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脚可崴得厉害。可疼啊?”
“你先坐在在这儿,我去给你拿药涂上。’
进了堂屋,妇人将堂屋门重新虚掩了上,挡住屋外凉风。
将老人徐德恩领到屋里餐桌旁坐下,再往旁边屋里去。
老人坐在张凳子上,手上还放不开锄头,抬起头望了望这堂屋。
堂屋里,一盏昏黄的灯在顶上亮着,驱散了屋里的黑暗也像是驱散了许多夜里的寒意。堂屋里就摆着张餐桌,餐桌旁摆着几张凳子,其他地方就放着些杂物。
望了阵,老人再低下些头,沉默着,
跟着没多久,屋里的妇人又再出来了,拿着罐子泡得药水,
这脚是地里崴的?不是说这块地方都拆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种地?”
妇人温和着,在老人身前蹲下去些身,拧开了药水罐子,笑着询问道。
对着之前的儿子儿媳,老人一句话也未曾说话,此刻对着这妇人,
只觉得这妇人面善而熟悉,总想将话都倾诉出去,这灯照着的堂屋里,莫名地让他安心。
..想种些菜,换些平时的零用钱。就在河边上,犄角旮旯的地方。把杂草拔了,把地
翻了,种了些菜在那儿。”
“每天都去看,就指望着能换点零用钱
老人说着,心里涌出些委屈酸楚,眼眶就这样红了。
“那这崴了脚,怎么不回家里去?’
“我的家已经被拆了推了,之前住在儿子儿媳妇家里。’
老人沉默了下,将话都对妇人说了。
妇人自然而然蹲在老人跟前,伸手将老人崴了那只脚上的鞋给脱了下来。
..他们不要我种菜。可我不种菜,我身上就一分钱也没有。”
“你这话讲得,儿媳妇儿子家里不是你自家啊?”
“都这么大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要钱做什么啊?”
妇人倒了些药水出来在手上,揉搓着老人脚踝肿起来的地方。
老人先是缩了下脚,想自己来,但妇人只是对他笑了笑
“我来吧。
老人就顿了下,只是又觉得心里有些委屈和酸楚,这些早就积累在心里的情绪再涌了出来。
“...儿子儿媳妇家,可不是我家。再是儿子儿媳妇,那也是寄人篱下。我在自己家住着,想做点什么就能做点什么。要是哪天和他们闹点矛盾了,他们让我走,我又该去哪?”
老人眼眶再红了起来
“就像是今天这样?你儿子儿媳妇因为你这崴了脚,说了你,你就跑了出来?”
妇人给老人脚上上着药,笑着再问。
老人对着妇人的脸上的笑容,却更觉得委屈。
“要是我家,吵了架,我就让他们给我滚远些,滚回去,可这是别人家,别人让我走,我还能赖在人家屋里。
“你啊,你啊:
妇人摇着头,收敛了笑容。
“那你就从你儿子家里跑回来了?那你要那么些钱是做什么?’
..我就想身上有点零用钱,我孙儿回来的时候....戋能给他买些吃得,邻居屋里的小
孩叫着爷爷爷爷的时候,我能给别人买口零食。不想让人家觉得,我这个爷爷真是一点用没有。
“那叫你儿子给你拿点钱啊。怎么还自己跑去种地。’
妇人依旧给老人上着药。
老人心底的委屈更多的涌了出来,眼泪水已经在红了的眼眶里,
.别人给的钱,那是别人愿意给的....别人不乐意给了,我还能逼上去要?’
“那你儿子小时候问你要钱的时候,可都是缠着缠着没不好意思过,怎么现在你岁数大了,问他要钱反而不好意思了?’
妇人再倒了点药水,揉搓了下老人脚踝上发肿的地方,将老人有些变形的脚渐给揉了回去顺便抬起头问了句。
老人闻言沉默,只是红着眼眶。
“然后就在地里崴了脚?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那我怎么知道啊?’
老人更委屈,这次泪水是真有些忍不住了,
..我天天往地里去,除草,浇水,平时里都小心着。要是手上割着,虫子爬过,都拿
衣服遮着掩着,就怕他们看到,又要找这儿事说我一顿。”
“今天我原本是小心着,哪知道还是绊了一跤,就是起身的时候一下就站不稳,就绊了,脚崴了。
也是啊,你岁数也大了。’
妇人给老人上完了药,收回了手,顿了下应了句。
老人沉默,没再说下去,只是对着妇人道谢。
.谢谢。’
“不用,不用。
妇人只是摆了摆手,也重新站起了身,一边合起来药水罐子的盖子
“这药水都是我用酒和着些药草跑得。我屋里的小孩啊,小时候也是淘气的很,一会儿这里磕了,那里碰了,小时候为了摘树上的果实还往树上爬。’
妇人笑着说道。
老人还沉默着。
妇人盖起了药水罐子就暂时放到了一边,再对着老人说道,
“你这气冲冲地跑出来,该是还没吃晚饭吧。我这儿正好屋里饭也煮上了,就也吃点东西吧?’
老人闻言,撑着手里那把锄头,想站起身,
已经麻烦人一回了,他不想接着给人添麻烦。
不过难得有能说话的人,在这妇人面前,他也似乎能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心里积蓄着的委屈,他又有些不想走。
所以有些坚定,
“....不用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给我添麻烦?给我添什么麻烦啊...坐着吧,脚刚崴了,这又来回动,一会儿又给绊着了。
妇人笑了笑,让老人又再坐了下来。
老人出成的,还是坐了下来
“谢谢了
“不用跟我道谢。我去洗下手,就把饭菜给盛上来。”
妇人说着,就进了后屋厨房。
老人坐在餐桌边上,周围都很安静,
只是能隐约听到后屋厨房里妇人正洗着碗筷,盛着饭菜的动静,
这种安静,让老人觉得很安心,就像是在自己的老屋里,自己家里。
“吃饭了,今天是炒了两个菜。煮了点稀饭。’
稀饭拿了个小锅端到了桌边,菜也拿着两菜碟分别盛着,
菜还没端上桌,老人就嗅到了味道,
那弥漫来的香气,就像是唤醒了老人脑海中最久远的记忆
“....这是炒得.....
“炒得土豆丝,加了点猪油渣子在里边。’
“青椒炒了盘子腊肉
看着这两碟子菜,老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了这两碟菜上,
看着这两碟子菜,老人眼眶就又再有些红。
...这腊肉怎么这么香啊,是怎么做得?’
老人低头将头对着妇人递过来,盛好的一碗粥
似乎是不想让妇人看到他眼睛红了。
“哪有怎么做得,就是过年的时候,抹了点盐晾干了过后就挂在了房梁上。”
“就是以前荤腥少,过了年,二三月荒月的时候,人吃着腊肉就觉得格外的香。’
“现在嘛,你要觉得这腊肉香,是因为你还饿着肚子呢。吃吧,今天我这儿可煮了不少的饭。’
妇人却是笑着,这么说道
“嗯..
老人应着,拿起筷子,伸出手去夹菜,
却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颤,有些难得夹了筷子土豆丝,就镇定塞进嘴里,
和着稀饭再一起往嘴里刨着。
“好吃吗?’
“好吃,好吃。
老人应着,咀嚼着饭菜,眼眶却越来越红。
妇人笑呵呵着,站在餐桌旁,再将桌上的两碟菜,都挪了挪位置
放到了都离老人更近的位置
“你也吃,你也吃啊
老人捧着碗,吃着这两道菜,手都在发颤。
却一直没再抬起头,似乎是怕妇人看到他红眼睛。
妇人也在旁边餐桌旁坐了下来。
66.脚上这会儿有没有好一点啊?’
妇人再问起了老人崴了的脚
“好了....好了很多
老人捧着碗,一直将头埋着。
“好了就好....等会儿吃完了饭,我再帮你上点药。”
“嗯...嗯
嘴里吃着饭菜,老人胡乱地应着
“你啊...这么大了,也别跟小孩似的,再跟你儿子儿媳妇两口子去怄气了。”
“今天说你的时候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妇人再同老人说着话。
“....他们让我们走,去一个人住。
“那这话的确是不该说。那当初是他们让你跟着搬过去的吧?”
“现在你房子没了,家没了,再让你走,你去哪啊?是不是。’
妇人的话,
反而让老人更觉得委屈了,吃着碗里的饭菜,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
红着的眼眶里泪水都掉了几滴在碗里
不过那也该是他们担心你,这不看着你出去地里一趟把脚崴了,着急了才说出来的
话。
可不是第一..戈好不困难种些菜,他们之前要去地里给我拔了...那苗才刚长
活啊!’
老人毫无保留地对着这位面善陌生的妇人说着心底的话
心底酸楚随着这些话一起宣泄了出来。
“...那是不应该,地里菜长成也不困难,你也没少花功夫吧。”
“就这么拔,是有些伤人啊。
妇人就应着老人的话,像是哄个孩子似的哄着老人。
“还有先前..那两口子出去干活,都快过了中午了都还没回来,我就去把菜饭给煮上了煮完了之后,我也没说就先自己吃了,就等着他们两口子回来吃
“回来....就因为我没把灶上的火给关了,就说了我一顿,结果又发现电饭锅里的饭没按就更是
.你也是起恶意,不过这灶上火不熄,也是挺安全的。’
.是他们两口子让我搬过去的....戈又不想去!’
老人说着些孩子气的话。
妇人都应着。
老人身前的碗里,又再滴了几滴泪水。
老人就这么倾诉着自己心底所有人的话,
将这所有的委屈都给妇人说了,
一直说完,吃完了这顿晚饭
老人才再抬起头,望着这面善的妇人,
这里都已经拆了,都没人住了。
“你怎么还住在这儿?’
妇人已经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别人都走了,我还没走。我儿子在外边,我就在这儿等着他回来,我要是在他没回来之前换了地方,那不是他就找不到家了。”
妇人笑着对着老人说道。
老人有些奇怪,但对着这妇人面善出成的面容模样,却也什么都没问。
你要是不愿意回你儿子家了,就在这里住下吧?住一晚上。”
妇人再对着老人说道,
老人脸上露出些坚定来,
他的确是想继续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离着他家里近
还是在这老村子里,
待在这里,他也感觉浑身都放松了。
但也怕麻烦人
“不用怕麻烦我。那旁边就有间给我屋里孩子留得房间。平时里就空着。”
“你住那儿就行。”
“你不着急走,我也好再给我多上两遍药,让你这崴了的脚快些好。’
“谢谢
“不用谢我....戈把碗洗了,然后再给你上遍药。”
妇人收拾了碗筷,
很快就又再从后厨里出来。
拿起了旁边的药酒罐子,重新打了开
自然地给老人崴了的脚上上着药,
老人嗅着这药酒有些刺鼻的酒味,望着这面善的妇人,
却越来越觉得陌生而亲切。
..你一直住在村子里,我怎么....戈应该见过你吧?’
“见过,见过。还常见呢。’
“只是近些年不咋常见了。’
老人问着。妇人应着。
给老人脚踝上涂着药酒。
“这回上药该不怎么疼了吧。”
妇人更多的只是关心着老人脚上的伤,
“等着明早了,我再给你涂一遍药,慢慢地就消肿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这脚上上药,也就不洗了。我给你倒盆热水,你洗洗脸吧。
妇人又忙活着,倒了盆热水,
将沾了热水的毛巾拧干,让老人徐德恩擦了把脸。
就再将老人领到那间卧室门口。
“.....这屋子我都有常收拾。都是干净的,晚上就睡这里吧。”
老人进了卧室。却觉得卧室里更令他安心而陌生。
床的模样,摆设,都很出成。
老人回过头再望向面善的妇人,
妇人对着他笑了笑,让他赶紧休息吧。
老人就进了卧室。
站在重新掩上的卧室门后边,沉默着站了一阵,
才再回了床上。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往着那顶上的屋顶,
不知道是周围的环境,还是这床,都让老人无比的安心
就像是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就这样,放松下来,而疲惫了一天的老人很快就在这床上睡去了。
老人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着过,也没有这样睡得深沉。
睡着了过后,
老人又再做了個熟悉的梦。
他在老房子的屋门前,只是梦里,他却觉得自己该站在他爹娘,最初的屋子的跟前,于是他寻找睡梦中模糊的记忆,穿过了他自家的老房子,进到了他爹娘最初的老屋子里。三间房子,两间卧室,一间堂屋。
只是这回,屋子里更加浑浊,只是看到桌边系着围裙,面容模糊的那道身影,
老人心底涌出强烈的酸楚与委屈,
紧跟着,骤然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他还在这屋子里,
只是眼眶已经红了,眼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顾不上崴了的脚,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翻下身,
起身,
“娘.娘啊
这样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委屈地哭喊着,
声音嘶哑而带着哭声,心底所有委屈都涌了出来,
太多太多了。
“诶...别慌,别慌会儿又摔着了。娘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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