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点了点头,“好了,接下来说些实际的,把这九门的位置告诉我。”纪纲似乎有些紧张,他抹了抹额头,说道:“卑职有个不情之请。”
张辂不喜欢这种讨价还价,如果这次开了口子,他不知道纪纲下次办事还会不会讨价还价。他皱了皱眉,道:“金陵城像你这样的黑道中人有不少吧?”
纪纲点点头。
张辂继续道:“所以你该懂进退,我能选择的人有很多,但你能选择的只有我。”
这话的语气不重,但听上去也难免让人紧张,纪纲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哪怕他用袖子不停地擦拭似乎也擦不完。
说来也怪,纪纲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也算是在黑道摸爬滚打了不少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张辂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似乎像是天赋上的压制,纪纲总是觉得在张辂面前被压制的喘不过来气,一切想法也都能被看透,像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纪纲真的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真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年轻,这具不到二十岁的躯壳中到底藏着怎样的一颗灵魂。
他想着,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张辂,却发现张辂也在看着自己。
纪纲赶忙吧头低下,说什么也不敢再抬起,同时他的膝盖也是没来由的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虽然内心惶恐,但纪纲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大人,卑职虽命如草芥,却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卑职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大人,只求大人能保卑职一命。”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张辂不会不答应,他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既然将锦衣卫的腰牌给了你,那锦衣卫衙门你就能随意进出,你可以去找都指挥使蒋大人,他应该可以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只要你在锦衣卫衙门,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纪纲马上对张辂拜了拜,道:“卑职多谢大人!”
随后他便起身,对着张辂说道:“飞探门的不少帮众偷到钱后都会光顾卑职的赌场,所以飞探门的据点卑职还是知道的,就在雏菊巷,飞探门没挂招牌,不过却很好找。只是听闻他们的副门主高翦轻功异常厉害,恐怕很难抓住。武门倒是没有据点,不过在外城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人,武门副门主名叫靳长川,此人就住在春华巷,但这人武艺高强,在金陵城黑道之中从未有过敌手。至于长门,向来是比较神秘,听说那里只接待熟客,还都是非富即贵,所以卑职并不知道长门的具体位置,也只是听闻长门的副门主名叫陆九娘。”
张辂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说得这些都很有用。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去找你。”
张辂相信,只要捣毁飞探门和武门,暗主那边肯定坐不住,必然会有动作。
张辂起身要走,纪纲却出言打断道:“大人。”
张辂微微回首,问道:“还有事?”
纪纲想了想,还是说道:“大人,卑职昨夜喝酒喝了通宵,回赌坊的路上看到了燕岭坊的阮家买了大量的治外伤的药物。阮家卑职不太了解,只听闻他们家的主子是豪商,可他们家的人卑职却一个都没见过,阮府也是经常大门紧闭,平日也根本没人拜访,看着实在不像什么高门大户,而且他们家还一次性买了那么多药物,卑职怀疑阮家可能跟昨天夜里松竹馆的暗杀有关系。”
张辂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纪纲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张辂思索片刻,决定先去燕岭坊阮家看看,如果阮家真的与昨天的暗杀有关,那端掉阮家,也算是为玲珑还有不少枉死之人报了仇。
而且此刻月黑风高,也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他将绣春刀抽出,用袖子仔细擦了擦,便隐于了黑暗之中。
燕岭坊很好找,这里住着不少豪商,到了夜间,燕岭坊的各处府邸都会点起府前的灯笼,一家家一户户,虽然比不过后世的路灯,但在这个时候,燕岭坊已经算是左近最为亮堂的街道。
当然了,燕岭坊中也有特殊的存在,就比如阮家,哪怕阮家占据了燕岭坊最好的地段,是这里最大的宅子,可他们家从来不会在门口点灯,而且这家人也基本不与周围的邻里来往,实在是奇怪至极。
此刻张辂在燕岭坊出现,这里的灯笼使他再也无法于黑暗中遁形。他一个纵身,便来到了阮家的院墙之上。
大户人家哪怕到了深夜,也总会有几间丫鬟房透出烛光,毕竟大户人家是需要值夜的丫鬟的。
可阮家偏偏是个例外,宅子里面一片漆黑,竟看不到一处烛光。
眼前的黑暗让张辂皱了皱眉,他只觉得阮家的黑暗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这种感觉很不好,张辂也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选择坐在墙头思考起来。
他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纪纲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如果纪纲跟暗主有所勾结呢?毫无疑问,纪纲是一个很会权衡利弊的人,他有不屈于人下的野心,这点张辂还是看得出来的。
自己能给纪纲的是一个锦衣卫官身,能让他从一个黑道中人摇身一变有了官身。那暗主能给纪纲什么呢?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暗主一定拥有很多钱,他可以给纪纲很大一笔,同时暗主还勾结了那么多朝臣,只要稍稍运作,同样能让纪纲拥有官身,而且恐怕品级还能比锦衣卫高上不少。
如果真如张辂想的这样,那么眼前的阮府很可能就是暗主与纪纲联手布下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要留下张辂的性命。
既然如此的话……
张辂一个翻身便进了阮府,哪怕前方有埋伏又能如何?只要将埋伏自己的人都杀尽,总能见到暗主吧?
张辂想着,已经来到了正屋门口,他轻轻一推,门便“咯吱”一声开了,只是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埋伏,而是充斥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同时,屋内也响起了一声怒喝:“大晚上的还打扰老子的清梦?是不是活腻歪了?要不是老子受了伤浑身疼,铁定将你丫的剁碎喂狗,滚!赶紧滚!”
说话之人名叫阮源,乃是这栋宅子的主人,同时,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暗主麾下,暗门的副门主。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暗主麾下专门负责刺杀的暗门竟在住满了豪商的燕岭坊中。
而昨夜刺杀张辂的行动,就是阮源亲自策划实施的。
当初花子门被灭,阮源已经忍了,但在得知了屠门被灭的消息,作为暗门的副门主,阮源实在是不能再忍了,他自然不打算放过张辂,他联系了武门副门主靳长川,结果被拒,不过这也没打消他刺杀张辂的念头。他先是让人贿赂了巡城司的李茂,致使当夜秦淮河畔没有一个巡城司的兵丁。
然后他又安排了几个十分忠诚但武功平平的手下,去松竹馆制造混乱,企图在混乱中斩杀张辂。哪怕当时没有得手,阮源还是亲自带了两波好手企图围杀张辂。
只可惜他们都还没近张辂的身,便遇到了高海永和罗克敌,锦衣卫第一第二高手同时出手,将暗门的刺客当场就斩杀了七七八八,阮源自恃武功不错,但也仅仅是砍中高海永一刀,且伤口还不深,根本不致命。
阮源自己反倒差点被杀,要不是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拼死保护,他还真就会折在那里。
不过哪怕是逃出来了,他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同时他手下的高手也在此一役中损失了七七八八,侥幸逃回了的,也都各个深受重伤。如今阮府上下,除了几个杂役,想找个身上没伤的都困难。
阮源为人警觉,睡觉极轻,所以张辂轻轻的推门声也能将他吵醒。
阮源本就刚刚睡着,被人吵醒自然心情极差,他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直接疼得他没了睡意。
“奶奶个腿的!到底是谁胆敢打扰老子的睡意?”阮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挪动着受伤的身躯下了床,他瘸着腿往门口走了两步,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张辂。
一直以来,都是暗门杀到别人家里去,从来没有过被别人掏过家的时候,阮源更是要么也想不到,昨天还是他猎杀的目标,今日就找上门来站到了面前。
只一日的工夫,猎物和猎手的身份竟进行了调换。
当然了,阮源杀过不知多少人,骨子里的那股狠厉融在他每一个细胞之中。
这也决定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虽还受着重伤,阮源还是自身后掏出一把弯型短匕,这把匕首形似鹰爪,虽然不长,但却闪着点点寒光。
张辂看了看阮源,开口说道:“一见我就亮刀,看来你是知道我的,只是我不知道,你要怎么称呼?属于暗主手下的哪一门?”
阮源却是冷哼一声,道:“我乃暗门副门主阮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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