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认识霍家,不认识霍惜的都暗中打听霍家和霍惜,暗中感慨她的手段。桃叶渡的一众船家心里也是挺复杂的。
原本大家都一个样,哪知道霍家就一飞冲天了。挣了钱,换了新船不说,那船比他们所有人的船都大,还开起了水上杂货铺。大伙心里直犯酸。
暗自较劲,想迎头赶上的人家可不少。
但此番一看,是霍家最先得了渔户被征调的信息,让大伙做了准备,这回才做了丙子号的船首,转眼又跟押运官搭上线了。
而他们连看押运官都不敢,更不要说搭讪了。
看霍家的霍惜对着押运官又是叫哥哥,又是卖饭食的,这胆色,这手段,人家能在桃叶渡熬出头,不是没有道理的。
孙氏心里更是泛酸。等两个儿子吃完午食,见小儿子吃得无滋无味,还嫌弃她做的饭,便狠捶了他几下。
“你要有霍惜的胆识,我也天天给你做大肉!娘还什么都不做,和你爹就伺候你!”没本事还敢嫌弃,咋不上天!
说完收起食盒回了与钱三多的船上。
郁江把枯荷叶包里的饭食吃了个精光,更是坚定了要跟着霍家的决心。等到了淮安,他就跟在霍惜身边,给他搭把手,也让他指点一番,要买些什么北货。到时也运回京师卖了换钱。
不管能不能赚到钱,他都决定换一条稍大些的船,把在后娘手下受搓磨的妻女接出来。
哪怕向霍家借钱,也要换条大些的船。
以后他和妻子两人一起,也能多打些鱼,俭省着些,总能把钱挣出来的。
邹胜的爷奶也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霍家那边,叮嘱孙子邹胜以后跟着霍惜学。两位老人经过不少事,知道霍家有此番变化,还是从把霍惜接回船上开始。
那孩子跟别人不一样。比她爹娘有见识。
有的人天生命里就带旺。但凡接近她的人都会沾上福气。
霍惜不知道别人心思,把饭食卖出去后,把银子给了霍二淮,就带着杨福查看船上的吃食,琢磨着晚上的晚食。
鸡鸭杨氏让他们各带了十只,午食才剁了两只,还多着。遂放下心来。
两刻钟过后,船队再次启航。
霍惜钻船舱里睡了一会,杨福到船头和霍二淮换手,霍二淮也趁机眯了一会。
霍惜起来后,站船头看了一会不断往前蜿蜒向前的船队,见天色还早,“舅舅,我们钓鱼吧。”
“行啊。”
两人拿出钓勾绑了渔线,寻了些鸡鸭边角料,团了些米粒做成饵,抽出插招幌的竹竿绑了几条线,就往河里投。
钱小虾见了,也跟着钓。都是江上河上长大的,谁还不会钓个鱼?
押运官我不敢勾搭,河里的鱼我还钓得不如霍惜和杨福了?
很是憋了一股劲。
果然才一个时辰,钱小虾就得意地朝霍惜和杨福炫耀他钓到的鱼。
“你吃鱼吃腻了吧?换给我们吧,一会你的晚饭我们包了。”霍惜朝他扬声道。
钱小虾喜得连连点头:“行!我钓得多,需得也给我哥准备一份。”
“行。”
见霍惜应了,钱小虾便兴冲冲地爬上郁江的船,再从郁江的船上攀到霍家的船上。
“既来了,就留下帮忙吧。”这么一个劳力,过来都过来了,还能让他走了?
钱小虾也愿意呆霍家船上。便留下帮忙。
霍惜指挥着钱小虾和杨福忙乎,她开始准备晚食。
“你们准备这么多吃食啊?”钱小虾很是吃了一惊。
“那是。不然我们哪里能卖钱。”
钱小虾张大嘴巴看看杨福和霍惜,准备这么周到,是早就想到一路卖吃食了吧?瞧他们船舱里,连酒都有。
真鸡贼,也不跟他说一声,早知道他和他哥也运些东西出来卖。
“别以那样的目光看我。好像我瞒着你们偷偷挣钱一样。你别跟我说你爹你娘船上没藏了东西。”杨福朝他哼了声。
钱小虾噎了噎。他娘确实带了好多东西,装得太多,差点连粮都装不上。只好又偷渡了些放到他和他哥船上。
“再说,你就算做吃食了,你有胆子去跟押运官吆喝?”
钱小虾一听,气馁地摇了摇头。他不敢,他腿软。
人家都穿着甲胄,腰间还带佩刀呢。他害怕。
霍惜笑了笑,所以说有主意也不定就能把生意做起来,得有胆子有魄力,还得有手段有资源。
指挥着他俩把今天钓上来的鱼去鳞去内脏收拾干净了,再下渔锅一炸!
热油激起来的香气立刻飘出去老远。
划了一天船的一众船家,肚子又咕噜噜叫唤了,纷纷对着飘过来的油香咽口水。
齐齐抬头看天色,这会天边已是晕黄一片,应该要被叫歇了吧?总不能趁夜点灯赶路吧?
晚上的河面黑乎乎的,哪里看得见。没得撞翻在河里。
霍惜把十来条巴掌大的鱼全部用油炸了一遍,又捞起,再用余油烧料汁,等酸甜味的料汁再传开时,钱小虾立刻可耻地咽了咽口水,声明他晚上也要吃鱼。
平时吃鱼都快吃吐了,此时却无比渴望再吃上一口。
霍惜点头应了。反正她蒸的鸡鸭肉也多,再加上有鱼有虾,足够交差。霍惜把热锅里的料汁往鱼身上一淋,滋滋做响。
又把蒸好的三只鸡鸭起出来,等晾凉的功夫,又起热锅炒菜蔬,到时就装在一个大盆里,让押运的官兵自己分去。
菜炒好,盛起放到盆里,鸡鸭晾凉些便放到案板上切块。
等一切就绪,贺丰便坐着轻舟过来通知停船歇息了。
然后把船划到霍家船只面前,接过几大盆的饭食。再递给霍惜一两银子。
霍惜忙让杨福把准备好的一篓酒递给他:“贺哥哥,这坛酒送给你们喝。”
贺丰眉头轻轻挑了挑,这霍家还带了酒?
倒不多推辞,接了过来。
只没再给银子,只朝她点了点头,乘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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