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陈苍生心中一痛。
深吸一口气后,陈苍生继续微笑,“怎么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
他发现,北北对那些嬉戏的孩子,极其羡慕。
“他们不喜欢我……”北北垂下头,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扬起一张笑脸,“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话,陈苍生自认为如磐石般的心脏,狠狠抽疼,无法想象是怎样的遭遇,能让眼前的小女孩,这般懂事。
陈苍生道,“没关系,从此以后,有叔叔陪你。”
“真的嘛?”她眼睛微亮,怯懦道:“叔叔……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我是你的叔叔。”
陈苍生笑容灿烂,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呢喃道:“我是你的二叔。”
“我的二叔?那……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
小女孩还无法理解这个称呼的含义,却是带着几分期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呀。”
“他……不是不要你了。”陈苍生轻声道:“他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办法再来看你了。”
这一刻,小女孩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哭,只是坐在陈苍生身边,好半晌以后,才很小声的询问道:“那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是的……”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陈苍生还是如实说道。
终于,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把头深埋,轻轻的抽泣起来。
陈苍生毫不犹豫,轻抚她的后背,似乎是说给她听,也更像是说给自己那位已经永眠的大哥,“从此以后,有二叔照顾你!”
许是哭得累了,北北躺在陈苍生的怀里,睡得香甜。
陈苍生身正如山,一动不动,单手抱住怀中的女孩儿,也没有打扰,眼中满是怜惜。
过了没多久,王慕清踏步而归,手中已经是办好了领养的手续文件。
在几步之外,他就看到了这充满温情的一幕,并未上前打扰。
但,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尖厉的嗓音,回荡在院子里,打破了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是谁让你给那个吃白食的小贱种办领养手续的?!”
“我允许了吗?啊?!”
听到这个声音,躺在陈苍生怀里的北北,惊醒过来,小小的身躯顿时缩了缩,睁开眼睛,抓着陈苍生的衣角不敢松手。
陈苍生剑眉微皱,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气冲冲走过来,满脸浓妆艳抹的妇女。
在她到来后,原本还在嬉戏打闹的孩子们,呼啦一下,全都四散跑开。
“北北,不怕。”凝视着怀中,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北北,陈苍生笑容温和,随后,牵着她的小手,站起身来,目光幽冷如渊。
“呃……”
那妇女,被陈苍生的气势所慑,舌头突然有点打结。
但当她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就找回了几分底气,厉声道:“就是你要领养这个死丫头?”
“混吃等死的臭丫头,站在那干什么!还不给老娘过来,今天的碗筷还没洗,你不干活,难道要老娘去干啊?!”
斜眼瞪了陈苍生一眼后,那妇女便挥动手臂,对着北北,作势威胁!
北北满脸紧张,几乎是本能的,要朝那妇女走去。
陈苍生却是一把拦住了她,开口道:“北北,不用理她。”
而站在不远处的王慕清,则是迈步上前,语气冰冷,看着那中年女人喝问道:“向阳花福利院,什么时候需要四五岁的孩子干活洗碗了?”
“什么时候?一直都是!”
那中年妇女,显然是个泼辣的性子,彪悍无比,也不畏惧身材魁梧的王慕清,不屑道:“福利院花钱养着她,干点活怎么啦?”
王慕清目露怒光,“这谁规定的?”
“老娘规定的!”
中年妇女吐了口吐沫。
陈苍生也不搭理这个女人,拉着北北的小手,声音柔和:“二叔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
北北还是那副懂事的模样,表面虽然不显,实际上,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她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走,往哪儿走?我没点头,你哪都不能去!”
谁知,听到陈苍生要带北北离开,那本名叫作刘兰的妇女,居然拦住他们,漫天吆喝道:“你要走,可以!这个小贱种得留下!”
听她一口一个小贱种,这般称呼北北,陈苍生的眉宇间,顿时浮现寒意,漠然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掌嘴!”
王慕清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刘兰脸上。虽然收敛了几分力度,但刘兰还是被打懵了,捂着脸楞了一秒后,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
“继续,我还没说停下。”
陈苍生看也不看她,冷冷道。
王慕清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即,手掌扬起,又是一耳光抽在了刘兰的另一边脸上!
这次,本来还想撒泼的刘兰,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看着苗条的女人,实际上却是个狠角色。
按说以她在这福利院的地位,平日里莫说是那些孩子跟同事,就算是前来领养的爱心人士,都要看她的脸色,久而久之,自然就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格。
平日里,谁见了都要避让三分的她,今日终于是遇到了个凶人,被连抽了两个耳光,打得嘴里都是血沫。
“你们……你们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吗?敢打我,翻了天了!”
张兰吐出一口血水,但也没敢继续和王慕清放狠话,而是瞪着北北,“你这死丫头,以为自己走得了吗?等他们走了以后,你看我不整死你!”
北北下意识就缩向了陈苍生的背后,小脸上,满是畏惧。
“还敢放肆?!”
王慕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恨的泼妇,竟是对一个小孩子,说出这等恶毒的威胁!
而且看她这副嘴脸,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再仔细联想,除了北北,福利院里其他的孩子,怕也没少遭到她的毒手!
真是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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