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前进,但不得不进。
养同的身影刚从左侧出现,转眼间又到了右侧,飘忽不定,诡异无端。
剑光重影,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刺向敌人的要害。
论速度,剧典比养同不逞多让,他的身形更快,步伐更灵活,在养同扑上来的时候身形一飘,向左侧躲避。
但是,养同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同伴。
“刷~”
朱安世与剧典相比,后者胜在招式精妙,身法快捷,但单凭力量,还是前者更胜一筹。
如果正常的战斗,就算朱安世加上养同,也不会是剧典的对手,但因为身后的那摊毒粉,就算剧典的身法玄妙也无法使用,只有比拼力气的一条路。
这让朱安世有机会依仗自己的优势,去比拼敌人的弱点。
“找死!”
剧典脸色大变,不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怒吼着,似乎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
朱安世哈哈一笑,嬉笑着说道:“怎么,打不赢,想靠吼吗?”
一边说着话,手中长剑一点也不慢,从上往下斜斩,以力劈华山之势,砍向敌人的胸膛。
剧典只能架挡,只听“当啷”的一声巨响,他手中的兵器险些脱手飞出,身形被逼退一步。
这一步,已经把他逼到了毒粉的边缘。
谷梁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见到仇人快被逼进了毒粉之中,不由开心的大叫:“快,只要他踏进去,就死定了!”
剧典打爆他一只眼睛,斩断他一只手掌,让他成为废人,这是一份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无法亲自报仇,看着仇人被杀死,也是一种极大的快乐。
到现在为止,他还以为朱安世是自己的亲兵,于是大声吆喝着:“快,快杀了他!”
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想过,两个这样的武功高手,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队伍里而默默无闻。
金竹被杀手死亡前的惨叫所惊醒,开始也是迟疑不定,不知进来的两人以敌是友,但很快,她认出了养同。
“李敢来了?他来救我啦?”
金竹先有绝处逢生的喜悦,伸长脖子四处寻找,但找了半天见不李敢的踪迹。
不过这不要紧,徒弟出现,想必师傅也不会太远,只要李敢在附近,还怕见不到吗?
到突然间,她有一种期盼,希望能快一点见到李敢,但很快,这种期盼被羞涩所取代。
两女共待一夫……
刚才在危急之中喊出来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才感觉到不妥,亚朵会同意吗?李敢呢?他会同意吗?
再说,自己堂堂的公主,去嫁一个曾是的奴役,会不会被人笑话?
一时间,她柔肠百结,脸色变幻不定,一时高兴,一时犹豫。
这时候的金竹,再也不象一个坚强睿智的大公主,而象患得患失的小女子。
这一边,战斗已趋白热化,双方拼尽全力,唯恐稍有一慎,战败人亡。
“该死,真的是毒粉!”
剧典勃然色变,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是他压着别人喊打喊杀,何时遇到这样危险的局面?
前面有强力的敌人,前进不得,后面是毒粉,只要再退半步,稍一沾上,不死则伤。
“不想死的给我闪开!”剧典吼叫着,剑尖直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向敌人。
朱安世嘿嘿一笑,身形急旋,剑随身转,把自己的身体团团保护在剑光之内。
他用最笨拙的方法去应付,不求伤敌,只要把敌人留在原地,等到毒粉扩散就行。
“锵~”两剑相交,剧典的长剑插入朱安世的剑光之内,但拿不到半点的便宜,只觉手臂一振,一截剑尖掉落在地上。
他所持的是剧家珍藏的宝剑,但比不过朱安世手中的百锻剑。
黑盯山上的锻造技术日渐精湛,首先打造的是李敢、雷被、养同、朱安世等主要将领的兵器。
对于武者来说,武器就等于第二条生命,眼前的战斗就明显体现着这一点。
剧典的宝剑已经跟随了他几十年,从来不离开身边半步,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这不但是他的武器,还是最依赖的伙伴。
所以,长剑一断,让他仿佛死了一位亲人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机会!”
朱安世心中暗喜,旋转的身形突然一敛,长剑一收,如惊鸿一般霍然而起,从下往上,斜掠而出。
“呼~”
剑光伴着破空之声,快速奔袭击。
这一剑,力量沉猛,他是打定主意,以力取巧,不管能伤敌,还是把敌人逼退,同样能起到想要的效果。
“妄想!”剧典怒吼着,把手中的断剑扔出,然后化掌为拳,直接向前砸。
这一拳,简单而直接,为着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意境。
“厉害!”
朱安世暗暗心惊,一时间,有一种拳影处处、避无可避的感觉。
“拼命对吧!谁怕谁?”朱安世露出冷酷的笑容,一咬牙,身形不退反进,硬生生的踏前一步。
“砰!”
朱安世被这一拳砸得飞出,大地上滑行了几丈,才堪堪停下,一时间,站不起来了。
剧典的这一拳,蕴含着愤怒和仇恨,恨敌人竟然斩断他的剑,怒敌人把他逼迫得狼狈不堪。
但是,朱安世的这一拳,也不是白白承受的,在此同时,他刺出的剑并不落空,而是正中剧典的胸膛。
“呃~”
剧典闷哼着,用力捂紧伤口,但止不住喷涌的鲜血,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止血疗伤,而是离开脚下的这一块危险之地。
毒粉已蔓延到他的脚边,鞋跟似乎沾上了一点点,此刻正在“嗞嗞”作响,一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色的小洞。
这毒性之烈,比想象之中更加厉害!
剧典不敢有任何的犹豫,一抬腿,就想撤离。
但是,他还是迟了半点。
朱安世的一剑,不但是两败俱伤,还为养同争取了时间,那呼啸的风声也成了养同偷袭的最好掩护。
“嗤~”
声音轻柔而清脆。
养同手握着黑盯山上最好的两把短剑,说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一点也不夸张。
剧典被刺中,只感觉是腰眼微微的一凉,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但下一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间蔓延到全身。
养同的身形已经飘远,短剑随之抽出,一股鲜血如红色的喷泉从剧典的腰间向上喷射。
“啊!”
剧典发出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想要止血,但根本没有任何的作风,很快,他被沾成了血人。
他的人,也缓缓的瘫坐在地上,双止无神,嘴巴一张一合着,似乎在叫救命。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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