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刀,孤寂地行在京都的长街之上。
不知怎地,今日京都街上的行人格外稀少,仿佛那些百姓已经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便像鸵鸟将脑袋埋在沙里一般,缩在自己的家里,不敢迈出半步。
又或许,真如张大海先前占卜的卦象所言,今日大凶,不宜出门。
沿街商铺大多已经关门,萧瑟的秋风在长街上来回吹拂,显得格外冷清。
申小甲看着清水河畔,宫城之下那个龙头雕像,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明明是人,却总要将自己当成龙?」
龙头当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龙头其实也不知道答案。
申小甲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前行,想起了月城里那些欢快的日子,想起了白马关里难了的那些话,想起了大鸣湖下青青水草,心情渐渐低落。
得到时有多快乐,失去时就会有多痛苦。
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透顶。
虽然还有一些温暖,还有一些惦念,但他已经不再想要小心翼翼护着了。
因为,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砍掉所有可能威胁到那些温暖与惦念的东西,自然就是最稳妥的保护。
老曲说得对,想要守护,手里必须有刀。
所以,他今日进宫并不打算卸去手中的刀。
拐进一条静巷,申小甲忽然听见一阵朗朗的读书声,扭头看去,竟是一群学子站在满是血迹的书馆里背诵着庆律疏议。
声音虽然参差不齐,却也铿锵有力。
昨日陋室书局全员出逃之后,那些无处泄愤的屠刀举向了穆大学士昔日的学生,三千学子无一幸免。
这件书馆就是其中一个屠宰场,地上的血迹都还未来得及清理。
申小甲心中不禁开始有些烦躁,自己果然思虑不是很周全,如若换作老曲,一定会将敌人的恶极尽放大,不可能漏掉三千学子这么大的目标。
一个学生好像瞧见了申小甲,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窗边,探出脑袋,问道,「你要去哪里?」
申小甲皱了皱眉,他终于知道这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顾自身生死安危,忍受血腥臭气高诵庆律,不是为了表现读书人的风骨,只是为了讲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回答那个学生的询问。
那名学生却也不恼怒,继续说道,「书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申小甲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将悬在腰间的火刀取了下来,抱在怀中,意思很简单,他不是君子,自然不会等十年。
那名学生眼神复杂地盯着申小甲怀中的火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书中还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申小甲终于回头看了那名书生一眼,冷冷道,「春风不在这里……回去吧,小圣贤庄的学生本来就不多,你们再死在这里,小圣贤庄便要从世间消失了。」
那名学生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申小甲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将脑袋缩了回去,招呼着自己的同学停下诵读,默默退出书馆。
申小甲摇头笑了笑,缓缓走出静巷,来到了距离宣武门最近的一条大街上。
然后,他望见了像腊肠一样悬挂在城门口的庄高明。
二皇子离京的那一刻,藏身清风馆的老庄便被当作礼物送到了刑部。
在高位者眼中,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幽深的洞门口,一身大红袍的宋尚天兴高采烈地朝着申小甲挥手,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申小甲缓缓前行,低着头,抱着刀,就像没有看见
被人高高挂起的老庄和门洞前的宋尚天一般。
宋尚天见状瘪了一下嘴巴,欢快地迎向申小甲跑了两步,高声道,「你怎么没穿红衣,又戴了个破面具,害得我差点没认出来……」指了指吊在城门上的庄高明,扶了一下因为尺寸太大而有些歪斜的官帽,嘴角抿着腼腆的笑,「不好意思啊,让庄大人没能等到你,实非我愿,只怪他年事已高,身体有些糟糕,撑不了太久,也怪你,走得太慢。」
申小甲的身形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动作,稳稳地走向宣武门,依旧沉默不语。
宋尚天眉尖一皱,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寒声道,「本官在与你说话,你聋了吗?」
申小甲仍然无言。
宋尚天重重地哼了一声,「神捕大赛,算是你先拔得头筹,但金銮殿平叛那日,我扳回了一句,今天该是你我的胜负局了,你这般一言不发,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对手了?」
申小甲有些烦厌,轻叹一声,却还是没有说什么,抬眼望了望城门洞子,悠悠地踏上通往宣武门的石桥。
宋尚天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轻视与侮辱,面色铁青道,「最后一局,我们还是回到案子本身,就以大鸣湖案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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