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儿脚步顿住, 转过头来,神色很是轻蔑:“你又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听我爹爹的尊姓大名?” “就是!我家老爷是何其厉害人物,又哪里是你们这种阿猫阿狗能够知晓大名的?”丫鬟跟随其后, 讽刺出声。
“不过是因着我家老爷恰好跟五水学院的院长是多年故友, 方多嘴问上一句罢了。既然小姐不便直说, 倒也无妨。待老婆子回去禀明我家老爷, 一切自有分晓。”论摆谱端架子,李家婆子何曾输过阵仗?
不过是今日事发突然,李家婆子又顾及许小芽有孕在身, 这才没有发难。
然而,张倩儿及其丫鬟实在气人, 一声又一声的“阿猫阿狗”骂她也就算了, 居然还骂到于娘子头上去了?
于娘子可是她带出门来的, 李家婆子当然要护着。而张倩儿主仆二人又实在嚣张, 李家婆子到底还是出手了。
院长?张倩儿脸上的得意散去,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后,她满是狐疑的看向李家婆子:“你是谁家的?”
“我家老爷姓李。”李家婆子稍稍扬了扬嗓门,堂堂正正的回道。
李?张倩儿微微皱眉, 一时间并没能精准的想起到底是哪户人家。
一旁的丫鬟也没想到。
正是因为没有想到,丫鬟撇撇嘴,凑近了张倩儿:“小姐,这人怕不是故意唬咱们的?五水学院哪里有什么姓李的夫子?”
“我家老爷确实不是夫子。”李家婆子老神在在的点点头, 继续问道, “反倒是这位小姐,敢问令尊又究竟是哪一位德才兼备的夫子?”
“原来是扯大旗来唬弄人的!”完全误会李家婆子前一句话的意思,丫鬟一脸的恍然大悟,语气越发不屑, “我家老爷是哪位夫子,需要跟你这种阿猫阿狗报备?你休要耽搁我家小姐的时间,还不立马退下?”
张倩儿本来心下有些想法的。被丫鬟这么一喊,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太过单纯善良,竟然被眼前这不知所谓的老妇人给吓住,不由就生出几分反感和厌恶。
不再理睬李家婆子,自觉丢脸的张倩儿加快脚步,神色不悦的离开了布庄。
张倩儿一走,丫鬟也不敢继续逗留,急忙跟了上去。
李家婆子没有出声阻拦张倩儿,只是神色平静的目送张倩儿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她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好些年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阿猫阿狗了。时间太长,她都快要忘记早些年自己横行一方的强劲手腕了。
确定门口再也看不见张倩儿主仆的身影,不需要李家婆子开口询问,候在一旁的布庄掌柜就主动介绍道:“刚刚那位小姐是五水学院张夫子家的千金。张夫子在咱们这一带很有名气,教出不少厉害的举子,声望颇高。也是以,咱们大家都很尊敬张夫子,自然不会不识抬举的开罪张家小姐。”
见李家婆子和许小芽丝毫反应也没有,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布庄掌柜又补充道:“你们呀,今个是运气好,张小姐为人大度,才没跟你们计较。下次若是再胆大妄为的冒/犯了张小姐,小心连累你们自家人的前程。届时,你们就是哭着喊冤都无济于事,谁也帮不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
方才张倩儿在的时候,布庄掌柜不出声,无疑是站在张倩儿那边的。而今张倩儿已经离开,不必担心会得罪人,布庄掌柜立马就开始补救,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考虑”的做派,不可谓不圆滑。
李家婆子轻轻点点头,并未跟布庄掌柜多说一个字,只是转头征询的看向许小芽。
“婆婆,我已经看过了,咱们走吧!”被张倩儿这么一闹,许小芽着实没有了继续买布的心情。哪怕接下来还要买布料,但也决计不会是在这家布庄。
“好,于娘子这边走,小心着点。”李家婆子也不想继续光顾这家布庄。之前还觉得相熟,图个方便,以后却是再不可能再踏进来半步了。
看出这两位顾客是注定留不住了,布庄老板摇摇头,却也并未放在心上。比起张倩儿这般出手阔绰的大主顾,李家婆子和许小芽就委实不够看了。
是以,布庄老板索性连最起码的敷衍和客套都省去了,直接转身进了里间,任由李家婆子和许小芽自行离去。
离开布庄,李家婆子满脸抱歉:“对不住,让于娘子跟着受气了。”
“跟婆婆无关,婆婆不必太放在心上。”握住李家婆子的手,许小芽安抚的笑了笑,“咱们换其他布庄就是。”
“好,前面那家布庄也不错,咱们一起去看看。”心知不能影响许小芽的心情,李家婆子当即抛开方才的不愉快,回道。
许小芽轻轻颌首,很好说话的随着李家婆子去了第二家布庄。
好在这一次,没再发现任何意外,许小芽在李家婆子的陪伴下顺利买到了心仪的布料,连带还买足了针线,收获颇丰。
买好布料,安好无恙的将许小芽带回家,李家婆子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等许小芽回屋,李家婆子眼中闪过冷芒,不客气的告状去了。
于书楷今日一回到家就听闻许小芽白天出门了。对此,他很是赞同,也极为鼓励:“娘子若是在家里呆闷了,就多出去走走。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尽管买。银子都在娘子那里,娘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知道的。”点点头,许小芽还是没忍住反驳道,“银子不可以乱花。夫君你写话本很辛苦,又费神,哪里是那般容易赚回来的?”
“说起话本,娘子你今日出门没有顺道去书店看看?可以挑几本最新的话本买回来打发时间。”于书楷自然可以帮许小芽买回来,不过他更偏向让许小芽多出门转转。
“有路过书店,不过我没进去。”许小芽摇摇头,如实回道,“我买了针线和布料回来,打算提前做些小衣裳放在家里。”
“这哪里还需要你动手做?娘那边肯定已经着手准备了。针线活太累,你真想做也只能做一两件,不可以长久坐着,又辛苦又伤眼睛。”于书楷相信,以于大娘的处事作风,他和许小芽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小衣服和小鞋子穿了。
“我一直闲在家里也没事做。家里的活计有李婆婆帮忙,一直不让我搭手。我想找点事情做。”许小芽说到最后,话语中已然带上了委屈的意味。
于书楷顿时就投降了:“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拦着你。”
“真的?”许小芽抬起头,满脸的惊喜。
一看到许小芽的笑容,于书楷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不过,他的前提始终不变:“但你也不能太辛苦。如若被我发现你累着自己了,不管什么活,你都不准继续做。我会让李婆婆盯着你的。”
“嗯嗯,我一定不让自己累着。”许小芽连连点头,完了还忍不住嘀咕道,“我自己不怕累,孩子还怕累呢!”
“孩子累点倒是没关系,为夫就怕娘子你自己累着。”于书楷却是另外一种说法,“而且你夫君我写的话本在五水县一直都有卖,娘子闲着没事多给你夫君捧捧场多好?”
因着于书楷煞有其事的话语愣住,许小芽忍不住就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于书楷:“可是孩子……”
“孩子重要,娘子你在为夫心里更重要。”于书楷一本正经的强调道。
片刻的失神过后,许小芽不由就笑了起来:“好,我会记住的。”
虽然同住一处府宅,但分院而居,李君懿极少会踏足于书楷和许小芽住的院子。但是今日,李君懿却特意走了一趟。
“张夫子?”于书楷皱皱眉,没想到会从李君懿的口中听到这位夫子的名讳,“果然,那位夫子跟我天生不和。”
“他今日罚你抄写的文章,你真不打算抄写?”李君懿问道。
“不抄。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他恼羞成怒想要找台阶下,就往我身上撒气。我于书楷看上去那般好欺负?”摊摊手,于书楷从来都不是乖顺的学生。以前在上米村是这样,而今来了五水学院亦是如此。
“你在五水学院并无家世背景做靠山,得罪他对你并无半分好处。”李君懿提醒道。
“难不成他还能将我赶出五水学院?如若五水学院真的如此是非不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除非他能一手遮天,彻底断了我的科考路,否则于我并无本分威胁。”即便从上米村换到五水学院,于书楷骨子里的张狂依然没有改变。
当初在上米村,他就能自己走出另外一条路。而今来了五水县,于书楷绝对有自信不会陷入困局。
不过说起来,于书楷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跟“夫子”相冲。怎么在上米村他不得夫子的喜欢,来了五水学院又偏偏得罪了张夫子?
只是,不管怎么对他,于书楷都无所谓,也不会太过在意。可一旦涉及许小芽,很抱歉,于书楷心眼很小,也特别爱记仇。
这笔账,于书楷毋庸置疑就先行记下来了,只待日后寻到合适时机,势必不会放过。
“嗯。”李君懿便不再多言了,只是简短回了一个字。
王锦言终于顺利进入五水学院,相比于书楷他们要晚了小半月。随后,他再度成为了于书楷的同窗。
对于王锦言的到来,于书楷着实有些意外。
五水学院并非寻常学堂,想什么时候报道就什么时候报道。过了每年固定的报道日还能入学,一般都是有所依仗、走的人脉关系。
若是换了其他人,于书楷不了解,也不做定论。可这么多年的隔壁邻居住着,王锦言是如何家世和背景,于书楷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太过清楚,于书楷才会感觉格外的诧异。所以,王锦言到底是走的何方后门?
虽然心有疑惑,于书楷也不会特意跑去当面问王锦言。即便他问了,王锦言肯定也不会给出答案。
不过很快的,于书楷就知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倒不是王锦言自己太高调,以致于露出马脚,而是帮王锦言进来五水学院的这位张夫子极为不可一世,每每都爱在课堂上点名夸赞王锦言何其才华横溢,唯恐旁人不知晓。
要是还在上米村的私塾,任凭夫子如何将王锦言吹的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说半句不该。毕竟王锦言在上米村确实是个中翘楚,堪称学子中的佼佼者。
但是来了这五水学院,厉害的学子数不胜数。更何况本次府试头名的李君懿就在课室里坐着,张夫子是如何睁着眼睛夸出王锦言何其何其厉害的言论来的?
事实上,李君懿本人对这些虚名并不是很在意。不过他没说什么,在座一众学子却是百分百不满意了。
“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府试多少名?”
“不认识啊!咱们这次府试的头十名,我都认识。这位却是真真正正的没见过。”
“该不会是上次府试的头名?总不至于还没考府试吧!那凭什么跟李兄一较高下?”
有不认识王锦言的,却也有认识王锦言的。比如,跟于书楷和李君懿一块从镇上来的那几位同窗。
对于王锦言的府试成绩,他们当仁不让的出声帮忙回道:
“他是咱们这次府试的考生,十八名!”
“虽然不知道他的才学究竟是不是如同张夫子说的那般好,可咱们李兄确是实打实的府试头名。”
“也不单单是李兄,咱们在座同窗只要是府试十八名前,都比他更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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