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试着关闭了照明灯,稍加适应,居然能看清楚眼前的景物,这个空间里的光照比村落里傍晚的光照情况略暗,哪里来的光亮?人们大惑不解。 夏花往前站了站,连续眨了眨眼,让眼睛得到片刻休息,适应下环境后,重新仰望洞顶,她发现这里的洞顶足有几百米高,整个顶部散发着微微的淡蓝色亮光,淡蓝色亮光里夹杂各种形状的斑斑驳驳的暗影,充满了神秘感。
夏花用远距照明灯照了一下,洞顶显然已经超出了照明灯所能照亮的范围。夏花正在疑惑中的时候,一滴水滴到了手上,凉凉的,夏花瞬间明白了,这个发光的洞顶是冰川,暗河在这里穿过了冰川下部,形成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夏花在科考队的时候,曾经进入过巨大的冰山裂隙,那种淡淡的蓝色光和这里的情况非常类似,也是经常有水滴滴下。发光的原因很简单,白天太阳光直射冰川,冰可以发生折射,一部分的光线能被传导到厚厚的冰川的底部,而使得冰层下的空间得到照明。不长时间后,大家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环境,周围的景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未曾见过,即使是做梦也不可能梦见如此的场景。地下空间里到处充满了神奇,俨然是个世外的神话王国。出现在视线里的地形,高低错落或丘或谷,落差不大。前方的高地上,生长着很多高大的植物,一种只有两片叶子的植物,足有一人多高,主干直径或有30cm,棕色叶子宽大且肥厚。
这种植物的旁边,长满了红色巨型蘑菇,蘑菇伞盖大的直径有几米,小得也如同飞车的车轮。蘑菇伞盖下、地面上到处是紫色的地衣和其它不认识的低矮植物。小顺子呆呆看着这里梦幻般的景象,张着大嘴,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快速走上高地,眼前的一切再一次惊得他呆如木鸡。
大家见小顺子不说话,一猜便知他看到了奇景,纷纷冲上高地,等大家上来,方才知道这世界该多么神奇!突然之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语言此刻显得太过苍白,每个人傻傻站着。
远眺,目光所及天水相连,冰川和浩淼之水融合在一起,呈现出暗红色。水面之上各种飞鸟偏偏翱翔,有的居然能闪烁绿色荧光。鸟儿们不时冲入水中或落在水面觅食,激起一朵朵水花,平静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近看,高地往下,是一个长长的斜坡,一直延伸到水边。坡上到处生长着怪异的从未见过、也无法描述的植物,颜色多呈现棕红色或蓝紫色,其中最多见的还是那种长着大大伞盖的巨型蘑菇。
即使凭借储量巨大的记忆库,夏花也无法给出对此情此景的合理解释和确切描述。这是完全未知的地下世界。
“快看,有东西在动!”终于有惊叫打破了沉默,是大刘,他指着一颗大蘑菇喊道。大家顺着大刘手指的方向看着去,发现一颗巨型蘑菇的伞盖下,竟然有一个家猫大小的动物正慵懒地抱着蘑菇的主干向上爬,它没有毛发,皮肤黑褐色,和蟾蜍的皮肤类似,头部结构像大蜥蜴,细长的尾巴,身体特征像树懒,它从容优雅地慢慢攀爬,不慌不忙,嘴里不时还咀嚼两下。
只见它爬到伞盖的下方,在主干和伞盖衔接的凸起处停住了,它转过身,用后肢和尾巴把自身固定住,然后放开两个前肢,背靠着蘑菇主干,开始给自己做头部放松或清洁,动作滑稽而可笑。
那动物做完了按摩,头部正对着这群人,却丝毫没有警觉反应,看来它的视力很差,在众人围观下,它泰然处之、怡然自得。
几分钟后,一阵微风吹过,上方开始飘雨,雨滴不大,却很密集,淋在身上着实很凉。夏花轻声说:“走,我们也去伞下避一避,这雨有点凉。”
一行人在距离那生物十几米远的地方找了一颗蘑菇,悄悄钻入了伞盖下,确保不打扰那生物的休息。十几分钟后,雨停了,那生物又优雅地爬下蘑菇,慢慢走远了,大家这才如梦方醒,原来那生物是来避雨的,它能准确预测何时下雨,这太神奇了吧。
空间里越来越暗了,想必外面太阳正在落山,大家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夏花在考虑该如何渡过接下来的夜晚,思考了一会,她说道:“我们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一定找一个地势高、相对封闭、能避风雨的干燥驻扎地,这里的陆生植物千万不要吃,只能吃水里的鱼虾,因为这个地下世界通过流动的水体和外界相联系,所以水里的生物可能和地表上的同类水生物相似性最高,我们中毒的可能性也最低。”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夏花决定把六个人分成三组,分头对周围环境进行侦查,分别解决食物、驻扎地、其它综合风险等问题。保持每个小组有一盏照明灯,临走夏花还嘱咐大家,尽量少碰陌生的植物和动物,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开灯,最大限度节约电能,空间环境全黑之前务必回到出发地点集结,无论结果如何。
大家散去。夏花和大刘一组,负责查找露营地,他俩往远离暗河河道的高处走去,尽量远离水面,路上磕磕绊绊,甚是难行。身旁陌生种类的植物层出不穷,有的散发清香,有的发出恶臭,没有一种能叫上名来,他们尽量躲避着,防止不必要的伤害。
终于夏花和大刘找到一处半开放的岩洞,岩洞处在一个不高的平台上,平台高出河道底部三、四米,能遮风挡雨,地势也比较高,只是地面和周围石壁比较潮湿。
夏花说:“嗯,这个位置确实不错,只是有点潮湿,要是能找到干草类的东西就好了。”说完他们反身走出了岩洞。
搜寻中,在一片坡地上,有一段自然形成的石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里的颜色与众不同,夏花走过去,脚却被轻轻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片死掉的干苔藓和蕨类植物,贴着地面厚厚一层,把石头包裹得紧密而严实,已看不到石头本身的颜色,所以从远处看这里很特别。
夏花抓起一把捻了捻,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这些蕨类植物很干燥,和地表的蕨类植物很类似,应该无害,我们多弄些带回去,既能当燃料,又能铺在地上用来防潮。”于是二人开始忙碌起来。
再说小顺子这组,他们负责解决食物问题,径直来到水边,水里有非常多的小鱼小虾,很多虾长有与身长不匹配的两只钳子,显得非常夸张,浑身还散发着荧光。
偶尔可见一些稍大个体的鱼类过来吃上几口,吓得小鱼小虾慌乱的逃窜,逃窜过程中,鱼虾群随机地钻入各种掩体和缝隙。
看到这里,小顺子有办法了,他说:“咱俩搞几个大小适中的蘑菇,把蘑菇伞盖倒着沉到水底,小鱼小虾会主动钻到蘑菇伞的那些缝隙里,过一会,我们直接把蘑菇捞起,鱼虾不就一起上来了吗?”
“对呀,好主意!快,说干就干”老张乐呵呵回应着。
这个办法太成功,仅仅一个伞盖收集上来的鱼虾就完全够他们食用了,所以余下的蘑菇伞盖也没有必要捞了,留着明天来取吧,反正以后还要吃。
在水中捞伞盖的时候,小顺子脚被硬东西咯了一下,他骂骂咧咧地伸手一摸,原来是个超大个的黑色河蚌,足有十来斤重,费了很大力气,小顺子才把大河蚌整个挖了出来。小顺子咧着大嘴笑着说:“这是怕咱吃得单调,主动来送菜呀,河蚌肉能吃,壳还可以当锅用,来的好巧啊,哈哈哈。”
这个神秘的地下空间终于完全黑了下来,三个组纷纷回到了出发地集合,然后,跟随夏花来到了刚刚找到的新露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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