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去找婉珏?”阿福把手里的襁褓放下:“说什么了?”
杨夫人说:“那个婉珏是个不吃亏的,阿喜姑娘性子直,肯定在嘴头上没占着什么便宜,说是出来时气呼呼的。”
阿福笑笑:“这些做的都好,洗净晒干留着用吧,夫人还有事就去忙,用不着在这儿陪着我。”
杨夫人确实手头一堆事儿,站起来说:“要有事情就让人去叫我。”
阿福点点头。
肚子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
不怕养,怕的是生。
这时候的女人生孩子真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阿喜的亲娘,不就是生产时太亏损了,后来终于没调治好么?
她每天都在屋里院里走动,尽量不吃太多的会让自己和胎儿一起发胖的补品和食物,以免到生的时候更费劲,其他的就没什么别的招儿了,顶多是让人留心找有经验的口碑好的稳婆——这本来应该是最简的事,因为蛮人在京城和附近劫掠屠戮过而变的困难起来了。
“夫人,殿下来信了。”
阿福欠身坐起来,刘润进屋来将信交了给她。
他也换了新做的衣裳,灰色的衣裳本来显的人没有什么生气,可是衣领和袖边是浅蓝的颜色,一下子就将衣裳与人都提的亮了,毫无宦官的卑下之态。若是这样出去,他不说,别人定当以为他是个白面书生,绝想不到他是宦官。
阿福差不多见他一次就要在心里替他感叹一声。她接了信,瞧着刘润笑:“你好象又长高了?”
“是么?这倒没留心。”刘润自己低头看看:“八成是减了棉衣,所以看着象是瘦高了。”
阿福也不确定:“也许是吧。”
她有点急着想拆开信封,结果越急手越笨,刘润伸手将信拿了过去,笑笑说:“还是我来拆吧。”
他将信取出来递给阿福。
从笔迹就能看出李固心情激动。
他平时的字已经难得能写端正,这信上的字迹更显的歪扭不平,墨迹淋漓。阿福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
是喜事。
京城流行的疫症与常太医早年经过的果然是一种,一边防控隔离,一边下药治病,疫情现在已经得到了控制,有几个重病的百姓服了药之后已经略有好转,而且这两天京城没有新增的病患了。
阿福捧着信纸,由衷的说了句:“谢天谢地。”
这种时候也不用计较是这世上有没有神佛了,阿福真恨不得把自己能记得的神仙菩萨佛祖上帝都感谢一遍。
“好事?”
“嗯!”阿福用力点头,看刘润站着,笑着说:“你还客气什么,又没别人,坐下吧。”
刘润坐在炕桌那边:“我来猜猜,是不是疫症的事情好转了。”
阿福知道他向来料事准,也不觉得意外:“是啊。多亏了常医官啊。”
刘润只是一笑。
阿福再朝后看,李固说等京城情势再稳定些,他就回来陪她,绝不会让她分娩时还独自一人。
阿福笑的甜甜的。
李固最后在信末提了一句那个婉珏的事,说是让人查了一下她的背景,此女是永兴郡万苍县人,家境殷实,生于天景十六年,但是其他的没查出什么来。李固让阿福别把她当回事,就当个普通奴婢使唤也成,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刚才我来的时候,那位琬珏姑娘似乎去拜见三公主了。”
“是么?”阿福把信看了两遍,爱惜的折了起来,收在她的小盒子里,放在枕头边。李固就算再忙再累再不便,也总是亲手给她写信。收到的信阿福都当珍宝一样收藏着:“她难道想从李馨身上着手?”
可是这路未免绕远了,她的最终目标是李固,去抱李馨的脚也不见得有什么眼见的好处。
“是三公主叫她过去的。”刘润拿起一件鹅黄细棉缎的小衣服,手伸进去撑开衣服细看,脸上带着一抹温雅的笑意,只是说的话不是那么温和:“三公主近来身上总带着股戾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福也略有所觉。
当初那个在太平殿水榭弹琵琶跳舞的明艳少女,现在变的苍白沉默,身上的棱角让靠近的人都能感觉得到锋锐。
“三公主应该是对宣夫人和哲皇子的死不能释怀。”刘润闲话家常似的说:“她的怨气疑虑,总得找处发泄,不然,恐怕人要憋出病来。”
阿福点点头,就算身体不病,心里也会病啊。
“我也想过的,就算当时情势乱了,可是皇上能逃得出来,宣夫人和哲皇子倘若紧跟在皇上身边,应该也不会……说起来,连婉珏这样的普通宫女都能跟着禁军的马尾巴逃出条命来,宣夫人和哲皇子这样要紧的人物,怎么会没人护卫……”
刘润把那可爱的精致的小衣裳放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就是因为是要紧人物,所以乱中丧命的机率,反而比普通宫人高了不知多少。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替她忧虑猜测这事情,只是让你心中有个底,平时多少再注意她些,免得她想什么,做什么,我们全然不知道,将来……若是她一步走错,殃及旁人,那就不好了。”
阿福慢慢的点了点头。
从前的相处,这么些天一起生活,共患难同起居,阿福对李馨不是没有情谊的。可是……皇家的是非,阿福弄不懂,也不想惹祸上身。
那么,李馨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潜在暗中的仇人呢……
她在心中认定的仇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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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大家一定要给俺加更的机会呀。。扭扭扭。。。
刚才觉得衬衣的水洗标太扎人,我剪我剪我剪剪剪——又剪破衣服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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