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是机会

匈奴必败？！
一听到这话，俩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老赵更是眼睛都有些泛红，激动道：
“你如何知道匈奴必败？！”
连老蒙也有些意外，这仗都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匈奴会输，而我军必胜？紧接着接话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匈奴会输的？要知道匈奴的骑兵是一等一的强，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闻言，苏然瞥了一眼神色激动的二人，慢慢悠悠喝了口酒道：
“骑兵？匈奴骑兵再厉害又能如何？你们忘了北方的长城？他匈奴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没打过攻城战，所以光是长城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军完全可以依靠长城的优势来进行作战，再加上北方天寒地冻，人口基数少，哪怕是用我军用人命往里堆也能赢。”
老赵一听苏然分析，眼中不禁大放异彩，苏然的分析完全是可行的啊！
“这么说来我军岂不是能大获全胜？！”
好家伙，如果真的按苏然说的这一仗秦军能大获全胜，那苏然定是要居功至伟的！
没想到苏然摇了摇头道：
“错，我军不但不是大获全胜，而是胜的异常惨烈，甚至可以说这一仗打完之后整个秦朝都会陷入一片颓势。”
二人瞳孔猛然一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
老赵更是脸都有些绿了，赶紧反驳道：
“不可能吧？！”
“我大秦军队兵强马壮，且还有长城助阵，为何会是惨胜？！”
他想不通，惨胜？！为什么会是惨胜？！明明自己兵强马壮，还有这么长城帮助抵御，怎么可能是惨胜啊？！应该是大胜而归啊！
忽然，老赵又忍不住说道：
“难道你忘了，你那八牛弩的图纸不是给我们了吗，如果我把他献给朝廷，用八牛弩去打匈奴人，这还不能大胜而归？”
苏然眼神一变，刚想开口骂老赵不厚道，这明明是自己的宝贝你转手就要送给朝廷？！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这玩意给他们，没有一定的技术造出来也是摆设，随后解释道：
“这场战争，兵马人数甚至作战方式都是次要的，虽然八牛弩厉害，但这也是起了一个辅助作用，哪怕不用八牛弩，秦军一样能赢，这已经是注定的，但是这些这都不是能决定战争走向的主要原因，为什么我是说秦军会惨胜，最主要的原因是在粮草上面，是在钱上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难道你老赵不懂这个道理？！”
二人听闻，瞬间变得无比惊恐。
老赵更是面如白蜡，连忙咽下一口唾沫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秦军的粮草不是一直都挺充足的吗？这么多年国库的税收，再加上粮仓的税收，足以支撑这次战争吧？”
老蒙也是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颤声道：
“是啊，我们多年来朝廷可是一直都没闲着，一直都在大力发展农业，不论是金钱也好粮食也好，怎么会不够呢？”
苏然给二人一边倒酒一边安慰。
“打仗嘛，是够了，那打完仗之后呢？你们想过么？”
老赵咕嘟一大口灌下，皱着眉头示意没听懂苏然的意思。
苏然无奈，重新解释道：
“我给你算一笔账你就明白了，一个人一天的口粮是三斤粮食，假如说这次朝廷准备派十万人呢？十万人是多少粮食？那就是三十万斤粮食，但是打匈奴十万人绝对不可能够，匈奴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这次派兵至少得三十万人，三十万人每一天的口粮就是九十万斤，那马呢？马不吃了？”
顿了一下，苏然继续道：
“再说了，匈奴是在北方，哪怕是从咸阳城发兵想到要北方匈奴人的领地，三十万人至少也需要两个月时间才能到，光是走在路上花的粮食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还没算你打起来的，打个仗至少得一年时间吧，就算是你用上八牛弩，我们折中一下，算你半年，这半年时间内你是不是还要给粮食补给？这又是多少粮食？这又是多少钱，你算过账吗？这又是寒冬腊月的，其中的损耗你又怎么去算？这一场仗下来，不光会把朝廷的粮仓打没了，连国库也会打空，甚至连老百姓的口粮也会打空，你还说这不是惨胜？”
苏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感慨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论是打赢了还是打输，老百姓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熬，到时又会是一场民不聊生的境况，你又如何安慰国内的百姓呢？”
说完，苏然就不继续往下说了，开始慢悠悠的品酒了。
但是反观对面二人，老赵此时脸色煞白，整个人已经是冷汗淋漓了，先前火热的眼神也变得惊恐无比。
苏然说的对，这一场仗下来所花费的钱粮，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光会把国库的粮食给打空，更会把老百姓的粮食也给打空！
惨胜，真的是惨胜！
亏自己当时还兴冲冲的说要拿下匈奴，老赵此时欲哭无泪，匈奴是拿下了，那然后呢？军队不吃饭不花钱了？百姓不吃饭不花钱了？
老蒙也同样被吓得不轻，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老赵的骄傲在一瞬间就被苏然给摧残的四分五裂，虽说是喝了不少酒，但此时的老赵只感觉入赘冰窖。
民不聊生，老赵光是想到这个词就一阵头皮发麻，不依不饶的说道：
“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打赢了啊！我们用短暂的痛苦来换取一辈子的安稳，这划不来吗？”
一听这话，苏然差点没笑出声来，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老赵口里说出来的。
“你真以为人人都会这么想？错！百姓才不管你朝廷怎么样，他们只管自己，如果朝廷让他们吃饱穿暖，那就天下天平，如果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那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站起来反抗，哪怕你朝廷说破天说的多么深明大义，这是为了国家，那有啥用啊？深明大义它不管饱啊！”
这一下，老赵是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底气，他甚至不敢想象将来打完仗之后国内会是怎么样一片惨烈的景象，到处都是流民，到处都是反抗的声音。
可是边境的匈奴又在作乱，自己又不得不去管，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到底怎么办啊！
老赵真的很害怕，光是一个大泽乡的事情就给他带来了深深的心病，如果全国再变成大泽乡，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看着苏然一脸淡漠的表情，老赵的心又凉了几分，颤声道：
“那怎么办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老蒙从来没见过老赵这种样子，光是从老赵满是血丝的双眼里就能看得出来他这次受了多么大的惊吓，这已经远超他们的承受能力了，老蒙连忙将最后的希望投向苏然。
“苏然，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闻言，苏然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
“其实你们也不用这样，换个方向思考，这件事未必完全是坏事啊，起码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二人一愣，异口同声道：
“机会？”
“什么机会？”
苏然看了看四周，随后探上头来压低声音说道：“秦朝衰落，我们刚好可以造反啊！”
老赵：“……”
老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