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天师被震开,甚至有俩被震摔在地。
她走了,天师们没动手。
有人问:“为什么不动手?”
一老天师回头:“你确定……你要与她动手?”
他转身反问:“你的剑术,比霍骁如何?”
那人被问住了。
霍骁,那可是现在公认的剑道巅峰,有人称他那位之下,再无敌手。
因为那位……失踪了。
桓山笑九卿,十年前的剑之巅高手,可惜十年前他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直音讯全无。
有人说见他踏剑上天,凭剑道飞升了;有人说他练剑成狂,劈开某片秘境困在里面,顺势闭关突破了;还有人说见他入墓斩一个厉害的邪祟,去了以后就没再出来……
此人有个外号叫含笑九泉,据说是陈国第一刺客取的。
一日,这位刺客外出偶遇了笑九卿与一位天才天师相遇,三人一见如故,切磋过后去酒楼喝酒,事后趁着醉意去挑战当时名满天下的江湖第一高手,后来有人见他们在一个避暑山庄养伤。
当年的事众说纷纭,已经不可考,但他确实许久没出现了。
几年前,笑九卿的师父又受了一个弟子传授剑法、传承衣钵,众人的猜测更甚,毕竟他师父都破例收徒了……说不定他已经遭遇了不测……
而这个被破例收的小徒,就是霍骁。
霍骁天赋异禀,继承了藏剑人的剑,没多少年就成为新一代的剑道之巅。
他神出鬼没,终日以黑袍披风斗篷遮面,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有人说他长得极俊,也有传言说他是丑八怪,故不敢以真容示人。
他与黑市守门人崔师交好,有时会看到他站守黑市入口,但从不理人。
帝倾君出现,他的剑道之巅的地位遭受动摇。
有天师觉得不可置信。
“你说她的实力可能超越霍骁?”
老天师捋了一把胡须,笑得隐晦:“超不超的,打过才知道。”
霍骁年少成名,酷爱挑战那些剑道高手。
他们不敢贸然动手,或许可以放出消息,引他去探探风……
下一刻,他的表情直接僵硬在脸上。
因为霍骁就在出现在他身旁。
与此同时,古董公会负责人也带着一众人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看,老徐?”一老天师开口询问。
古董公会徐会长端着发福祥瑞的身子道:“我能怎么看?你们天师府看着上报呗。我一个生意人……”
话虽这么说,可他面上的表情远没有那么轻松。
帝倾君一出现,就高价收购了大量未经鉴定的古董,一次两次没关系。
可长期如此,古董局和倒金行业现在的局面将会被打破。
牵一发动全身。
鉴定师切身利益受损,他们就收不到这么多钱,收到的钱变少了就缴不起朝廷的税,冒险倒金的人会从他们手里大量流失。
表面看去,倒斗人似乎不用鉴定就能赚钱了,可一旦牵动上面人的利益……
指不定谁受损害更多,除非她有能力对抗整个王廷贵胄。
否则,她一有差池,这些百姓只会更惨。
最先牵扯到这件事里的朱家,是怎么也逃不过引祸之责。
徐会长转身,就见轻手轻脚想要开溜的朱小胖。
“你这时候知道怕了?知道跑路了?”
早干嘛去了?知道她身份不一般,还敢主动凑上去与之牵扯。
朱小胖回头,打着哈哈:“徐叔叔……”
“回去通知你爹,速来我商会议事。此事可大可小,你休要胡闹……”
年轻人,不是什么人逗能结交的……
徐会长又与天师府的老天师们寒暄。
有人提起试探,看向一旁的霍骁。
不管是人是鬼,这样的剑道高手,霍骁没理由这么安静才对?
霍骁白提到他的那人一眼。
当面哄他当抢手可还行?
他又不蠢。
霍骁冷哼一声,抱着剑转身就走。
就算要切磋,也不是换个时机。
如果她是剑道高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可这个时候凑上去,只会让人生厌。
她那个棺材可不简单……
霍骁走了,朱小胖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家。
其他人寒暄一阵,心事重重地散了。
朱小胖一回家就去书房找他爹。
“进来。”朱父喊了一声。
朱小胖进门就直接跪在之前在书房的垫子上。
朱父干练精明,身形修长,看气质像个官场之人,与朱小胖一点都不像,也不像个商人。
他心里毫无波澜:“惹事了?”
“嗯。”
“说说。”
“今日我去古董街……阿巴阿巴……”
朱小胖把事情都告诉父亲,
朱父听完沉默半晌。
心里堵着一口气,一句“胡闹”酝酿半天最终没说出口。
发现身份神秘的人去凑上去看看,发现稀世珍宝盘算着出价购买,最后考虑到形势放弃出价,转而让帝倾君把东西拿到他们拍卖行拍卖。
处事也算进退有度,严格算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徐叔叔说了一句话,你就回来给我跪着了?”朱父问他。
“耽误爹爹时间,让爹被迫出门与徐叔叔协商,是儿没处理好。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的,但他们那态度,我又觉得有些不妥……”
倒不是他处理得不妥,怕就怕陈国皇室和世家把这当做宣泄的借口,趁机找他们家麻烦。
毕竟那群臭不要脸的,做事没节操,惯会刷新无耻新下限。
“那虎儿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朱小胖思考片刻,抬头道:“爹先去稳住徐叔,我……视情况而定。”
抛开玉佩玄棺两件宝物的事不谈,结交这么一个高手带来的利益足够他们冒险。
“勿要冒进。”
“行了……此事你处理得没出差错,你回去待着吧,我出去一趟。”
朱父交代这么一句话,出了门。
朱小胖失落地回屋。
唉……他爹说是不怪他,终究是被禁足了。
待他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处理得欠缺妥当?哪邪地方他还可以做得更好。
这也是他爹的用意。
暂时不出门吧,拍卖行的事,待老爹回来再做决定。
……
……
千里之外。
晏城,沈府。
帝倾君踩着玄棺翱翔于天际,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层来到沈府。
路上,玄棺在不满地嚷嚷:“帝倾君你都有剑了,可不可以御剑,不要御我?”
“我恐高。”
玄棺:“……”
恐高你踩我身上直飞云端?
沈府。
沈彦刚从外面回来,刚踏入自家后院的花园就看到一个人坐在那儿。
他看了一眼,不认识。
又往后看看,是自己家。
见他来,帝倾君起身。
“送个东西。”
她说,说罢当场隐去身形,出了沈府。
醉酒归府的沈彦一下就醒了,他走到帝倾君坐的位置,那里的石桌上放着两个香囊。
沈彦抓起那个精致的粉的在手上摩挲,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什么意思?
在陈国的风俗里,女子精心绣制的香囊,是给她中意的人的。
私相授受里授的物件里就包含了香囊。
说起来……他也授过。
沈彦的目光停留在石桌上那个深色的香囊上。
片刻后,他自嘲道:“你以为我会去?笑话!”
什么事也不说,就派人给他送两个香囊。
想干什么?
还把他的一个送回来了。
催他做个抉择吗?
陈悠悠……京城。
“季叔!安排一下,我要出趟远门……”
……
……
是夜,玄棺与帝倾君走在荒丘小径上。
玄棺看着周围来往攀爬的怪兽,兴奋道:“帝倾君,我喜欢这个世界,有很多吃的。”
说完,它就追着几只像野猪一样的黑乎乎的玩意儿跑远了。
帝倾君一个人站在原地。
玄棺喜欢这个世界,她却喜欢不起来。
这个世界国土广阔,大多数地方却没有人居住,只剩下着残破的人类遗址。
这些地方曾经有人生活过。
只是这个曾经,可能有些久远……
现今的人们聚居在有水源、山势环抱的平地,城池几乎连在一起,城墙筑得老高,像是在防什么。
陈国虽说是一个国家,却只有十几座城池,人口不过二十来万,兵力不足。
不久后的将来,异军入侵,敌军至凶至猛,数量前前后后加起来是这片土地上人数总和的两倍。
这仗怎么打?
帝倾君沉思着,一只蜻蜓从她旁边低飞而过。
翅膀煽动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小家伙看似飞得累了,一身疲态,歪歪斜斜地飞着。
帝倾君伸出手让它歇在上面。
蜻蜓犹豫片刻,落到她手上。
帝倾君一该之前的态度,一把就抓住蜻蜓。
“小东西,装得真像。”
蜻蜓试图把接收到的信息传送出去,却被帝倾君轻而易举地阻截。
她熟稔地抬手,精确无比地掐断蜻蜓旁边肉眼看不见的传送通道,破坏了它的传送法阵。
这是谁教她的来着?
遇见这种东西就要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不能莽撞,因为蛮力摧毁会激发一个非常厉害的传信装置。
如果她一把拍死它,它会在瞬间记录它死亡瞬间周围的讯息传送回去。
蜻蜓在她手里扑腾着不肯死。
帝倾君拆掉它身上一个部件,它立马就不动了。
“噫?”
没有产生丝毫变化。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蜻蜓部件,再看着手上与活蜻蜓尸体别无二致的东西。
她疑惑片刻又把部件还原回去,蜻蜓立即作势要起来,她立马抽掉它的部件。
可就在刚刚那一瞬,某些讯息已经被这个世界的其它蜻蜓探子捕捉并传送回去。
玄棺放肆追捕猎物,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
帝倾君手里握着一只被她逮捕的蜻蜓,周围还有好几只这样的蜻蜓。
玄棺没有发现异样,帝倾君的指腹摩挲着蜻蜓的尸体,与玄棺说着话。
她的心情很好,玄棺看着她也不自觉高兴了几分。
此时它看帝倾君,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帝倾君恢复记忆将会给它带来多大麻烦。
她若想起来,必是什么都瞒不住的。
它的所有秘密和上仙界所有牵扯它的谋划全都展露无遗。
玄棺后来想了想,它并不想她一下子恢复全部记忆,就这样循序渐进挺好的。
它还需要足够的时间谋划,它还有很多事没有着手做,它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离开的时候,帝倾君顺手蜻蜓放进随身携带的口袋里。
玄棺滑过来问:“帝倾君你放了个的什么?”
帝倾君随口道:“刚才在地上捡的一个小物件。”
玄棺不疑有它,随即说道:“你把青铜戒送给馨馨了。你手上都没个可用储物物件。”
“过段时间我给给你做一个,不过要找好多具有空间属性物件才行,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玄棺说着说着开始喃喃自语。
“就算有,必定也是珍贵万分,不那么容易找到……要是当初屯点空间石就好了。”
它想了片刻,忽然道:“有了!”
自带空间属性,它是吞天的天敌,可不就自带空间属性。
可是那也太残忍了,对自己下手?
要什么储物的东西,它可不能直接储物吗!
不对不对,她也不能什么都往它里面放。如果这样,平时她要用什么,就伸手往棺材里一掏,那画面多奇怪……
玄棺思考了一阵,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又乐呵呵地跟着她出发了。
反正不是什么急事儿,它替她操心干啥?
路上他们遇见了个人。
确切地说,是她们被一个人缠上了。
这个人在座一墓口斩杀了所有妖邪,被帝倾君和玄棺路过看见,然后他白眼一翻,把自己吓晕了。
待他醒来,愣说是帝倾君和玄棺救的他。
玄棺当场吐槽,老兄你昨晚斩那些东西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一个不留。
妥妥的一个好手!
这会儿在这装傻卖乖几个意思?
当时帝倾君看他好一会儿没有醒来的迹象,带着玄棺过去给他诊了一下脉。
这家伙伸出脏兮兮的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腕,在帝倾君的白靴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手印。
帝倾君没有踹开他,这人也没有威风凛凛地起身,转身就走,而是起来就往帝倾君怀里钻,逼得帝倾君连连后退。
帝倾君不理他,他又跑来追玄棺,玄棺撒腿就跑。
“追我干什么?哎哎哎!别追我。帝倾君他好脏啊!快制止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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