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许愿关上窗户,写完作业爬上床已经十点半了。
豆大的雨珠落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许愿把助听器拿下来就安静了下来。
做个小聋子也挺好,晚上睡觉什么吵杂的声音都睡不着,睡眠也好。
她进入梦乡时,有一处灯光阑珊,日夜颠倒,好像是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满是颓废。
宋明朗和蒋风冒着雨跑进网吧,前台坐着的是纹身店老板丁文暄。
“贺礼呢。”宋明朗问。
丁文暄翘起兰花指指向纹身店:“在里面呢,心情不大好,你看看着架子鼓被他敲的,该扰民了都。”
“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宋明朗往纹身店里走,蒋风跟在后面看着丁文暄说话娘气,时不时竖着兰花指,忍不住打趣两句:“性别路子又宽敞了哈。”
丁文暄气得嗔怪,抬手就要打:“说什么呢?人家是男的。”
蒋风嬉皮笑脸,侧身躲开,往纹身店走。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敲打架子鼓的声音。
架子鼓被他敲的震耳欲聋的响,宋明朗看到桌子上的手机才知道他是想盖过手机铃声。
来电人陌生号码,不过多半是贺治华。
宋明朗给挂了,上前按住贺礼的手:“行了,心情不好?”
“他要结婚了。”贺礼扔掉鼓槌,往后椅,点了支烟讽刺一笑,“如果我妈死了,也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蒋风看向宋明朗,两个人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
仔细想想,每次贺礼因为家里一些事心情不好,他们除了陪他喝到烂醉,好像也没给过他话语上的安慰。
宋明朗这个人要比蒋风沉稳一些,靠谱一些,斟酌了一会,才说话:“既然这样,你带着阿姨好好生活,以后的日子会变好的。”
蒋风插嘴:“要我说你那个小妈看上的也不是你爸,是你家的钱,估计就等着你爸死好继承遗产。”
贺礼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吸了一口,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贺治华再次来电话时这次他没挂,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跟随着起身的动作,衣服口袋里掉出一张小票。
宋明朗摆弄着贺礼放在这里的各式各样乐器没注意,被蒋风看到了。
蒋风好奇心比较重,扫了一眼发现小票上有字就捡起来看。
是药店的单子,单子上黑色字体写着一瓶喷雾药剂,单价43.5。
蒋风皱眉,没当回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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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一过,冬天来的就快了,一阵一阵的寒风穿街走巷,吹遍了整个城市。
天寒了。
对门的邻居搬过来半个多月了,许愿还是第一次见到对门邻居,女人四十岁不到,穿的素静,身子很消瘦,面容蜡黄,好像病了很久似的。
女人弯着腰,拎着一堆水果蔬菜,大概是腰疼,好几次没能把东西提起来,就疼得手扶着腰。
许愿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看着女人都到家门口了却腰疼的站不起来,拔出钥匙,伸手替女人提起地上的袋子:“阿姨,我帮您。”
“啊?”李兰兰感激不尽:“谢谢你啊,姑娘。”
“不谢,我就住你家对门,顺手的事。”
许愿跟着女人进了屋子。
以前这个房子里住着一对老年夫妇,姓花,之后老夫妻被儿子接走了,这个房子空了几个月。
之前那对老夫妻特别喜欢许愿,花奶奶年轻时是音乐学院里的老师,家里放着一把大提琴,有一次许愿因为好奇手指拨动了琴弦。
花奶奶见小女生满脸好奇,大概也是因为老两口在家比较孤单,小许愿成为了他们孤单里的一丝慰籍,就告诉许愿,如果想学,没事就多多往家里跑。
其实就是勾着女孩的好奇心让家里多个人,有个伴说话罢了。
许愿也是真的对大提琴有兴趣,那几年,许愿没事就往对门跑,花奶奶教会她大提琴和小提琴两种乐器。
新邻居住进来没有改变屋子里原本的陈设,只是在搬空的地方放上了物件。
许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阿姨,您应该是腰疼,您一个人也不方便,我家里有药膏,我去拿给你。”
李兰兰准备把许愿叫住,那抹瘦小的身影已经出了门。
没一会儿,许愿拿了一盒药膏又回来了。
“阿姨,这个药膏您今晚就贴上,您家里还有其他人把?如果没有,我现在给你贴上。”
李兰兰盯着许愿温柔的笑,只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脸色不好看,嘴唇也发白,显得憔悴:“有,我有个儿子,”
许愿点了一下头:“那阿姨,先我回家了。”
“姑娘,等下。”李兰兰叫住她,从装水果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塞给她,“我儿子买的,刚刚在楼下接了一通电话又走了,要不然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谢谢。”许愿没客气,收下了苹果,“那阿姨,我先回家了。”
“谢谢你啊,姑娘。”
“没事。”许愿走出门口,替李兰兰关上了门。
她走到对门开自家门,关上门时听到门外有人在门口说话。
声音很短,没听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有点像贺礼。
她从猫眼往外看,一个男生已经进了门,扫到了一个背影,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男生穿着蓝色外套。
贺礼不会穿蓝色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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