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直接将她带入了医馆。
叶春儿无奈地抬眼看他:“我就是郎中。”
“医者不自医,医馆的郎中来了,你快伸手。”
叶春儿轻叹,把右手搁在脉诊子上,默默听着魏延跟坐堂郎中之间的一问一答,然后在坐堂郎中叹息着说“毒性太强,无药可救”时,忍无可忍地报出一串药名。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魏延知道她这是要自己解毒的意思,于是讪笑着轻声嘀咕一句,随即依言买下一堆药材。
他们在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叶春儿身心疲倦,不想再爬楼梯,于是选了间一楼的客房。
她强撑着神智,给自己熬了碗解毒汤喝下,然后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已恢复得七七八八。
她继续探脉,发现体内的毒素正在减少,可见睡前喝的解毒药有效……只是,她在最初嗅入异香时吃的解毒丸跟药汁同宗同源,不过是被凝练成丸而已,为什么她还是会中毒发烧?
难道,她先后中毒了两次?
第一次中毒是意外,那第二次中毒是什么时候?
在嗅到茗兰身上那一瞬而逝的的异香时,她已经起热,再往前……莫非茗兰手上那黑灰一样的脏污是毒?
当时茗兰满脸歉意,说要替她清洗弄脏的手绢,而她急着离开,没多想就把手绢递了过去,但下毒的人会是茗兰吗?
她又为什么要害她?
等等,茗兰要害的人是贺江吧?
茗兰擅刺绣,又亲自缝补那件靛青色的旧衣,应该不难看出衣裳上的纹样是出自她之手,进而推测到她与贺江有所牵连,再以拜师为名一起跟随着他们南下?
茗兰当真有如此之深的心计?
这都算得上殚精竭虑了!叶春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想怀疑自己的同伴,于是想去隔壁房间寻找茗兰,并以索回手绢为名打探消息,但茗兰不在。
茗兰去了哪里?
叶春儿环眸四顾,却突然发现整个客栈安静得近乎诡异。
明明是人来人往的白天,四周却静得落针可闻。
发生什么事了?
叶春儿谨慎地走出房间,慢慢走向大堂,然后猛地怔住。
斜前方,贺江带着几个煞气腾腾的侍从,持刀站在门外,而在他的面前,站着微微发抖,但寸步不让的魏延。
很显然,是贺江要进来,但魏延拦住了他。
贺江的脸色,黑得看起来像是快要按耐不住地暴起杀人了。
他竟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为什么非得要找到她呢?
他知道,如果她再继续留在京城里,他迟早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吗?
应该不知道罢?
毕竟,在他心里,身份地位高过一切。
若是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贺小姐,他该是会不顾一切地抹杀她吧?
心像针扎般刺痛,叶春儿硬着头皮走出去,贺江闻声抬眸,朝她看过来。
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眶像是红了,但很快他就翘起唇角,露出一个堪比百花绽放的灿烂笑容:“春儿,我来了,我依诺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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