紧跑出来反对这项政策,过来吵过来闹,可现在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如何是好!
“你又是女真人又是孔夫子的!谁敢反对呀?不管怎么吵,把女人的脚掰折,终归是不仁义和血腥残忍的!在大义面前他们根本吵不过你!他们为什么也凭什么要蹦哒出来把脸给你来打呢?面对这种情况你会吗?”见朱高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徐增寿异常的无奈。
“是我的话我不会!”
“那就对了,你的理由可以说得上是无懈可击,他们终究在这一方面上不占理!再加上这市面上到处都在传言,这属于朱元璋对文官集团的一个测试,测试他们是否忠诚。牌已经摆的这么明显了,他们还往上冲,他们是不是脑袋有屎啊?所以他们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发力,缠足废除了就废除了,但是!”徐增寿一脸严肃的对着朱高炽强调道。
“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的善罢甘休!所以我才提醒你做好应对的准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小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些家伙要拿我开刀?”朱高炽满脸的不相信。自己可是宗室啊!而且朱元璋最在意的就是亲情,之前有些文官御史找宗室的麻烦,直接被朱元璋砍掉了脑袋,离间皇亲者斩,这句话可是明明白白记在史书上的!
“你让整个江南官僚集团都丢了脸面,人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如果不猛烈报复你的话,人家还怎么在朝堂上分,真当他们是泥捏的啊?做好心理准备,好生享受吧!我要赶回北方了!”徐增寿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徐增寿离开的朱高炽,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也不由得焦虑了起来。
“现在你风头正盛,他们凭什么要跟你作对?你要清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家伙从来就不喜欢正面作战,只有在必胜的时候才会发起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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