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几个老辣刺客的包围下还能支撑到现在,这是连沈元熙自己都为之吃惊的事。
虽然爹娘总夸他文武全才,但……他的武功竟然真得还不错?
“扑”的一下,肋间终于被对面刺客一剑划中,沈元熙踉跄后退两步,横剑当胸,心中长叹一声,暗道:看来今天我命休矣,可惜竟是为了一个奸臣,虽说母老虎也不是善茬儿,比起权臣,终归还算一点安慰,黄泉路上大家结伴而行,倒也热闹。
这想法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那些刺客怎会放过机会,正要一鼓作气结果了三人性命,忽听一声沉喝:“住手。”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刺客们不是不懂,然而这是来自当朝第一权臣的威压,他的话,哪怕只是随便“哼”一声,也不知要有多少人反复揣摩,认真领会意思,刺客们又如何能例外?
所以屋里几个刺客就真的住了手。
“你们要的是本官性命,与这两位小友无干,放他们走,我这大好人头,拱手相送便是。
沈元熙:……
苏挽秋:……
刺客们:……
刺客们蹂身而上。
“太混蛋了,本官的话竟然不听,还要牵连无辜。”
梁园愤愤大叫,沈元熙一咬牙,再度冲上前。苏挽秋也看出这大奸臣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左右踅摸,拿起一个花瓶打算做垂死挣扎。
一阵风从门外吹入,微弱烛光下,几点寒星一闪而没。
已经扑到沈元熙面前的刺客如同被使了定身法,手里依然紧握长剑,然后就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寸一寸向后仰倒,终于“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怎么回事?”
苏挽秋声音都是飘着的,她有一种自己在拍电视剧的感觉:这……这都什么呀?要不要这样儿戏?这些人真的是刺客?
“还能怎么回事?他们死了。”
梁园此时又恢复内阁首辅的风范气度,沉稳上前看了一圈,皱眉道:“钢针穿额而过,此等手法,真乃闻所未闻。”
说完抬头看向沈元熙和苏挽秋,却见两个少年看他的目光出奇一致:装,继续装,我们就静静看着你往下编。
“你……你们以为这暗中出手的……是我的人?”
梁园眉头一挑,只听沈元熙和苏挽秋异口同声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梁园几乎要跳起来了:“我如果有这样厉害的护卫,早干什么去了?还会让这位小哥受伤吗?”
楼下传来呼唤大人的声音,看来刺客已经伏诛,场面终于被控制住。
沈元熙淡淡道:“有什么不可以,若非大人性命危急,我想即便我死了,也不值得这位高人出手。”
梁园:……
“不是,虽然本官在民间形象不佳,但……但也不必将我想得这样大奸大恶吧?我堂堂内阁首辅,岂能坐视救命恩人为我而死?”
沈元熙和苏挽秋的眼神没有半分怀疑:废话,这样的高手,除了当朝第一权臣,还有谁有资格拥有?哦,皇家除外。
“好了梁大人,您就别解释了,其实以您的地位,视人命如草芥也是应该的,死个救命恩人而已,算什么呢?”
苏挽秋一副安慰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梁园吐血。
“不过呢……”眼前这丫头片子话锋一转:“既然如今我们都活下来,梁大人是不是念在我们好歹救您一命的份儿上,大人大量,放我们一马?”
梁园这个郁闷啊,额头上青筋都快迸出来了,咬牙道:“我在民间的名声当真已坏到如此地步?”
“没有没有,比起真正的大坏人,您还差得远呢,远不到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不过我看好您潜力……啊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一不小心就秃噜了。总之,我们这就告辞,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苏挽秋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封建王朝中权力的可怕,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英俊大人物,只要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要了她和沈元熙的性命,不会有任何水花泛起。
所以她心中完全被恐惧笼罩,她猜想沈元熙也好不到哪里去,肋下白衣都被染红了,他竟然都不知简单包扎一下,当然,比起眼下境况,这事不急,只要能逃出生天,她完全可以把对方包成粽子。
她拉着沈元熙往外走,下一刻,门被推开,一个收拾的略齐整的女人走进来,看见两人,面色就是一白,等再看清两人身后还有个高大中年人,这女人直接就跪了。
“客……客官,您当时可没说是三个人一起啊,奴家……奴家年老色衰,一个人伺候不了您三位……”
三人:……
哪怕刚刚经历一场生死之险,此时三人心中的尴尬也是突破天际:不都说青楼女人最会察言观色吗?这个是怎么回事?没看见屋里什么情况?他们长得就这么像嫖客?
这时哭着的李清音终于循着血腥味儿发现了地上死人,只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边大声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三人:……
“这就是你点的女人?”沈元熙看着苏挽秋,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梁园也走上前,看向苏挽秋的目光竟有几分敬佩:“看不出,小丫头你玩的挺野呀。”
“我……我是受人之托要救她的。”苏挽秋跺脚,接着一拉沈元熙:“这会儿还在意这些做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
话音落,只见一群甲胄鲜明的护卫兵丁齐齐从楼梯抢上前来,带头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下官护卫来迟,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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