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在发现白衣观音偷看叶仙后,它理所应当地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白衣观音也不恼怒,收回目光,许是无聊,她摘下脚踝上绑着的铜铃,轻轻拨弄起来,但没有发出声响。
等到太阳高过谷外的山头,叶仙才从行功疗伤的状态中醒来,见到白鹤投来的关心目光,他摸了摸白鹤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起身活动了下身子。
“多谢居士昨日相救。”
叶仙笑了笑,看到白衣观音手中的那个铃铛,想到昨日就是这个铃铛,让轩辕大磐出拳的时候慢了几分,尽管很快就被其破除铃铛的法力限制,但要知道,白衣观音只是一个不入一品且不怎么善于战斗的烂陀山弟子,而轩辕大磐则是妥妥的天象境高手,甚至可以说上一声陆地神仙境下无敌的存在。
“叮铃铃~”
白衣观音摇晃了几下铃铛,让洞内多出了一阵阵清风,说道:“我自打记事以来,无论是给佛上香,还是诵读佛经都会带着它。居士要是喜欢,我就送给居士。”
叶仙摇头,烂陀山之人在入佛门开始有炼制本命法器的说法,当然,这个本命法器不像世间好些剑客只选一柄性命交修的剑那样,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只是用做印证烂陀山弟子成佛之路,但同样珍贵。
“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何况这是你的本命法器。”
白衣观音两手各自牵着红绳一端,将铃铛转了几圈,却没有再捆回脚腕上,而是将绳头栓出一个蝴蝶结,说道:“在居士昨晚疗伤的时候,我就在想,应该怎么报答居士的恩情,用这个铃铛正好。”
见到叶仙又要拒绝,白衣观音继续道:“居士知道烂陀山有本命法器的说法,就应该清楚这本命法器并不关我教中人修行,而我教修行,最为关键的还是遵循缘法。
居士救在下,在下定然要还恩情,不然今后念佛修佛,心中都要不自在。”
她这番话倒不是胡说,烂陀山重缘法,除了关乎心动的那关键一缘,平时修行行走,免不了要与人结缘,为了避红尘烦扰,烂陀山的弟子往往会意识到与人结缘之后就当即解开。
叶仙只好点头,伸手接过了铃铛。
白衣观音摆了摆头上的佛帽,笑道:“此缘已了,但在下还话想说,如果居士有朝一日不忙了,可以去烂陀山看看,届时在下必定扫榻以待。”
一直没有动静的白鹤忽然挥动翅膀叫了一声,让白衣观音的笑容顿在脸上,双眼中闪过几分恼怒。
叶仙无奈笑了声,指着洞外天上刚好飘来的一朵无暇白云,说道:“姑娘莫怪,白鹤昨日在轩辕大磐的一掌之下虽没受什么重伤,但一身气血之力消耗了不少,它此时应是饿了,想要去采集云气。
刚好,在下也该离开了,日后有时间,会去烂陀山看看的。”
白衣观音恍然,说道:“六珠会静候居士拜访的。”
……
看着那一人一鹤不见了踪影,白衣观音靠在洞壁上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瘫软坐在地上,揉搓起了发红的双颊。
多亏刚刚在心中念了好几遍《观自在静心经》,不然,就被那人看出什么了,还有那只白鹤,怎么那么让人生厌?
良久,她脸上的红润淡去,走在洞外一处存满雨水的水坑边,摘下头上的佛帽,然后三千青丝及腰。
菩萨生青丝,她这是私自决定了修那红尘佛。
看着水中那个白衣出尘的影子,白衣观音很是天真的笑了起来,说着只能自己听懂的话:“真好看,足够了足够了,只是修为还差点,得回山苦修了。”
……
……
南海不像东海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大浪,在退潮后,海面上很多时候都只有一条条温润的波澜。
这些年,哪国的百姓都不好过,西楚被人屠徐骁三十万铁骑踏破了西垒壁,此时虽是离阳皇子赵毅在主帅攻打西楚。
可西楚十万大戟士被徐骁全歼,西垒壁前,他们最精锐的军队也差不多死了个精光,连着兵圣叶白夔都战死沙场,西楚离灭国还能远了?
西楚一灭,就该南唐遭殃了,故在最近,南唐皇帝不断的向离阳皇室示好,同时又加大了对民间征兵征税的力度以应付避免不了的国战。
沿海一代,青壮几乎都被带走,百姓们家里的存粮也都少了一大半,剩下那些老的,有一把力气能撑帆出海的就成群结队出海捕鱼,没多少力的,和那些刚刚能走的小的,家里有田的就先忙田里农活,忙完就趁着退潮拿木桶在海滩边找些搁浅的鱼虾螃蟹当晚饭。
今天的海滩边老人依旧不少,不过却有好多人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捡地上的鱼虾,而是围着一个刚刚百天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唉声叹气。
“唉……有小鱼小虾捡就不错了,这老徐头非得要游到浅海里去捉大鱼,还当自己年轻啊,退潮后的海里看着是平静,可也暗流涌动,这倒好,留下了孙闺女,回不来了。”
“老徐头也是可怜,早早就死了老伴,儿媳妇生了孩子后也就死了,一个月前连唯一的儿子也被应召入伍,孤身一人带个娃的,大伙商量商量,谁来抚养这孩子?”
女婴似乎听懂了几位老人的闲谈,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听着女婴的哭声,那些老人不禁都沉默起来,随后便是连唉声叹气的声音都没有了,老徐头的孙女还小,现在收养了她倒是吃不了多少粮食,可再大些就不一样了。
“若是几位老丈觉得为难,这个孩子就交由在下抚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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