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一边说一边向淑敏竖起了大拇指,他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接着继续说:“听说他们私下下赌注,三分之二的人赌你赢呢!我也觉得你挺合适的,你看你一来,我们办公室整洁多了!而且,你的成绩有目共睹。”
“亮哥,别说笑了!我资历尚欠,哪能跟军哥比,现在村委能赏我一口饭吃,我已经很知足了!”刘淑敏合上报纸,笑盈盈地走到黄亮面前,把报纸塞到他怀里,“你还是多研究研究这些政策信息吧!”
黄亮接过报纸,瞟了眼报纸上的一行黑体大字:国家将针对农村特色产业项目给予扶持。对于黄亮来说,看报纸不过就是看看热闹,不会深度挖掘,更不会利用这些政策。对于那些小道消息或者八卦倒是挺感兴趣。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淑敏被叫到了支书办公室。淑敏敲门进去后,刘振华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对淑敏说:“下午我们要开个会议,选一个办公室主任,你和刘军是最佳人选。上头领导很好你,你要加油!”
上头领导?市委?市政府?刘淑敏的内心开始忐忑起来,就像井中打水七上八下。办公室主任相当于村委里的第二把手,那可是个肥差,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这种职位呢!哪位上头领导会看中我呢。刘淑敏能想到的只有秦明。
刘振华似乎洞穿了淑敏的心思,说:“秦副市长看好你,你可要加油!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刘振华说这些话时,神情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定。
突然接到命令,刘淑敏中午没敢睡午觉,整个中午都在做会议报告准备。其实,她不在乎职位的高低,反而高处不胜寒,可是又不想辜负秦叔对自己的信任。
下午开会时,刘淑敏和刘军俩人分别对自己的工作和愿景做了一个总结,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俩人各有千秋,不分胜负,刘淑敏年轻泼辣,干劲十足;刘军气场强大,慷慨激昂。
最后投票决定时,刘淑敏以一票之多获胜。当村支书宣布办公室主任的名字时,刘军落寞地悄悄离场。会议室里响起雷鸣般掌声,刘淑敏发表了自己的一番真诚感言,深感身上的担子愈加沉重。
村委组织上的同事们纷纷向她祝贺,让她请客吃饭。黄志刚说:“丫头,你果然行啊,我就说看好你!没想到你居然连刘军都打败了,我看到他脸色铁青,像是霜打的茄子。”
“谢谢志刚叔!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干,带领村民们走上致富的道路。”刘淑敏语气坚定,哈出的气体凝结成小水珠,成了一团白雾,像在她的脸上蒙了一层纱。明澈清亮的双眸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淑敏,我支持你!早知道你会胜,我应该赌上十倍的价钱。”黄亮一声叹息,遭到了黄志刚的一顿暴打和谴责。黄志刚指着黄亮说:“你看这就是区别,人家一来就是办公室主任,你做了这么多年还是小跟班的。”
黄亮努努嘴,不服气,小声嘀咕:“我还不是想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走得更远?你却原地踏步走!”黄亮的奚落又吃了黄志刚的一巴掌。
黄志刚说:“你敢教训我了?毛长齐了呀,你他娘的。人家站在巨人肩膀上,你让我站在你狗子高肩膀上,你说我能走远吗?”说着说着,自己带头笑了起来。
“我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你们的帮助,所以,你们都是最棒的!你们选地方,我请客,不过不要大肆喧哗,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小人得势呢!我们可以叫军哥和进哥。”刘淑敏说。
“还是别叫他们了。他俩一个鼻孔出气,现在俩人早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疗伤去了!”黄亮趾高气扬,一脸蛮横,仿佛主任是他,他继续说:“早就看他们俩不爽了,处处压着我跟志刚哥。这会儿让他们尝尝滋味,看他们尾巴还翘不翘?”
刘淑敏被黄亮的话逗笑了,三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委。冬日的夕阳斜照在公路上,虽然有日头,却也像在冰箱里一样寒冷。在镇上的分岔路口有一家小酒馆,里面的顾客不多,稍显冷清。他们找到了一个靠玻璃的位置,视线好,可以看见这一块的店面。
刘淑敏瞧见明起电器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电动车,过了一会儿,明起走了出来围着电动车转了一圈蹲下去转动脚踏板。淑敏想着二队队长们都是自己人,想过去叫明起和邱喆一块儿吃饭。
刚走了一半,淑敏见到杨丽从店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两个保温桶,笑嘻嘻地走近明起。她半弯着腰,肩头靠近明起,看上去很亲热的样子。淑敏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上前。
杨明起这时头一抬,恰巧看到不远处的淑敏,迅速站立起来,拍了拍手,叫了声:“淑敏!”那种欣喜跃然于五官明朗的脸上,完全忘了身边站着撇着嘴的杨丽。
刘淑敏疾走几步,到了俩人的跟前说:“明起哥,我找邱喆,我和几个朋友在边上的小餐馆吃饭,让邱喆跟我一起去吃饭。”
“怎么不叫我去,我还没吃饭呢!”杨明起开玩笑地说。不等他接着说话,杨丽吹胡子瞪眼,插了一句:“我刚给你们送的饭呀,你们不是吃完了么?”
“我开个玩笑,你咋还生气了呢?”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尴尬的气息,杨丽朝明起的脚踩了一脚,二话不说骑上电动车,点上火,“呜”地一溜烟骑走了。杨明起歪着嘴,看上去很疼的样子。手指着她的背影,无奈地跟刘淑敏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刘淑敏“噗嗤”笑出了声:“明起哥,你遇上了狠角!”大猫不停地朝门口张望,魂不守舍,见杨丽走了,视线才回到了店里,假装擦柜台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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