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缓缓开口:“日前这姓朱的小子在倾覆官船那里勘察之时我就在场,我观他勘验仔细,决定跟踪他看看。”
他将目光落在王铁匠身上:“后来跟着他,发现这王铁匠甚为可疑,就着人盯着他的老巢。不想还真堵着他了。”
这回轮到朱庭隆目瞪狗呆了,没想到自己的行踪都被人盯上了。
王恬看了看趴在堂下奄奄一息的王铁匠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劫军械?是谁指使的你?”
那王铁匠缓缓抬头看了看王恬又看了看旁边的朱庭隆,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嘴里喷出血沫子。
廖永兴对他喝到:“你笑甚?”
那王铁匠冷声说道:“你们不配听到我主子的名讳!”说完低头开始咬自己的衣领。
黑袍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说:“你在找这个吧?”
王铁匠抬头一看他手里的一颗蜡丸惊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冷冷道:“金蝉卫千户都无羁。”
王铁匠听后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当是时,又一名军士进来禀报:“报大人,在娥江大沙岛缴获失窃军械,黑金甲两万件,弩弓三千把,只有火药因受潮暂无法估量。”
堂上众人登时炸开了锅。
王恬击掌笑道:“好,好,好!清岳,果然被你言中了!”
朱庭隆笑一笑马上问那军士:“前去的兄弟们可有遇到一名昌兴县捕快?”
那军士将丁丙乙如何在路上与兵丁相遇,引路从大沙岛背面偷袭的情况讲了出来。
王恬说道:“看样子你早派人盯着了?”
所有人都惊讶于这个结果,原以为丢失的军械已经被运走,原以为打雷劈死人只是天谴。
廖大人清了清嗓子,对王恬道:“刺史大人,如此下官认为此案可以初步定论了。”
“王铁匠在主谋指使下于数月前潜入沥海镇,并盯上赌鬼船工头周船工,以为其偿还赌资来接近他。”
廖永兴站起身在大堂内踱步,朱庭隆见状赶紧让出场子。
“之后王铁匠以此为由或威逼,让周船工纠集了十几名船工并许以重利,让他们跟随周船工劫官船。”
朱庭隆接过话来:“事发当日,周船工带着纠集来的人在岸边埋伏,待官船接近沥海镇时,跟随官船潜入水底,将官船凿沉,军械盗出。”
这时一个官员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出东西藏在大沙岛?”
朱庭隆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过了大沙岛不远就进入了海定县。海定县是沿娥江而建的,东西是不便藏匿的。”
那个官员继续说:“那大沙岛就是他们藏匿军械的最佳地点。”
“不光如此,大沙岛还有其他地方所不具备的优势,听沥海镇码头的人说,那个岛上全是芦苇,只有中间是一片空地。”朱庭隆抚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说。
“选择这两天去抓人是考虑天晴了,军械受潮了,他们势必会拿出来晾晒。这时上岛,摊子铺开了他们来不及收拾,也跑不了。”
廖永兴说道:“那这案子除了幕后主谋也就真相大白了。接下去下官建议将那王铁匠押入大牢,大刑伺候,不信他不交代。”
王恬捋须思索片刻微微颔首,一拍界方道:“退堂!”
……
刺史衙门后堂。
王恬、金蝉卫千户都无羁以及廖永兴都沉默不语端着茶碗。
待朱庭隆在卷宗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长随将卷宗取走,廖永兴抢先开口说:“朱公子,此案均是你靠调查和推理得出的结论?”
朱庭隆尴尬的点点头。
都无羁放下茶碗,对着朱庭隆说:“你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金蝉卫?”
金蝉卫是大宁皇帝的专属特务机构,主要职责是刺杀、情报、查案。
金蝉卫的人平日里一身黑袍,腰间挂蝉,低级别金蝉卫挂瓷蝉往上依次是铁蝉、铜蝉、银蝉和金蝉。
一般金蝉卫的人出动就会有人下狱甚至丧命,因此百姓对金蝉卫是闻风丧胆。
“哎~都大人,不要急,我这小友昨日跟我说还没进入品评之列呢,也容他好好考虑一番嘛。”王恬伸出手来摆一摆。
朱庭隆也马上表示:“都大人,在下年龄还小,还不懂事,日后再说。”说完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都无羁一怔,他一直以为没有人会对金蝉卫的邀请说不。
都无羁冷冷的说:“那好吧,既然东西追回来了,我也该回京复命了,希望王大人把幕后主谋查出来。”
都无羁走到后堂门口,站定后,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然后迈步离开了后堂。
廖永兴哼了一声说道:“一群鹰犬,还蹬鼻子上脸了。”
王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慎言!”廖永兴赶紧一挑眉捂住了自己的嘴。
朱庭隆见时机差不多了,拱手对王恬说道:“刺史大人,此案既已追回失物,那所谓不祥也被证实是人为,那我爹?”
王恬听完后,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我会行文朝廷,将此事禀明,你爹在此之前仍需在狱中委屈一下。不过我会关照下去,可以自由去探视。”
朱庭隆略带失望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有劳刺史大人了。”
……
见朱庭隆从衙门里神色阴郁的走了出来,淼儿和杨胖子顿时心凉了一大半。
朱庭隆说道:“唉,回吧。”
淼儿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是为了不让公子再提伤心事她强忍着点了点头。
杨胖子也垂头丧气的转身准备走。
“翻案成了。”朱庭隆故意小声的说道。
两人忽的转过头焦急问道:“你说啥?”
朱庭隆瞬间转成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叫:“翻案成功!!!”
杨胖子激动的手舞足蹈,一方面为翻案成功而高兴。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回衙门没障碍了。
淼儿站在原地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朱庭隆一看,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赶忙道歉。
淼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天下只有不是的丫鬟哪有不是的公子?”
朱庭隆一听,赶忙说道:“淼儿,我是真错了,我就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再说了我也从没把你当丫鬟看。”
淼儿听到这里破涕为笑说道:“又乱说话。”
朱庭隆说:“走走走,王大人让去他府上等他,他还有些事要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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