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跳如鼓

今天坐了沈先生的副驾。——苏小姐
自几天前在电话里和蒋琴顶了嘴，沈辙忙了几天训练队的事情，一直顾得上没和家里联系。
男人今天六点左右离开训练馆，专门跑到商场里买了一条项链，想着回家哄哄蒋琴，相亲的事情也能就此翻篇。
走到家门口，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站在门里的苏觅，沈辙表情一怔，同样是感到意外。
两人冷不丁对视，还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蒋琴看见站在门口的沈辙，早就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抛之脑后，热情上前向他们介绍着彼此。
“这是我儿子，沈辙，媛媛的哥哥。”
“这位是媛媛电视台的同事，苏觅，今天媛媛喝醉了帮着送回来了。”
沈辙听清了苏觅出现在家里的缘由，礼貌地颔首示意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淡薄的笑意。
苏觅见状也笑着点头回应，脸颊随之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一时间，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在沈辙父母面前挑破两人互相认识的事情。
这么一通介绍之后，苏觅想继续抬脚出门，沈辙也见势退了几步为女人让开了通过的空间。
背后的沈安国瞥见沈辙手里的车钥匙，趁着苏觅还没下楼，开口提议道：“欸，你这刚好回来了，开车把苏姑娘送回去吧。”
身旁的蒋琴听到老伴这么说，也开口迎合着：“对对对，沈辙，你送送小苏。”
两个老人话音一出，刚刚迈出门的苏觅猛地一怔，扭过头慌张摇着头，声音细细地：“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蒋琴见她推脱蹙起了眉，“这怎么行，小姑娘家大晚上打车多不安全，让沈辙送你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沈辙听着二老很是热情地劝着一直还在摇头的女人，乍然想起半个月前在电视台门口沈媛纠缠苏觅的场景，那个时候小姑娘也是这般难为情的表情，说什么也不想让他送。
现在倒像是情景再现，男人想着，目光不知不觉定格在苏觅身上。
即使苏觅一直出言拒绝，但奈何两口子盛情难却，最后还是迫不得已屈服了下来。
送小姑娘回趟家对于沈辙来说并不算什么麻烦事，刚好他也没进门，直接带着苏觅走向了电梯间。
苏觅今天没拿包，乖巧地跟在男人身后，一双手顿时无处安放。
等到两人进了电梯，沈辙摁完按钮，回眸看了一眼呆呆站在自己身边的苏觅。
早就在家门口的时候，他便闻到了女人身上不算浓重的酒味，如今再看到女人泛着潮红的脸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电梯无声无息间下沉，沈辙的声音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还是之前的位置？”
苏觅听见身旁人的声响，忙不迭抬头，恰巧沈辙也在垂眸看着她。
她长得并不矮，净身高就有一米七，在女生堆里算得上出挑。
但在将近一米九的沈辙面前依旧是大巫见小巫，唯有仰着头才能对上男人的视线。
逼仄的空间里，苏觅发觉沈辙正在盯着自己，眼眸一滞，反应了几秒钟才羞涩地移走了视线。
“嗯。”女人红着脸，瞥过头看向了电梯里两人模糊的影子。
恍然间，苏觅想起顾城的一句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如果能一直站在沈先生身边就好了，她贪婪地想。
***
沈辙发觉女人的躲闪，几次见面也几乎都快习惯下来，站在一旁没再作声。
两人走出电梯，一路走到小区里的地下车库，沈辙找到自己的车，摁着遥控解了锁。
面前的路虎尾灯霍地一亮，苏觅也认出沈辙的车，看着男人走过去绅士地帮自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脸颊直发热。
“上车吧。”沈辙见她站在原地没动弹，温声提醒了一句。
苏觅回过神，红着脸上了车。
沈辙关上车门，才绕到另一旁，看着苏觅拘谨地坐在副驾驶上，两只白嫩的手掌搭在腿上，乖顺地像一只被猎捕的绵羊。
男人默默抿了抿唇，提醒身旁的人系好安全带，动手准备发动车子。
苏觅闻声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扒安全带，不知怎的越用力就越是扯不过来，整个人显得很是慌乱。
沈辙在一旁看到苏觅露出一脸急相，并未表露出惊讶，毕竟当初沈媛第一次坐他的车也是这般。
他也并未打算袖手旁观，直接凑上去帮着女人拉了过来。
本来还在和安全带斗智斗勇的苏觅没料到沈辙会突然靠近，身子靠到身后的座椅上，猛地屏住了呼吸。
男人俯身下来的瞬间，随之钻入鼻息的是一股清冽的香味，登时，她离他的胸膛不过几厘米。
苏觅感觉面前的人要是再靠近一分，她的心脏恐怕会原地爆炸。
正当她心跳如鼓的时候，车内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她在副驾驶上仍旧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沈辙没察觉身边人的脸红心跳，动作有条不紊地为苏觅扣好安全带，回过头听着耳边音乐声仍旧在环绕，扭头发现女人没什么动静，薄唇轻启：“不接电话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定在耳边，苏觅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慌忙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也没来得及看清是谁，直接动手接听下来。
“喂？”女人拿着手机贴到耳边，同时沈辙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话筒里传来陈婧的声音，询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苏觅想到自己事先忘了和母亲打声招呼，开口解释说今天电视台有聚餐。
“结束了吗？喝酒没？”
苏觅：“已经结束了，没事，就喝了一点。”
陈婧听见她说喝了酒，也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了，直言让苏峰过去接她。
苏觅条件反射地开口拒绝：“不用了妈……”
说着眼神不觉落到了身旁正在开车的沈辙身上，似是在思索着该怎么和陈婧言说。
沈辙握着手里的方向盘，全程目视着前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注意到女人投过来的视线。
即使沈辙无心去听，然而毕竟同处于一个空间，苏觅说话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苏觅看了男人两眼，才重新转向窗外，回复道：“我朋友送我。”
“朋友”两个字眼清晰地落定在沈辙的耳畔，男人神情简短一凝，立马又恢复了神色。
陈婧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又嘱托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苏觅把手机重新收回口袋，继续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不断更迭的风景。
夜色浓如泼墨，放眼望去全数都是闪烁流离的灯光，落进女人的黑眸里就只剩下一眼琐碎。
夏日里的夜风清凉，恰好吹去了脸颊上蔓延的温热，似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苏觅半路上竟倚着车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