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些不用你嘱咐,别想着为这个来禁管我,这方面我比你懂得多。”
苏挽秋一脸嫌弃,沈元熙无奈“你看看你,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和咱们的孩子不识好人心。好吧,你这会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给你弄。对了,要不要吃点儿水果不是说吐了吗恶心油腻的话,吃点酸的压一压”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是懒怠动,想一个人静静躺一会儿,你快离了我,怪烦的。”
“这怎么有了孩子就不要夫君呢我说咱可不带这样”
沈元熙不等说完,就被苏挽秋推着起身,听她嘟囔道“快走快走,别打扰我犯困,我要睡一会儿,再说明天就是海贸大会,虽然万事俱备,你再去做做功课”
不等说完,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紫菊一头闯进来,喘着气道“太子,太子妃,梁梁相来了。”
“什么”
两人俱都吃了一惊,沈元熙疑惑道“梁相他怎么会来人在哪里我这就去见他。”
“我听说梁相直奔六老爷的小楼去了,说是过会儿再来拜见太子殿下。”
“我去”
苏挽秋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拉着沈元熙袖子豁然起身“这你说他俩见面,是会抱头痛哭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定然是抱头痛哭,六叔爷都知道梁相的苦衷了,怎还可能是仇人呢”
“但梁相不知道六叔爷还活着啊,他这么多年为了两人志向呕心沥血,将所有唾骂愤怒一力承担,结果现在知道,江楼月原来没死那个,你懂得。”
沈元熙哭笑不得“梁相这分明是得了消息就赶来江南,如此急切,总不能是来寻仇的吧”
“不管了,去看看就知道,快点快点,再晚可就错过好戏了。”
沈元熙无语看着精神抖擞的妻子“刚刚是谁说犯困懒怠动要睡一会儿怎么这会儿倒是两眼放光精神百倍呢”
“那当然。”
苏挽秋已经把鞋子穿好,拉着沈元熙往外走“梁阿六和江楼月,世间第一c,往前往后十多年,估计都没有比这更大的八卦。咱们何其有幸,能现场偷听,这要是晚去一会儿,都是对八卦的不尊重。”
沈元熙
两人赶去的果然及时,梁园前脚进了小楼,他们两个后脚就跟着进了院子。
苏明江正在窗前的罗汉榻上看着一份单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身影,被上午浓烈的阳光笼罩,脸有些看不清楚,但那份刻骨铭心的熟悉感,仍是让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所以一下子愣在那里,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前几日我得了消息,说你还活着,我就马不停蹄赶了来。路上我一遍遍想着,会不会认错了会不会是冒名顶替会不会是我做的一场梦天可怜见,竟是真的阿,阿楼,你告诉我,这真的不是做梦十三年,十三年了,我不知做过多少回这样的梦”
终究还是梁园先开口,只是话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
苏明江将手里单子缓缓放下,起身来到梁园身边,目光专注看着他,轻声叹道“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你你头发竟都花白了。果然啊,到了你我这个年纪,当真是一番相见一番老”
“我们不是一番相见一番老,我们已经整整十三年没有见过,不何止是没有见过,十三年,阴阳永隔,我岂能不老阿楼,我再问你,我真的不是做梦吗”
梁园执拗地问,苏明江拉住他的手往榻上走去,淡淡道“你如今是内阁首辅,就这么点儿出息从京城到江南,多少天的水路,什么梦还不给你颠簸醒了你晕船的老毛病好了吗”
“没有,吐了一路。”
梁园老实回答。苏明江点点头“怪道脸色这么苍白。那赶紧睡一觉好好休息,有什么话醒了再说。”
十三年阴阳永隔后的首次相见,就这就这
躲在廊下听墙角的夫妻俩面面相觑,苏挽秋忍不住小声咕哝“很平静啊,是不是有点太平静了”
沈元熙轻咳一声“嗯,只能说,双方当事人情绪都比较稳定。要么说人家是知己嘛。”
“就因为是知己,难道不该是爱之深责之切”
“那怎么着你还想六叔爷和梁相大打出手不成都做娘的人了,思想能不能善良点儿”
“这和善良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认真分析”
不等说完,屋子里梁园的声音再度响起“阿楼,十三年了,你怎么竟比十三年前还要年轻脸上皱纹都没见几条,怎么能怪我以为是在做梦”
苏明江淡淡道“这没什么你若是过十三年混吃等死的日子,不用操心不用干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说不定比我还年轻。”
梁园
“所以这么多年,你避世而居,扔下我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殚精竭虑,你却躲在乡下悠哉悠哉地过着幸福滋润的小日子,是不是”
“怎么说话呢我那叫幸福滋润的小日子你怎么不说我那是万念俱灰,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苟且偷生呢”
“那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
“哈你平步青云,内阁首辅做着,被誉为天下第一权臣,呼风唤雨风光无限,你管这个叫苦“
“你就看到我呼风唤雨风光无限了你不知我遭万人唾骂,众叛亲离吗这么多年,但凡你能在我身边,哪怕不用做事呢,我自然也就心安了。”
“废话你众叛亲离是我造成的吗我所有事业都被你和那群老家伙废了,然后我特么不做事就留在你身边让你心安梁阿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凭什么要安慰你就你日子不好过吗我一生心血付诸东流,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就不苦了我还没怨你呢,你哪来的脸抱怨我”
“你看看你现在容光焕发的样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苟延残喘你再看看我位高权重我可是以为你死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煎熬折磨吗你敢情知道我活着,心里可以毫无负担的怨我恨我,还可以天天啐我一口,骂我一声权奸。”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不少下人在院门外探头探脑了。沈元熙看向苏挽秋“如你所愿,打起来了。”
苏挽秋“原来这才是天下第一知己的正常画风吗他们是怎么做到流芳世间的”
沈元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如今看来,哪怕是天下第一知己,吵架时和小孩子也没什么两样,都很幼稚。”
“什么幼稚叫我说,分明是每一刀都捅得又稳又准又狠,不愧是知己,太了解对方的命门了。”
“就是这样才幼稚啊,又捅不死,又明明都希望对方好好儿的,偏偏有话不能好好说。”
“这才是”
苏挽秋只说了三个字,忽然觉着气氛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只见梁园和苏明江并肩站在门边,四只眼睛同仇敌忾地瞪着他们,异口同声道“你们有什么话进来好好说。”
“呃”
“呃”
堂堂太子爷和太子妃,竟然听墙角被抓包,丢不丢人现不现眼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苏挽秋感觉自己尴尬地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却听沈元熙坦然道“挽秋有喜了,所以我们一起过来告诉六叔爷一声,让您也欢喜欢喜。梁相怎么过来了父皇知道吗”
“什么三丫头有喜了”
“呃皇上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沈元熙见一句话震住那两人,面上便堆起了一丝笑意“好了,你们两个继续谈,我和挽秋就先回去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顿家宴,权当给梁相接风。”
“好。”
两人答应一声。沈元熙点点头,牵着苏挽秋的手向外走。
这里苏明江和梁园互相瞪着彼此,片刻后忽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传出,苏挽秋脚步一顿,接着向沈元熙一竖大拇指“我今儿算知道了,为什么脸皮厚占便宜。在这方面,夫君果然更胜我一筹。”
“什么脸皮厚我这叫定力,懂么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定力。”
“那是,泰山在面前崩了都不变色,社死算什么”
“呃其实要真是泰山在我面前崩了,大概也会变色的。”
“不会。泰山崩了,你还没机会变色就被压死了。”
“哈哈哈”
爽朗笑声和银铃般的笑声交汇在一起,渐行渐远。
阳光下,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人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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