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没接,她看着苏格,突然转身走进去,坐到沙发上:“你自己送进去,放在前面左拐的第一个房间。”
苏格皱眉,奇怪地看她一眼,华灵继续道:“我妈在那儿,你亲自去说吧。”
苏格走进去发现那是书房,书架上有很多藏书,她歪头环视了一圈,发现里面根本没人,她将饭盒放到门边的矮柜上,转身出去,问华灵:“你无不无聊?”
华灵勾了勾嘴角,突然说:“你打算把以后的歌都给程蓝他们?孟斯年同意吗?”
“孟斯年不同意我也不给你。”苏格将话挑明了说。
“会写个破歌至于吗?我资源那么多用不着抱您的大腿,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华灵嗤笑道,“省得江郎才尽后被啪啪打脸。”
“破歌你会写吗?”苏格想到什么,笑了下,“说不定以后我自己唱呢?”
华灵扭头看她,皱眉道:“你?想进娱乐圈?”
“我要证明,我比某些靠妈的人强,你可以原话转达给你妈妈。”苏格说完,关门离去。
于是,这晚,苏格回家后和孟斯年打电话时提到此事:“孟斯年,我想出专辑。”
“小提琴吗?”孟斯年正在去诊所的路上,伴随着那边的汽车鸣笛声,他说,“我给你联系下人。”
苏格转了转眼珠,犹豫地道:“不是,是唱歌。”
“唱什么歌?”
“我自己写的歌啊,我不想给别人唱。”
他那边沉默了一下,问:“认真的?”
“嗯,其实,我一直觉得别人唱不出我要的感觉,尤其是华灵,《山河曲》让她唱得太正,没灵性。”苏格说。
“那就不给别人,你留着唱,唱给我听。”
苏格:“……”这是不同意了?
其实,苏格大概猜到他不会同意,关河在前,他其实是惧怕这个圈子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出名要趁早’这句话?”苏格问。
“太早出名不利于身心健康。”
“你出名就很早啊。”苏格举例说明。
“所以我在看心理医生啊。”孟斯年说得理所当然。
然后两个人像是戳到了什么笑点,对着手机笑了半天。
“再说,也容易学坏。”孟斯年继续说。
“我的孟斯年就很好。”苏格继续以他为例。
“你有我的自制力吗?”
“我要是没有自制力早给你扑那儿了。”
孟斯年:“……苏格你是不是耍流氓呢?”
苏格“哼”了一声:“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就去找别的公司了啊,就那个谁,星临公司的罗泱,找他行吗?”
孟斯年气笑了:“你敢。”
“你不给我出,我就去找他。”苏格威胁道。
“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唱歌了?”
之前她可是丝毫没有透露出想进娱乐圈的意愿。
“就觉得很挣钱啊。”苏格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和华夫人赌气,也可以说是为了证明华夫人的选择是错误的。
“我的钱都给你。”孟斯年说。
“我要自己挣,那样我有安全感。”苏格说。
孟斯年沉吟一下,说:“那你就写歌,我天价买。”
“这句话说得好有霸道总裁范儿。”
“嗯,霸道总裁是我本人了。”
“但是,我拒绝,我要自己唱自己的歌。”
孟斯年见她固执己见,他压低了声音:“我不同意,格格,这个圈子很复杂的。”
“孟斯年你听过我唱歌没,我唱歌可好听了。”苏格说。
“那等我回去,你唱给我听。”
“我要唱给大家听。”
“只许唱给我听。”
“你这样会让华语乐坛失去一个天后的。”
孟斯年失笑:“我这样做会让演奏界多一个小提琴演奏家。格格,我妈妈跟太京交响乐团打了招呼,他们还记得你,并且还想接纳你。”
“啊!”她爷爷还不知道她没有去交响乐团的事,而且这也是她爸爸的愿望,她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有些小心翼翼,“你这样,会不会让你妈妈觉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想进交响乐团的目的吗?”孟斯年真不知道苏格这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对呀,你得帮我解释一下,我接近你是为了进娱乐圈,别让你妈妈误会了。”
孟斯年再次失笑,他那边喧闹的声音渐消,还有别人的说话声,孟斯年说:“格格,你乖乖的,我要去见医生了,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
苏格:“……”
去见罗泱的事,苏格称之为天时地利和巧合。
主要是因为她这天放学去大伯家蹭饭,临饭点的时候苏天濠拿了车钥匙准备出去。他最近正被苏老爷子逼着练毛笔字,被家里看得紧,几乎不能出去鬼混了,这会儿接到狐朋狗友电话的他终于忍不住了,饭也不吃就往外跑。
大伯母喊他:“你去哪儿?是不是又找你那个女朋友去?我不同意啊,那女孩看着就不是过日子的。”
苏格点头,心道:而且心狠手辣,把你家小狗仔都扔了。
“格格,你去跟着他,看住了,别让他跟那个女朋友搞出人命。”大伯母没得到苏天濠的答复,不放心地道。
苏格:“……”大伯母懂得真多。
于是,苏格就这样背负着艰巨任务,上了苏天濠的车。
苏天濠特别嫌弃地想给她踹下去,但见老爷子在门口摆手相送,忍了又忍,开车走了。
苏格同样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苏天濠,我很饿。”
“饿死你得了。”
“那我就去爷爷那儿告状。”
苏天濠翻了个白眼,一脚油门踩下去,怕她回头告状:“祖宗,你们都是我祖宗。”
苏天濠带她去的还是上次她碰到孟斯年的那个酒吧,这次,罗泱依旧在,还有她非常不想见到的江染。
苏天濠给苏格叫了份炸鸡后,就和江染窝在角落里卿卿我我起来,苏格虽然和苏天濠没有太深的兄妹情谊,但她是真的讨厌江染这个女人。
罗泱见她没动炸鸡,又主动帮她叫了份面,同时点了杯低酒精度的鸡尾酒给她:“如果没记错,你叫苏格?”
苏格点头,她看着不远处江染故作姿态的样子,对罗泱说:“你和苏天濠是朋友还是和江染是朋友?”
罗泱说:“苏天濠啊,我就喜欢那种头脑简单的人。”
有品位。
“那江染呢?”
“苏天濠的女朋友啊,这个可能漂亮点,坚持得久一点。”罗泱有问有答,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油腻,却在苏格能接受的范围内,他手里转着一支烟,“你和孟斯年呢?是朋友还是上下级?”
“男女朋友。”苏格也不隐瞒。
罗泱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后又露出一副他早就知道的神情:“原来孟斯年真的喜欢你这一款。”
“我是什么款?”苏格问。
“发育不良的少女款。”罗泱立刻答。
服务生将面送上来,苏格看也不看他,直接摆手:“有缘再见。”
罗泱笑起来,他改口说:“美少女款。”
苏格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个“哼”字。
“听说蓝色Blue乐队新专辑的歌大多都是你操刀的?”罗泱打量着苏格,白T恤、牛仔短裤、平底鞋,怎么看都是个清爽的小学妹,实际上,她不仅是个原创音乐人,同时也是个音乐制作人。
如果不是消息来源可靠,他是真的很难相信。
“就是帮萧老师的忙,跟着学习。”苏格低调地吃着面,低调地做着人。
“我用什么办法能把你挖来?”虽然和苏格不熟悉,但交流了几句后,罗泱觉得和这个小丫头直来直去比较好。
苏格瞥他一眼:“孟斯年用的方法是色诱,你觉得你比他帅吗?”
罗泱一征,半晌,又道:“我们公司有很多帅气的小哥哥。”
“有孟斯年帅吗?”
“差不多吧,不一样的风格。”
“不管什么风格,我觉得孟斯年是最帅的。”苏格说。
“这可难办了,”罗泱笑道,“价格我给双倍也不行?”
“孟斯年给我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填。”苏格塞了口面,淡淡地道。
罗泱放弃般地靠向沙发椅背,摇头感叹:“我是真的佩服孟斯年了,他这是直接堵了别人的后路。”
“嗯,很会收买人心。”苏格表示同意。
“然后呢,你填了多少?”
“我填的是——孟斯年。”
罗泱:“……情调?”
“你们这种老人家可能理解不了,反正孟斯年挺开心的。”苏格想起那天,脸就有点红。
“他开心时是什么样?”罗泱很好奇,孟斯年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高兴会和别人一样哈哈大笑吗?
“就……抱着亲我咯。”
罗泱:“……然后呢?”
苏格瞪大眼睛看他:“后面你还要听?”
罗泱:“……”
为什么他在正常聊天,却被苏格聊成了他像在打听人家情侣秘事的怪叔叔。
这时候苏天濠带着江染来找罗泱,苏天濠也不管苏格在不在场,直接问:“怎么样泱哥,我们染染歌唱得不错吧,要不要签走培养一下?”
罗泱看着苏天濠,似乎在问“你是认真的吗”,嘴上却说:“音准什么都不错,只是,嗓音没什么辨识度。”
“现在唱歌的谁有辨识度,我谁都听不出来,好听就行呗。”苏天濠说。
罗泱“呵呵”一笑,他说:“那就先加入女团跟着训练……”
苏格觉得意面有点甜,随手拿起一旁的鸡尾酒喝了一口,嘴里又有些苦,她咳嗽着打断了罗泱接下来要说的话。
罗泱伸手想去拍拍她的后背,却被苏天濠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他手上:“泱哥,你俩在这儿嘀嘀咕咕半天我就忍了,还想动手咋的?”
罗泱瞪着眼睛看他,像看二傻子。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是我妹妹。”
“你是不是有病?”罗泱想收回之前说的“就喜欢那种头脑简单的人”那句话。
“就是,苏天濠你这是干吗?泱哥看上苏格这是她的荣幸啊。”江染说着,冲罗泱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罗泱:“……”
苏天濠想了想,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苏格可是孟斯年的女人。”
罗泱:“……”他现在说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她拍拍后背还有人信吗?
苏格喝了口水缓了缓,说:“罗总监,我有首歌想在你这儿发张EP,你觉得如何?”
“啊?”罗泱觉得自己听错了,但见苏格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他说,“我现在要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吗?什么歌?谁唱?”
“我写的歌,我唱,不过我有个条件,”苏格说着,抬眼看了看江染,“你不能签江染进那什么女团。”
罗泱痛快地答应,江染气得摔门而去,苏天濠点着苏格的脑袋让她等着,然后追了出去。
苏格心情大好,觉得连日来此刻最痛快,她来了兴致,上台借了个吉他,对罗泱说:“我先唱给你听下。”
前奏出来罗泱就坐直了身子,苏格清透的嗓音非常有特色,嘈杂的酒吧中,愣是让人听出一种小桥流水清风徐来的清新感,舒服得仿佛沐浴在春风细雨中,花瓣飘飞,花香扑鼻。
酒吧渐渐在苏格的歌声中安静下来,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直到吉他的最后一个音符停止,静了一瞬的酒吧内,罗泱带头鼓掌,随即有人吹起口哨,问她歌曲名字的还有让她再来一曲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苏格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是她在家里自弹自唱时完全没体验过的感觉,似乎有了听众就更容易投入,她缓了口气,冲大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刚写的新歌,还没取名字。”
苏格随即几步走下台到了罗泱面前,直言道:“我觉得太好听了,我不舍得给你了。”
罗泱脸色一变:“苏格,你逗我玩呢?”
“对不起啊,罗总监,我再和孟斯年商量一下。”苏格眨眨眼,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厚道,“以后你那边要是需要编曲,我可以帮帮忙。”
罗泱却并不买账,他见苏格要走,威胁说:“我可去签江染了?”
“你开心就好。”不过一首歌的时间,苏格突然变得“佛系”了。
苏格在回家的路上给萧树打了个电话询问上次给他的曲子的事,萧树这才恍然道:“对,我记得有这么个事,但是曲子呢?”
“我放你桌上了。”苏格说。
“我没看到呀,我记得我还找了没找着。”
“就你办公桌上键盘旁边,是不是让保洁阿姨给扔了?没事,我填完歌词了,明天亲自唱给你听,我跟你讲我这首歌真的超好听的。”
“呦呵,这么有兴致?我也跟你讲,华灵的新歌也很好听,明天你来了给你听一下。”
“哦。”苏格立刻没了兴致,并且想挂电话。
变故发生在半夜时分,发酵是在清晨,对此,苏格丝毫不知。
这天是苏格暑假的第一天,早上她在楼下遛斯文败类时接到了萧树的电话,让她赶紧去公司。苏格以为他又要抓她这个免费劳工也没着急,慢悠悠地到了千棠后,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公司里的每个人看她的神色都很怪异。
萧树发了信息让她去会议室,苏格推开会议室的门后才发现,会议室中除了萧树和几个高层,还有华灵的团队。他们似乎在严阵以待,萱姐见到她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要说表情最正常的,竟然是华灵。
“我感觉你们想趁孟斯年不在欺负我。”苏格说着,坐到了门边的椅子上。
这句话说完,那几个高层神色更复杂了。
萧树轻咳一声:“格格,你昨天晚上在酒吧唱的那首歌哪来的?”
苏格挑眉,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自己昨天唱过那首歌:“我自己写的呀,就是我今天要给你听的那首。”
“你先听一下华灵今天零点发的新单曲吧。”萱姐将手机递给苏格。
苏格接过去,瞄了眼这首叫《涅槃》的歌,点了播放,前奏刚出了几个音,苏格的脸色就变了,再接着听了几句后她脸色变得更冷。这是她昨天唱的歌,除了歌词,所有的曲调都一模一样。
而屏幕上,演唱、词曲写的却都是华灵的名字。
苏格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强忍情绪,她接着听了下去,不是她想要的编曲风格,歌词也一般,但胜在曲子好听,所以上架还没十个小时点击收听量已经非常可观。
歌曲过半,苏格点了停止键,她沉着脸,扫了眼会议桌周围坐着的人:“什么意思?谁是发言人?”
“华灵还没正式发布,你就先一步去酒吧公开演唱,你涉嫌泄露……”
萱姐刚开口,苏格便厉声打断:“泄露个屁,这是我写的歌,我愿意什么时候唱,去哪儿唱,怎么唱,我说了算。”
苏格觉得自己气得心都在抖。
华灵轻笑一声:“你写的?谁能证明?”
苏格看向萧树,萧树为难地极轻地摇了摇头,他确实没看到过这曲子,只收到了华灵拿来的这首歌,当时觉得曲调非常优美,还惊讶于华灵竟然会写歌。
华灵说是她妈妈指导她写的,华夫人是个资深歌唱家的事萧树有所耳闻,所以也没怀疑,直接就开始着手制作。
谁能预料突然出了这种事,华灵发歌前一个多小时,有网友发了在酒吧录的另一个版本,虽然歌词完全不同,但确实是同一首歌。
苏格见萧树为难,转头问华灵:“你又如何证明这首歌是你写的?”
“她在你唱之前就已经录制好了。”萱姐说。
“所以呢?你们要如何处置?”苏格发现,自己心里越是怒火冲天,表面上竟然越是冷静。
“你这是承认了?”华灵问。
“这首歌谁写的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原以为你也就是虚伪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真让人恶心。”苏格说完,站起身,“孟斯年回来之前,我不会聊这件事。”
“谁不知道你和老板的关系,想找他包庇你吗?”萱姐突然朗声说。
苏格果真说到做到,她一个字没再回应,开门走了出去。
她直接去了停车场,坐进车子里后这才开始哭,委屈得不得了,边哭边给孟斯年打电话。
苏格生活的圈子一直很单纯,这次的事情让她体会到了人到底能无耻到何种地步,华灵如此有恃无恐,显然,华灵认为苏格无法证明这首歌是她写的。
苏格还真的无法证明,底稿是随手在白纸上写的,她给了萧树,萧树给弄丢了……
或者是被有心人拿走了。
而她手里,没有电子版。
华灵先发制人,还真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孟斯年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这件事在网上持续发酵,到了下午,有人“人肉”出苏格的身份——《山河曲》的词曲作者以及千棠外聘的编曲。
于是,大家都恍然大悟,她能接触到华灵的新歌,也不足为奇了。
批评苏格没有职业道德的声音很多,酒吧视频里苏格说这是她写的新歌,网友们又说她虚荣心太强。
苏格虽不是明星,但热搜榜上此事的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
晚上八点多钟,华灵在大家都吃完饭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那个时间段发了个微博,模棱两可地说——那个孩子虽一曲成名,但也确实迷失了本心,她年龄太小,希望大家不要太过苛责。
苏天濠看到这个微博,拿给窝在沙发上发呆的苏格看,苏格瞄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苏天濠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苏格你跟你哥说实话,这歌是谁写的?”
苏格慢悠悠地道:“华灵唱了那么多年的歌,你什么时候见她写过歌?”
“行,我知道了。”苏天濠说完,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
他约了罗泱见面,江染听说后,立刻也过去了。
江染觉得苏格得罪了华灵,在业界就差不多混不下去了,再加上现在网上闹得这么大,罗泱肯定不会再给苏格出EP了,她还惦记罗泱提的女团的事,所以想让苏天濠再跟他提一提,结果,到了约定的餐厅后,苏天濠完全不提她的事,一直在说他那个讨人厌的妹妹苏格。
“泱哥,你是我亲哥,咱们这么办,你就用你那个带V的号发条微博,就说那首歌是苏格写的。”苏天濠对罗泱说。
罗泱摇头道:“我没证据啊。”
“你就说你早就听过了,在音乐界你这么有权威,你说什么别人都信。”苏天濠急道,“我可没求过你什么,这事你得帮我,苏格平时跟我斗嘴斗得可凶了,今天我说什么她都不搭理我,多吓人。”
“你还没求过我,就你这小女朋友的事……”
“哎呀,那个先不用管,紧着我妹来。”
“苏天濠,你什么意思?怎么我的事就不是事了,紧着苏格来什么呀,她这是要被业界封杀了,有什么值得救的。”江染语带讽刺地道。
“你给我滚!”苏天濠正着急,江染偏偏不知分寸。
“苏天濠你让谁滚?我说的哪句话不对,苏格就是要完蛋了,全世界都在骂她,你瞎啊?”江染平时被苏天濠哄着,也不怕他,嗓门比他还大。
苏天濠一下子将她从座椅上拽起来,怒道:“给你点脸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葱呢,怪不得苏格一直看不上你,你真够恶毒的,赶紧滚!”
“苏天濠你是不是疯了?”江染尖叫道。
“让你滚听到没?”苏天濠完全失去了耐心。
江染抓起桌上的一杯水泼到他脸上,恼羞成怒地骂了句“渣男”后匆匆离开了餐厅。苏天濠用餐巾擦了擦脸,还不忘对罗泱说:“你就说早一个月前苏格就找过你给你听过这歌。”
罗泱见他是真的急,也不废话了,再次确认:“你用你的脑袋跟我保证,这确实是苏格的原创。”
“我保证!”苏天濠就差指天发誓了,“苏格那丫头骄傲着呢,她干不出拿别人的歌说是自己的这种无耻的事。”
“行吧,就信你们,如果能救苏格这一次,或许她会对我心存感激然后对我好点。”
这天后半夜,变故再次发生,苏格在孟斯年的床上抱着有他气味的抱枕睡得香甜时,罗泱发了条微博,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很多人猜出他在说苏格和华灵的事,而且,几句话,将提前泄露歌曲事件变成了更严重的知名女歌手恶意霸占别人作品反而声讨原创的事件。
罗泱是这样说的: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给我听了她写的新曲子,然后,我现在不太懂这首歌怎么突然变成某女歌手作词作曲的新歌了?
因为这个微博,此话题热度一度冲上热搜榜第一名。
然后,华灵那边也不甘示弱,几乎没等事情发酵直接再放大招让事情再次出现反转。
萱姐发了个华灵家客厅摄像头录下的视频,视频一角显示着时间,视频中,苏格进了一间书房,过了会儿苏格从书房出来,和坐在沙发上的华灵说了几句话,随即离开了华家。
萱姐的配文很有误导倾向,她说:某个音乐公司的总监说的是这个偷偷进我家华灵书房偷走谱子的可爱的小姑娘吗?还有,您不会是被我家华灵甩了之后心存怨恨想报复吧?
她还在评论里配了张截图,视频当天同一时间段,华灵发的微博。
华灵:最近尝试在写曲子,写写画画了十多天的底稿突然找不到了,不过,幸好我还有脑子。请期待我的新歌。
苏天濠看到这条微博时,真的摔了手机,所以,他没接到罗泱打来骂人的电话。
罗泱给他发了个信息,他说:你给老子买机票订酒店,我快被华灵的粉丝骂成屎了,我要出去散心!!被你们兄妹俩坑到想死!!
萧树是在话题最热闹的那天早上给苏格打的电话,他说:“我一直联系不上孟斯年。”
“他最近在做催眠治疗,还有什么眼动脱敏治疗,各种听不懂的名词,总之,医生禁止他使用手机。”苏格说。
萧树听苏格的说话声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苏格正在给斯文败类做自制狗粮,随口道:“没事,孟斯年回来之前,我不会再关注这件事。”
她相信,只要孟斯年在,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没替孟斯年保护好你,苏格,对不起。”萧树突然说。
“你相信我吗?”苏格问。
“相信。”
“那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萧树笑了:“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我不坚强,我只是在逃避问题。”苏格完全明白自己的状态,“我太依赖孟斯年了,我知道,但是我不准备改变。”
一直以来,以迟钝著称的萧树,这次竟然懂了苏格。
因为遇到那个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他会无条件地保护她,所以,她不需要独自去承受、面对那些狂风暴雨,她只需默默等待,等他张开双臂将她护住,为她遮风挡雨。
华夫人似乎把苏格说两人不要见面不要来往的话当耳旁风。她登门拜访那天,孟斯年和苏格的绯闻刚被扒了出来,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有孟斯年因为苏格签下整个蓝色Blue乐队的事;有孟斯年几次开车送苏格回寝室的事;还有据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苏格的同班同学说两人已经同居的事。
苏格对那些依旧一无所知。
华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不过,亲切中又有些局促。
这次,苏格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水也没给倒:“华夫人,您有什么事?”
华夫人笑了笑,似乎不太敢直视苏格的眼睛,半晌,说道:“格格,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华灵竟然敢胆子那么大,我已经替你打了她一巴掌了。”
“你这是承认她将我的歌据为己有的事了?”苏格直接问。
华夫人却没答,她太过于小心,连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提防。
苏格冷笑一声,她发觉,这次不管华夫人做什么说什么,她内心真的能做到毫无波动了:“直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想说,我刚从千棠出来,和几个高层谈了,他们都说会将此事往下压,所以,我想跟格格打个商量,这事就当过去了好吗?”
苏格忍住想要立刻将她赶出门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那歌白给她了?”
华夫人忙说:“按照你以往的价格,妈妈给你双倍、三倍的价格好不好?当我们买了。”
“华夫人。”苏格突然很正式地叫了她一声。
华夫人听着这个从苏格嘴里喊出来的称呼,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苏格冲她灿烂一笑:“你的教育方式教出华灵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华夫人眉头微皱,只听苏格又接着说:“谢谢你,没有继续当我妈妈,让我至今还是个好人。”
华夫人走后,苏格想,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见自己了。
然后,苏格就带着斯文败类回了大伯家过暑假,每日在院子里遛遛斯文败类,让它给大伯母种的花努力施肥,其余时间就窝在楼上刷剧,中日英美轮着看,看累了就拉小提琴。
苏格关了手机,断了网络,也不许苏天濠对她说那件事到底如何了。苏天濠每天憋得够呛,家里其他人他也不敢说,他们对这些不太关注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苏天濠整日抱着斯文败类嘟嘟囔囔。大伯母一度十分担心,以为他天天被老爷子逼着练字练傻了。
日子平静如水地过了几天,就在炎炎夏日中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后,苏天濠强势又霸道地将苏格拽到自己身边,也不管她听不听,举着手机在她眼前说:“妹夫霸气!”
苏格嘴里叼着冰棍,因为雨后比较凉爽,她又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漫不经心地问:“妹夫是谁?”
苏天濠翻了个白眼:“我妹妹是谁?”
“谁知道。”
“爷爷,苏格想和我断绝兄妹关系。”
苏格差点将吃了一半的冰棍扔到他的脸上,顺势瞄了眼他手里的手机,然后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孟斯年那百年没有动态的微博号,突然发了条新微博。
孟斯年:
刚知道这件事,是我的失职。
首先,关于歌曲到底谁是原创作者,我知道,近期我会在下一条微博说明。
其次,我和苏格是男女朋友,我们没有你们猜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们只是和万千情侣一样,单纯的相爱。
最后,格格,别怕。
此条微博一经发出,立刻获得了大量转发与留言,甚至有“大V”表示,孟斯年此条微博是此事件的高潮,而且,他站队明显,最后一段摆明了要护短。
孟斯年就此事发声后的十几个小时,再未做任何回应。
苏格抱着苏天濠的手机,将这条微博看了几百遍,然后又抱着斯文败类跑到楼上偷偷哭了半天。
直到楼下大门门铃“丁零丁零”不断地响起,苏格突然像有什么预感一样,在床上坐直,呆呆地看向卧室门。
楼下传来大伯母的说话声,似乎在埋怨按门铃的人性子急,后来的说话声苏格就听不清了。毫无根据的,苏格就是觉得这个人,是他,不是送外卖送快递的什么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苏格跳下床,打开门跑出去,她越过楼梯栏杆看向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他带着一身风尘站在客厅中间,穿的还是他最喜欢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只是,似乎瘦了。
孟斯年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见到穿着白色睡裙黑发披肩的苏格,眼底似有波涛翻滚,薄唇紧紧抿着像在隐忍什么,脚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苏格光着脚丫从楼梯上飞奔下来,也没管一旁和他说话的爷爷和大伯母,一下子扑进孟斯年怀里。
孟斯年抱住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将她的气息吸进身体里,他收紧手臂,脸颊蹭着她的头发,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觉得是天大的幸福。
苏格感觉到孟斯年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颤抖,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抱着她,似乎怕她察觉,他用力握拳,想要控制住颤抖的手,不自觉地,他的手臂也越收越紧。
苏格觉得心疼,为他小心翼翼的掩饰,于是,她忍不住哭了,并且,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格格啊,你怎么了?”
大伯母和苏老爷子忙问,苏天濠摆了摆手,告诉他们别担心:“这是见到亲老公了。”
孟斯年有些慌,想看看她,却无法将怀里的人拉开,苏格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紧紧地抱着他,把眼泪全蹭到他的白衬衫上。孟斯年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低声说:“对不起。”
苏格带着哭腔问:“你为什么道歉啊?”
“我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孟斯年没说完,就被苏格摸上来的手捂住了嘴,她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你现在回来了,我觉得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孟斯年因为苏格带着哽咽轻轻说的这一句话,眼圈霎时就红了。
“那你好好站着,现在像个八爪鱼,我看不出你有力量。”苏天濠在一旁说道。
无人理他。
等两人情绪都缓过来些后,大伯母倒了杯水给孟斯年,孟斯年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这才有机会用新身份正式打招呼。
苏格的大伯没在家,苏老爷子、大伯母和苏天濠坐在孟斯年对面,三个人就这样看着苏格当着他们的面又缠到了孟斯年身上去了,她双手抱住孟斯年的胳膊靠在他肩侧,还用额头蹭了蹭。
苏老爷子瞪了瞪眼睛,苏格仿佛没看到一样,孟斯年勾了勾嘴角,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像找到主人的小狗。”
苏格掐他的胳膊。
“你俩怎么回事?”苏老爷子先开口问道。
孟斯年不自觉又坐直了些,还没说话就被苏天濠抢先回答:“爷爷您这是明知故问吗?”
苏老爷子一个冷厉的目光瞥过去,苏天濠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了。
“爷爷,您招孟斯年当孙女婿吧。”苏格抱着孟斯年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对苏老爷子说。
苏老爷子本来想做出严肃的表情来个“兴师问罪”,结果被苏格那乞求的小眼神弄得哭笑不得:“哼,我早就看出来你俩有事。”
孟斯年这才放松了严阵以待的姿势:“苏老先生,我真的很喜欢苏格,所以您请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
苏老爷子看着他们,两人眼神出奇的一致,眼巴巴地等着他说话,他故作沉吟一下,然后才道:“我对孟先生还是挺放心的。”
苏格眼睛一弯,笑了:“爷爷你可以叫他斯年。”
“你差不多得了,”苏老爷子佯怒,“姑娘家家的,矜持点,坐直了。”
大伯母拽了拽苏天濠,凑过去小声说:“你看你妹妹找的男朋友多靠谱,你再看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尤其是现在这个,我是横竖看不上。”
“踹了。”苏天濠说。
“真的?”大伯母高兴了,“怎么清醒了?”
苏天濠:“……”
孟斯年从苏格大伯家吃过晚饭才离开,苏格眼巴巴地看着他,十分想跟去,又因为学校放假,她找不到上课或者乐团训练等理由出去,急得嘴噘得老高。孟斯年走到门口,见苏格那小样,也觉得十分不舍,他说:“我去公司,格格跟我玩去吗?”
“去。”苏格捞起脚边的斯文败类就跟了上去。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念叨着“女大不中留”,回房间时,却哼起了小曲,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苏格跟着孟斯年上了出租车,然后听他说了家里的地址,她问:“不是去公司吗?”
“我现在只想带你回家。”
出租车司机似乎急着拉活,车子开得飞快,正合孟斯年的意。
保安小哥离老远就看到孟斯年和苏格一起回来,热情地打招呼:“孟先生回来了?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了,一个月了,他都不知道这一个月如何就坚持下来了。
进了房门,苏格刚把斯文败类放到地上,她就被孟斯年抱着压进沙发中,他先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抬头看她,目光炽热,吻上她的唇前,他喃喃道:“格格,我的格格……”
这个亲吻,两人都等得太久了,苏格搂着他,热烈地回应,她知道想念的滋味,她也同样在煎熬中。
孟斯年将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她,直到斯文败类气急败坏地用爪子挠它的饭碗弄出极大的响动两人才分开。
似乎,一个吻,就要用光他们所有的力气。
苏格脸色潮红地窝在沙发中,神色迷茫,发丝与T恤一样凌乱,孟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足地笑着:“可爱,还想亲。”
苏格捂住脸,害羞得厉害:“斯文败类饿了。”
孟斯年去给斯文败类倒了整整一碗狗粮,回身抱住还在沙发上窝着的苏格,蹭着她的脸颊,声音微沉:“格格,Yoko和我说这件事时,我吓坏了。”
苏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关河就是网络暴力的受害者,所以,他恐惧网络暴力。苏格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说:“我关机断网了,外面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格格真乖。”
“你今天抱着我的时候,手在发抖,我知道你在害怕。”苏格抬起头亲吻他的下巴、脸颊,轻轻地,“孟斯年,我很好。”
孟斯年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上,极其耐心又温柔。
孟斯年和苏格在下班之前一起出现在了千棠。
萧树见到他,极其惊讶:“孟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通知各部门开会,你把华灵那边的人也都叫来,马上,会议室集合。”孟斯年一句废话没有,说完,牵着苏格先走向大会议室。
突然,整个公司因为孟斯年的到来以及他的低气压,变得人心惶惶。
没到六点,他需要的人全部到齐,苏格坐在会议室外围第二排的一个角落,低头玩着手机,看起来存在感极低,但所有进来的人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毕竟,是“当红”的风云人物。
华灵走进会议室,见到孟斯年和苏格,脚步微顿,萱姐拽了她一下,示意她稳住。
孟斯年靠在椅子上,等所有人坐好,他冷着脸环视了一圈,一圈人都不敢与他直视,包括他右手边的萧树。
“公关团队,”孟斯年淡淡地开口,“是不是想领失业金?”
“老板……”负责宣传以及公关的部门主管脸色一白,不知道如何解释。
“华灵,买水军花了多少钱?”孟斯年挑着眉,斜觑着华灵。
他的眼神让华灵大惊,她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萱姐立刻说:“老板,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有点气不过发了个微博,我相信您在的话也会给华灵一个公道。”
孟斯年将视线移到萱姐身上,冷笑一声:“我会好好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萱姐突然觉得从头凉到脚。
他继续道:“发行那边,今天联系《涅槃》这首歌所有合作方,全面下架。”
“好。”
孟斯年看了眼一旁的萧树:“萧树,你还是好好做音乐吧,我是脑残了才把公司交给你。”
这话说得挺重,萧树在公司地位仅次于孟斯年,一直以来也极受尊敬,听到这话他脸上有点挂不住,随即又觉得自己确实没做好,事情发生后没想到去控制反而让事件发酵,从而将苏格推到了风口浪尖,他自知理亏:“以后你给我我也不敢管了。”
“萧老师一直是相信我的,你别说他。”角落的苏格突然出声。
孟斯年看向她,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他再次把视线放到华灵身上,华灵低着头,却不自觉地僵直了脊背。孟斯年声音很淡,听不出太大的情绪,他说:“华灵,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华灵猛地抬头看他,脸和眼圈都已通红,她弱弱地道:“老板……那首歌是我写的。”
孟斯年凝视着她,黑眸幽深,一字一句地道:“这句话你大声地冲在场的所有人说一遍。”
华灵愣住,她没想到,孟斯年会当众如此咄咄逼人。
萱姐再次插话:“老板,事情没经过调查您就这么偏袒苏格有失公允。”
萧树见萱姐死不承认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气愤地道:“罗泱说苏格早在之前就给他听过那首曲子,你们随后就发了个莫名其妙的视频找水军带节奏,骗骗不明真相的网友还行,真以为我们大家都傻?”
“那也不能说明那歌是苏格写的。”华灵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颤音。
“要是我说,苏格在很久之前唱给我听过呢?”孟斯年说。
会议室中,安静到仿佛无人存在一般。
华灵见已经到如此地步,她索性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说:“她是你女朋友,你想护着怎么说都行。”
孟斯年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慢悠悠地翻了下眼皮,嗤笑道:“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恶劣,晚上我会发声明,律师团队着手准备一下与华灵团队的解约合同。”说着,他伸手牵起苏格向外走,“散会。”
“老板,和华灵解约我们损失会很大。”某个高层突然出声,这也是之前大家对待这件事无所作为的原因。
因为舆论一直站在华灵一方。
从利益角度出发,若要选择,大概所有人都会选择保住花费了大量资源与心血培养出的有流量又赚钱的知名女歌手——华灵。
孟斯年回头看他:“就算公司立刻倒闭,这个约,我也要解。”
孟斯年带着苏格离开后,萧树也站起身跟着出去了,大家都神色复杂地看向华灵团队的方向,然后陆续地走出了会议室。
华灵白着脸坐在座椅上,不动,不说话,但依旧能让人察觉到她焦躁的心情。
萱姐几人也陪着沉默,半晌,她问:“华灵,你跟我说,《涅槃》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华灵动了动眼珠,良久,闭着眼睛笑了下:“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我写过歌?”
萱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是你妈妈指导你一起创作的吗?”
“骗别人的,你也信?”
“华灵,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小孩吗?干这种事?我那么信任你,还想尽办法帮你出气!”萱姐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喊道,“你害死我们了!”
“谁知道孟斯年会这么相信苏格,还会做得这么绝!”华灵也不甘示弱喊了回去。
但是,她看着气势很强,脸上却满是绝望。
萱姐“呵”了一声:“你嫉妒苏格。”
华灵脸色骤变:“我可是华灵,我嫉妒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干什么!”
“是啊,你可是华灵,你嫉妒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干什么?”
苏格跟着孟斯年刚回到办公室,萧树就跟来了,他拿着一沓资料进来:“我来汇报工作,正好也把最近的活交接给你。”
孟斯年坐在椅子上,随手翻了翻文件,说道:“我可能不会待太久。”
“还要去纽约?”萧树问。
“嗯。”
萧树明白了,他这是专门回来替苏格出头来了。
苏格想着刚才孟斯年开会时不怒自威的样子,就觉得自己那颗少女心扑腾乱跳,她也没管萧树,直接从后面抱住孟斯年的脖子:“孟斯年,我要跟你澄清个事儿。”
“嗯?”他弯着唇角侧头,等她说。
“我爷爷去香港做手术之前,在他病房里,他说我喜欢你那事你还记得吗?”
“嗯,我记得,这需要澄清?”
“嗯,爷爷说错了,我不是喜欢你,”她趴在他的耳边,唇贴着他的耳郭,说话间,哈着热气,她声音很小,带着少女的羞涩,“我是爱你,孟斯年,我爱你。”
孟斯年侧头的姿势没动,他抓着苏格胳膊的手突然微微用力,萧树看着在自己眼前搂搂抱抱的两人很是无语,刚想调侃几句时,突然惊奇地发现,孟斯年的耳朵红了。
粉红粉红的,那颜色,鲜艳欲滴。
“老萧,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孟斯年突然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了?”萧树一脸疑惑地问。
“谢谢。”孟斯年的视线扫过去,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
萧树这才反应过来,嘟嘟囔囔地走出办公室,碰到送文件过来的其他工作人员,他没好气地说:“老板在忙,晚点再来吧。”
“在忙什么?”
“白日宣淫。”
“……”
办公室内,夕阳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洒进来,将桌上的物品镀上一层金光。苏格靠着办公桌坐在孟斯年腿上,小脸红扑扑的,她微喘着气弯着眼睛看着孟斯年,见他又欲将她往怀里拽,她忙伸手撑在他胸前,问道:“你晚上要发什么声明?”
“发视频。”
“什么视频?”
孟斯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绕着她的黑发,淡淡地道:“我同意了奥尔蒂斯在治疗过程中录像的请求,他想要保存案例以做研究。”
“所以呢?”苏格听不太懂。
“所以,我们视频那次,有录像。”
苏格瞪大眼睛,惊喜地道:“真的?”
他点头:“真的。”
苏格却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紧皱:“不行,这样大家都知道你不能弹钢琴的事了。”
“我无所谓。”
“我不同意。”
“真的没关系了,格格,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苏格嘴一撇,眼圈和鼻头一起红了,孟斯年失笑,忙说:“你要是哭我还亲你。”
她吸吸鼻子:“反正我不同意,我不允许别人议论你,说你有心理疾病。”
“我也不允许别人议论你,说你偷别人的曲子。”孟斯年抱着她,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苏格伸手回抱,将头埋在他肩头:“能不能剪辑一下呢?”
“剪辑的话大概会有人质疑真实性吧。”孟斯年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我总要面对这些的,我咨询过奥尔蒂斯医生,他同意了。”
苏格抱紧他,倔强地抿着嘴,就是不松口说同意。
苏老爷子虽然对苏格和孟斯年在一起的事没什么意见,但他却看苏格看得越发严格了,还没到七点就连打了两个电话让她回家。
苏格不情不愿地被孟斯年送回了家。
到家门口,苏格拉着孟斯年还不忘交代:“别忘了晚上要带斯文败类出去溜达一圈,要十分钟以上。”
“好。”
“它太胖了,不要再喂它狗粮了,准备些水就行。”
“好。”
“一定要发吗?”苏格仰着头看他,很不安,“我不想让你发那个视频。”
孟斯年伸手轻轻地搂住她:“相信我,没事的。”
苏格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但是你不一样,他们提到你就会议论说,你是个不能弹钢琴的钢琴家。”
“你觉得我一直都没办法弹钢琴吗?”
苏格又摇头:“你会好的。”
“嗯,我会好的,所以他们不会说很久。”
“那等你能弹了再发。”
孟斯年失笑,无奈地道:“苏格,你好难劝啊。”
“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我喜欢啰里啰唆的格格。”
“……”
孟斯年九点的时候给苏格发了条信息,他说:“我发了。”
苏格气呼呼地回:“先斩后奏?”
孟斯年发了条语音过来:“格格不要生气,不发我会觉得我没资格做你的男朋友。”
苏格不生气,她只是心疼。
这时,苏天濠从走廊那边跑来的声音震得小楼仿佛都摇晃了。
苏格在大伯母的骂声中,心里倒数着——3、2、1!
立刻,她的卧室门被苏天濠敲响,他喊:“苏格,妹夫霸气!”
苏格:“……”就没有别的台词吗?
孟斯年发的视频是没经过剪辑的,从他们手机视频开始,一个在他侧面的机位,从头拍到尾,录音也很清晰,她拉的小提琴曲子让人很轻易就能听出是《涅槃》那首歌的曲调。
关键是视频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早了华灵方发布的所谓“苏格偷曲子”的视频整整十天。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那些心疼华灵被一个心机小丫头欺负了的网友,一时间销声匿迹。
孟斯年在视频上方的配文:
发出这一段视频我是需要勇气的,苏格说,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个不能弹钢琴的钢琴家。
我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因为这不是丢人的事。
下面这些话我不是要讨伐谁,我只是想说,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源于网络暴力。
不知道是否有人记得关河。
五年前,他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遭遇网络暴力从而患上重度抑郁症,然后,他在我面前自杀了。
以一种异常决绝又残忍的方式。
我就是那次之后患上PTSD的。
就在我积极配合治疗时,苏格却被卷入了莫名其妙的网络暴力中。
你们认为的所谓“正义”的发声,其实很多时候是在助纣为虐,希望你们以后在遇到事情时,思考后再做判断。
如果不能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也别做坏人。
紧接着,千棠音乐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与华灵解约的声明。
苏天濠那天蹲在走廊刷了两个小时评论,他以为孟斯年这个微博发出来大家都会深思一番,甚至探讨一下网络上存在的问题,没想到,留言竟然全是——
啊啊啊啊!苏格和孟神的相处模式好有爱。
为什么苏格不怕孟神???过于尊敬他就是我得不到孟神的原因吗?
我以为苏格和孟神相处过程中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啊,那可是孟斯年啊。
没有人觉得孟神超甜吗?想变成那部手机。
这段视频中,孟斯年冲苏格笑了一百〇八次,我数了十遍。
孟神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心理问题,甚至还有种“苏格小迷弟”的气质。
憋哭那段笑死我了,可爱,想亲。
现在骂华灵会被人赞到明年吧?
苏天濠皱着眉头关上手机,嘟囔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就没有一个正常评论吗?女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苏格没去看留言,她觉得她还是无法接受别人议论孟斯年有心理障碍这种事,孟斯年在世人的眼中就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他们同情他可怜他,她可能会气炸。
忍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苏格在苏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匆匆吃完早饭,拿着苏天濠的车钥匙就跑出了门。
苏天濠从后面追,刚要追上,苏老爷子一声咳嗽,他硬生生地停住脚步,苏老爷子不满地道:“借你妹妹用下车都不行?”
苏天濠:“我晚点有事要出……”
“打不到车啊?”
“……能。”苏天濠是知道了,孙女才是亲孙女,孙子是垃圾堆里捡的。
孟斯年似乎是真的累了,前一天连夜从纽约飞回来,立刻又去公司开会又要处理那些破事,劳心又劳力,所以苏格到他家时,他还在卧室里睡得香甜。
苏格给斯文败类换了水放了狗粮才去卧室。孟斯年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苏格,伸出胳膊示意她过去。苏格跳上床,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早安,我的孟哥哥。”
“嘴这么甜?”刚醒的孟斯年嗓音微哑低沉,他半眯着眼睛看她,嘴角带笑。
苏格仰头回视,觉得半梦半醒中的孟斯年实在太性感,于是,她噘起嘴:“要尝尝吗?”
孟斯年立刻翻身将她压到身下:“要。”
苏格被孟斯年亲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还不停地瑟缩着,孟斯年不满地看着她:“干吗呢?”
苏格伸着手指摸着他的下巴:“你的胡子扎我,好痒。”
孟斯年笑了,故意去拿下巴刚冒出的胡茬蹭苏格的脸,苏格哈哈大笑,因为被他按着,躲也躲不开,她就用脚去踢他,结果,这样一闹,氛围就有点变了。
孟斯年突然整个人压到她身上,不动了,他微微喘着气,隔着薄T恤,苏格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像要灼伤她一样。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中,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她颈侧的肌肤。苏格只觉得痒,痒到浑身难受,他喘出的粗重又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她意识到什么,伸手搂住他,说:“你上次买的那个……在抽屉里。”
孟斯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咬着她的耳朵:“哪个?”
苏格气得打他。
孟斯年突然起身,抱起苏格朝浴室走去:“陪我洗个澡。”
外面的斯文败类吃完早餐伸了个懒腰,四脚朝天地躺在它的敞篷窝里,听着两位主人在浴室里打架。
先是苏格气急败坏的声音,她喊着:“不要脱我衣服!”
然后是孟斯年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脱怎么洗澡。”
“我洗过了。”
“陪我洗。”
随即传来苏格打人的声音:“你真流氓,别看,会瞎。”
然后,说话声渐渐淹没在了水声中,斯文败类动了动耳朵,有些困,它伸了个懒腰,在主人隐隐约约的“打架”的声音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苏格醒来的时候,卧室的窗帘不知道何时被孟斯年拉开了,阳光明晃晃地照射进来,洒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室明媚。
苏格没动,只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有种不知道是何时何地的茫然感,稍微一动,感觉全身酸酸疼疼的,睡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中,她脸一红,扯起被子盖住了脸。
孟斯年就睡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睡得香沉,苏格突然想起他有个症状就是做噩梦。她拽下被子去看孟斯年,此刻的他神色平静柔和,仿佛在做什么美梦。
苏格以前看的一本书里描写人睡觉,作者用了“好生讨人喜欢”那句话,她当时不懂睡个觉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现在,是非常透彻地了解了。
孟斯年安然的睡颜,真的是,好生讨人喜欢。
像是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孟斯年悠悠转醒,见到眼前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苏格,他立刻笑了,伸手将她抱紧到怀里:“竟然醒得比我早?”
苏格随口道:“你太累了嘛。”
孟斯年挑眉看她,她意识到什么,忙说:“我是指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我不累。”他说。
“哦。”
“要证明吗?”
“嗯?”
孟斯年捏着她的下巴亲上去。
苏格“嘤嘤”地抗议:“……我累。”
“嗯,那我快点。”
苏格:“……”
一个多小时后,苏格瘫在孟斯年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孟斯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问道:“有没有看留言?”
她蔫蔫地说:“没有,我不想看。”
孟斯年低头亲了她一口:“傻乎乎的。”
“你也不要看了。”
苏格伸出胳膊去拿手机,孟斯年却伸得更高,苏格放下胳膊,刚养回来的力气,又用没了,他说:“没事,我看看。”
然后,看了半天,他都没说话。苏格等了会儿,紧张地看他:“怎么了?”
“媳妇儿,画风不太对呀。”孟斯年说。
苏格爬起来,跟他一起看向手机屏幕,然后,苏格感受到了昨天苏天濠的感受。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看了好大一会儿,孟斯年心情大好,因为夸苏格的留言很多,他兴致一来,随手又发了条微博。
孟斯年:
1.不用担心我的病,正在积极配合治疗中。
2.说格格可爱的,我非常赞同。
3.为了证明第2条是事实,如图↓。
配图是一个俊秀少年牵着一个可爱的小胖丫头站在梧桐树下的照片。
傍晚时分,两人兴致勃勃地在厨房做晚餐时,斯文败类突然奶声奶气地“汪”了一声,苏格一愣:“咱家狗会叫了?”
“这事儿值得高兴吗?”孟斯年用和面的手刮了刮苏格的鼻子。
然后斯文败类又“汪”了一下,苏格向外走了两步,听到动静,说道:“原来是有人敲门。”她带着白鼻头去开门,见到门口的华灵时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显然,华灵没有像苏格一样做出足够的心理准备,她见到苏格,愣了愣,才说:“我找孟斯年。”
“他应该不想见你,”苏格扶着门,并没有要请她进来的意思,“收到解约合同了?”
“我找孟斯年。”华灵又说了一遍。
苏格也不想与她纠缠,朝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孟斯年,华灵找你。”
孟斯年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玄关处的华灵:“不好意思,在忙,你有什么事可以先和Yoko预约一下。”
华灵急道:“孟斯年,你一定要做得这么不留情面吗?”
孟斯年“呵”了一声:“想想你对苏格做了什么,留情面了吗?”
他不再理她,走进厨房:“格格,过来帮忙。”
苏格冲华灵耸了耸肩膀,扶着门就要关门:“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来自取其辱。”
在华灵恼羞成怒前,苏格“咣当”一下关上了门。
华灵心绪不宁地转身离开,却发现电梯门口站着华夫人,华灵还没说话,华夫人先开口:“格格说得对,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来自取其辱。”
“妈……你怎么来了?”
“想来阻止你,没来得及。”
“妈,你帮我想想办法,孟斯年要和我解约,我不想签别的小公司。”
“我已经为你尽力了,如今这个结果,是你自己造成的。”华夫人极其失望地看着她,“走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七月初,奥尔蒂斯医生建议孟斯年尽快回纽约继续后续治疗,苏格正值暑假假期,她威胁孟斯年,这次如果不带她去,她就真出轨给他看。
对此威胁,孟斯年用他的特殊方式收拾了苏格后,决定带她去。
毕竟,这次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如果像上次一样一个月见不到,他大概会想得茶饭不思。
苏格为了办理护照要回曲桑,孟斯年陪她再次踏上那个美丽的西南小镇。
七月的西南,比太京还是凉爽很多。
从第一次在曲桑遇到苏格,至今,已时隔近一年。
车子送他们到了镇口,孟斯年牵着苏格沿着他那时走的青石板路,慢慢地走向她家的房子。
这天没有下雨,阳光柔和,清风徐徐。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苏格看着湖那边错落有致的白色建筑群,她的家并不是非常突出,她问他:“你当时就想好要敲我家的门了吗?”
他想了想,说:“随意走的。”
她笑嘻嘻地转着亮晶晶的眼珠:“为什么是我家呢?”
孟斯年的心情也很愉悦,他亲了亲她的手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敲你家的门,但我就那样做了。”
“如果你没敲我家的门,我们是不是就不认识了?”苏格继续问。
他摇头:“没有如果。”
“万一呢。”
孟斯年见她执着,认真地思考了下,说:“也许,我会在去学校找许寒城时遇到去上课的你,也许,我会在听音乐会时遇到拉小提琴的你。”
“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两人说着,来到了家门前,苏格开门进去,保姆阿姨将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和苏格在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还有她宝贝的那些花花草草,似乎更加旺盛了。
孟斯年跟着苏格走进客厅,一路过来,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不要踩到她的小草。客厅里那架红色钢琴依旧静静地放在角落,孟斯年走过去,揭开盖子,轻轻地点着琴键:“就是在这儿。”
“什么?”苏格不明所以。
“我在回答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孟斯年将她抱上钢琴一侧的椅子上,弯腰圈住她,神情温柔,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天帮你调音时,你蹲在地上问我那些工具的名字,我当时,想吻你。”
苏格眼睛突然一亮,非常高兴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天呐!孟斯年,竟然那么早,你隐藏得真好,果然老奸巨猾。”
孟斯年微一低头,堵住她聒噪又爱乱说的小嘴。
那时,就在这里,他忍住了。
此时,他的女孩正在怀里,笑靥如花,他不需要再忍。
保姆阿姨不知道他们回来,所以没人来做饭,两人的晚饭是在孟斯年曾经住过的客栈解决的。饭后,伴着月色回去的路上,他们又碰到了黑豆。
因为有了斯文败类,孟斯年不再那么怕黑豆了,黑豆见到苏格兴奋地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苏格说黑豆又胖了,黑豆觉得是在夸它,将尾巴摇得更来劲了。
小镇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
不知道院子里的哪株花在静静开放,香气扑鼻,孟斯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二楼隐隐传来的风铃声,嗅着满院的花香,他站在通往苏格卧室的楼梯下,想起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的场景,恍似昨天。
于是,他再次轻轻地唤了一声:“格格。”
苏格从扶手后出现,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刚洗完澡的她,长发还有些湿,缕缕发丝从一侧垂了下来,不远处吊灯的灯光映照在她的双眸中,一闪一闪的。
“孟斯年,你叫我了?”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弯着嘴角,笑起来酒窝很深。
孟斯年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扶手上,几步跨上楼,一把抱起她,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两下:“叫你了。”
苏格搂着他的脖子:“叫我干吗?”
“叫你睡觉。”
苏格的床是古香古色的实木床,吊着白色纱帘,看着充满仙气又敦实,但在某个时刻会随着地板“嘎吱嘎吱”地响。
那晚,搂着苏格睡得沉沉的孟斯年,做了个梦,他不做噩梦后,已经很少做梦了。
梦中,他在细雨中走着,在浓浓的花香与“丁零丁零”的风铃声中,敲响了一个陈旧的木门,开门的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眨着眼睛歪头看着他,然后,轻轻地笑了。
那一刻,他觉得,心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
然后,孟斯年突然醒来,他低头吻了吻怀里女孩光洁白皙的额头,想着第一次对她心动的时间……
或许,可以再提前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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