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妖女，休得放肆（三十二）

窗外，没有人能看到，一个身体发白发皱，头发乱披在身后，完全看不出本容貌的东西正看着房间里那对男女欢｜爱。
如果有道士路过，轻易便可认出它是只鬼，还是只刚消除怨气的厉鬼。
何珊珊露出凄厉的笑容。
北山村的伤害过她的人都被送进大牢了，开始几天她还会用泠栀教的入梦法去折磨他们，可时间久了，她却越来越痛苦，折磨那些人，何尝又不是折磨她自己？
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再复生，这一生，她最大亏欠的是爸妈，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谁为两老送终？
想到这些，何珊珊逐渐地不恨了，求了玄微，让他带自己去看了爸妈，两老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不少，原本容光焕发，现在却像被抽走了寿命，何珊珊不愿再看他们这样为她心痛。
玄微告诉她，若是真的舍不下两老，便早日投胎，去到地府，求阎王让她投胎的地方离两老近一些，也许下辈子还能尽一尽今生未尽的孝道。
何珊珊同意了，她只是想在临走前最后见见李瑾，如果他没有遇害，她就不再遗憾了，却不想看到了这一幕，还有那些刺痛心扉的话。
原来，她一直不敢想的事情，是真的，那她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
……
泠栀硬是吃到凌晨才舍得回公寓，反正也不早了，干脆就在阳台坐到天亮，看着晨光吃早餐，然后一觉睡到晚上，醒来又可以继续吃了。
［宿主，你不是来养猪的，任务啊，目标啊，行动起来！］
‘吃吃喝喝也是任务啊，你看昨天去吃了几顿，不就遇到任务目标了。’
37：……
无语子
泠栀刚推开阳台门就看到几坨不明物体快速飘来。
“神仙奶奶，救命啊！”泠栀派出去的十三号和五号鬼魂拎着一坨东西，哭喊着飞来。
泠栀正欲正欲出手，便见夏侯渊的蓝色光流将追着两鬼的东西打散。
两鬼如释重负，拖着那坨不明物体边哭边喊，“神仙奶奶，还好您和鬼王及时出手，不然小鬼小命不保。”
“你本来就没命了，哪来的小命不保。”
两鬼：……
好像也是。
“说吧，这是啥，刚才那坨东西又是啥？”
两鬼将那坨不明物体放下，夏侯渊神色凝重起来。
“她是何珊珊的魂体，受到重击，几乎要溃散了。”说着，夏侯渊出手，支撑何珊珊魂体的鬼气时时刻刻都在流失，她的身体里有股蛮狠的力量在打散魂体，夏侯渊给她输了自身的鬼气，也在和那股力量对抗。
泠栀原本游戏的态度也逐渐认真起来了。
两鬼连忙给泠栀解释：“上次神仙奶奶让我去跟踪李瑾那小子，后来遇到那个黑衣人了，我们不敢太靠近，神仙奶奶您也没说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这段时间没事，就想着远远地跟着李瑾，万一他再有什么动静，好向神仙奶奶您报告。
今天我们发现这只鬼总是近距离地跟着李瑾，我们怕她被那个黑衣人发现，正准备过去提醒她，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差点被打得魂飞魄散，幸亏老五输了点鬼气给她才稍微稳住了些。
后来我们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追杀，我们没办法抵抗，只能带着女鬼逃到神仙奶奶您这里了，幸亏您和鬼王大人在，不然小的们就一起魂飞魄散了。”
两鬼哭得那叫一个滑稽，没有眼泪，干抹没有恐怖的眼，但泠栀却没有想笑的意思。
“她还有救吗？”泠栀沉着声音。
夏侯渊收回手，摇摇头，“她魂体遭受毁灭，自身的怨气又极速溃散，她是厉鬼，支撑魂体的鬼气源于怨恨，北山村的事情了了，想必她的怨恨消得差不多了，只待了却最后一点执念就可去轮回投胎，可是她的所有执念在消散，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念。”
夏侯渊看着泠栀，他懂泠栀，所以他出手相救，只是一心想自我毁灭的鬼，他救不了。
虚弱的何珊珊发出微微的声音，“不用了，这辈子，活的时候没能好好孝敬父母，含恨而亡，死了，才知道，所有的美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何珊珊魂体在消散，魂飞魄散，最后只有那点随风消散的哭声。
泠栀久久看着何珊珊消散的方向，一言不语，两鬼站在一边，夏侯渊打开手掌，一团微弱的光芒漂浮手心。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也是让她自毁的原因。”
泠栀看着那点光芒，从微光里，她看到何珊珊受刺激的原因。
“留着，会有用的。”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会给出两条路，或是忘记一切，再入轮回，下辈子，也能快活一世，或是……为了一个执念，冒天下之大不韪，可那又如何，甘之如饴。”夏侯渊自嘲般说道。
“如果是值得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可若是李瑾，我会让他知道，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她知道了一切却不给何珊珊消息，为的什么？
何珊珊一类的女生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她把这些人渣解决了，就没必要再把这些事告诉告诉受害者，以免影响她们的心绪，脏了她们都轮回路，尤其是何珊珊。
她知道了真相，肯定经受不起打击，谁又能想到，即将步入轮回的何珊珊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
那些人渣，临死了还要搭上一个无辜的鬼魂。
从泠栀来这个世界，37从未见她这样过，她不是一向都是抱着玩得态度吗？可是，她又对何珊珊魂飞魄散这件事如此在意吗？
［那个，宿主，刚才剧情提示，重要女配何珊珊成功领盒饭，触及主线剧情。］
［所以……其实咱们不属于这个小说世界，这些人都可以当做NPC，你得学着适应。］
37以为泠栀这是第一次见到生死，难免触动。
‘你见过九幽阴灵仰望人间的目光吗？’泠栀没什么感情的问道，‘我见过。’
［啊？所以……］
你……别这样严肃，我害怕……
37平时见泠栀，虽然不对它笑，但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一个都别想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