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迎面走来孟音。
见路言不脸有愠色,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己的哥哥充当代言人。
“秦舟姐她喝醉了,我哥才去。”
路言不看着孟音,一阵悲从心来。小姑娘真是不谙世事哪。从司由衷嘴里问不出来的话,现在毫不费力。
她咧嘴笑,“嗯。”脸上挂着笑,情感起伏却不咸不淡。
“哎呦,干妈叫你下楼。”孟音敲了自己的脑袋,瞧自己这记性。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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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司由衷睁开了眼。
一摸,没人。
打开床头灯,瞅两眼搁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已是午时。
起身,下楼。
寻找不到路言不身影,管家西科告知,她出门找陆媛了。
公司欧阳济来电提醒,约了某局讨论科技项目的行程。
匆匆忙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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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司澜居,路言不来到“转身”咖啡厅。没一会儿,陆媛来电连连道歉,说自己有事耽搁了,来不了。
路言不安慰一番,无所谓。一旦成家,人总会被千千万万的事给缠住,何况孕妇。
她像飞出笼子的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决定在外面溜达,暂时不回司澜居。
“新书签售会,在市民中心。”
座位后方,两名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在讨论《人生海…》,这本书的发售会。
“什么时候?”短发的女孩子问。
“就今天呢,大概一个小时后。”头发的女孩子回答。
刚讨论的那本书,路言不曾经听闻,难得碰上自己喜欢的书的签售会。沉思片刻,她便起了身。
市民中心离咖啡店,几个地铁站的距离。今天刚好周末,她懒得打车堵在半路,索性进了地铁。
一出地铁,人潮直奔新书发售会的出口。兜兜转转,远处发售会现场人头攒动。
她顺着人流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排上队。
一个舞台,一张海报,一张桌子。
拿到心心念念的新书,挑一椅子坐下,等待作家的发言。
随意翻了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风飘不到的角落。
一句话,道尽了人世间的秘密。路言不眉头一皱,像刻画了无尽的忧伤。
生活是部压榨机,把人榨成了渣子,但人本身是压榨机中的头号零件。
人像一枚硬币,有两面,遇到好的一面是你运气,遇到坏的一面是你晦气,如果两面都叫你遇到则不免要丧气叹气。
她合上书,作家的发言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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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离上次与路言不见面,时隔已久。他以为不见不念,现实告诉他,不见,却是甚是想念。
答应颜黎美,他不会去找路言不。但,不排除偶然的遇见。
幸福是养自己的心,不是养人家的眼。
心意难平,眼里总有影子。
项目在附近,顺路绕个弯,来市民中心买东西。
绕着绕着,却瞅见人流里的路言不,抱着一本书,恍如梦境里的幽灵。
他把车靠边,跟着她的后面亦步亦趋。
马路的灯还没变绿,两眼盯着地面走路言不,已跨出了脚步。
吱…的一声,急迫外卖小哥记得刹车,狠狠瞪剜了她两眼,嘴里嘟囔,“神经病。”
接着,继续开着车离去。
路言不一个踉跄,惊魂未定,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吼叫,“你就这样,作死自己吗?”
她抬眸,对上王然天满是惊慌失措的眼。
“我…”
“我什么我。”王然天毫不客气地抓住她手腕,拉扯到一边,全身上下查看。
“不就一个秦舟吗!就寻死觅活了。”王然天讽刺道,眼里迸发出久违的怒火,如冰冻三尺,刀子般的冰寒。
“不用你管。”猛的甩开王然天的手,扭头就想走。
小步不如疾步,王然天一把把她拉扯住,厉声呵斥,“去医院。”
“我…。”
不字未讲出口,王然天不忌讳路人的眼光,打横把她扛到肩膀上,上了他的车。
上车,即刻反锁。
路言不像八爪鱼,死捶烂打,无济于事。
王然天威胁她,“医院、打电话给司由衷。”
“二选一。”
“我没…”,路言不莫名其妙的烦躁,到哪都碰见不想见的人。
“那就医院。”
他倾身,路言不如受惊的兔子,往后靠。
瞟了一眼,怒极反笑,“系好安全带。”
真尴尬了。
路言不把脸朝向窗外,不说话。
音乐缓缓响起。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歌依旧,而人心却变了味。
王然天瞥向路言不,后者却恍若未闻。他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这番模样,给谁看。
“全身检查。”王然天擅作主张的对医生说,医生流露出诧异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掀起眼皮子瞅瞅路言不。
没啥事啊!
“不用。”路言不的气得鼓起腮帮子,怒瞪他。
“按我说的。”王然天反驳。
医生:“……”
你们商量好了,再跟我说好吗。
局面僵持不下,后面的人在催。
咳咳咳。
为了拯救自己的饭碗,医生圈着拳头抵着嘴,佯装严肃道,“我们商量好,就让后面的人先来。”
后头排队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可真够犀利,急不可耐。
“全身。”
路言不抵挡不住众人的目光,败阵下来,索性答案。
她晓得,王然天就像个神经病,不到黄河心不死。
拿完结果,路言不撒腿就走,完全不想鸟他。
都说没事,还做全身检查。简直就是钱多烧的慌,不见得做点贡献。
王然天追了上来,擒住她的手,沉声静气,“我有话跟你说。”
“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挣脱束缚,她火急火燎往医院门口小跑。王然天在后面追,边喊道,“不不,别跑啊!小心。”
话落,砰了一下,撞上人了。
“不长眼吗…你…你。”充满了磁性的男声略带怒意,盘旋于头顶上方。
路言不抬头,俨然对上欧阳济变幻莫测的脸,以及吃惊的眼神。
“路言不。”
稳住身侧的人,他伸手欲搀扶起路言不。
被司由衷真的,非得剥了他的皮,竟敢撞上他的老婆。
“不不。”后追上来的王然天慌慌张张的,担心不已的样子,“有没有怎么样啊?”
欧阳济傻眼了。
这又是谁。
路言不对两个男的视而不见,伸手捡起一张单,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
“你…的…”
秦舟那张脸在她面前放大,如盛夏的荷花,光彩耀人。
她看的没错。
秦舟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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